陆晚寂,陆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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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只能看见它那血一般的眼白,它就像是刚获得这副身躯那样,模拟出的手掌无法控制力道,捏得我下巴生疼,却又不敢再次反抗激怒它,眼角又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它幽深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稍微卸了点力道,转而松开了掐着我下巴的右手,惩罚似的狠狠一甩,将它彻底甩得四分五裂。本就是用那种神秘的黑色液体凝固成的手瞬时又变回液体滴落回到它的身体里,我刚松了口气以为它要作罢,却发现嘴里的液体开始变了形状。
它们分别占据着我牙关的各个角落,然后就这样迫使我将嘴张开到最大,我很清晰地看见那怪物睁着那只独眼仔细地查看了我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嘴长到最大时我的呼吸都只能吐出热气,它却好似很享受似的,在检查完后满意地让那些液体收了力道,然后继续探索我身体的其它角落。
我察觉到大部分液体开始从上往下进攻,一开始的力道不算重,轻轻划过我的下巴,像一双轻柔的手那样顺着我的喉结再擦过胸前,使我忍不住战栗起来,下意识想要推开它。
但是这样的液体不是我能够轻易抵触的,哪怕它的力道轻柔似羽毛,我都无法挣开它的束缚,甚至还因为拒绝的动作激怒了它,试它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如果说那些液体真的能够被称之为手的话。
触感越来越清晰,我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抓住了,我的衣服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得一干二净,破碎地被丢在一旁,而我身下的床也完全被这个怪物占据,它用那些黑色粘稠的液体将我的身后紧紧包裹,使我因为重力不得不像是依偎在它的怀里那般,无论我往哪里躲都像是在往它的怀里扑。
怪物用沙哑到让人害怕的嗓音,带着冷意,一字一字道:“你不听话。”
不听话。
如果说之前我还能勉强保持一丝丝镇定,这句话出来后我便彻底无法冷静了,嘴唇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下意识地摇头,声音也被这样的颤抖挤得支离破碎:“不,不……”
刚被陆晚寂囚禁的那几个月,我最常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最开始他只是把我带回了家,那时我想逃想到疯了,用了一切我那时能想到的方法,一开始陆晚寂只是单手撑着头在一旁看着我费尽全力试图逃离,甚至见我失败后还有兴致笑着哄我。
直到某次我偷了餐刀,原本是想要威胁陆晚寂放我出去,结果失手捅进了自己的大腿,然后被送进医院紧急治疗,醒来后我只看见陆晚寂冷冷地站在旁边,脸上不带任何他往日常有的笑,然后俯下身,拿拇指抹过我干燥发白的嘴唇,语调冰冷危险:“岁岁,你不听话。”
那之后是成日的梦魇。
那家医院的病房安静到可怕,窗外是春季正好的阳光,陆晚寂将我受了伤的腿死死扣在床头,先是一根手指,然后逐渐增加,力度也越来越重,任凭我哭喊到昏厥都没有停下来半分。
我短暂昏过去了好几次,直到后来实在是什么都射不出来了,感觉身上哪里都在发疼,受伤的腿也好,被他掐住的肩膀也罢,还有被咬出血的嘴唇更是,我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用唯一可以动的那条腿跑到病房门前,拼命敲击着门板,绝望地喊着试图让路过的人救救我,却被陆晚寂抵在门板上用他的性器狠狠碾过我后面的敏感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没有人会来救我,换药的护士和看诊的医生都用一种堪称悲悯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就像是听不懂中文那样,不会对我的话做出半点回应,却对陆晚寂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期间我不是没试过逃走,但是整个医院都是陆晚寂的人,我逃跑的行为只会换来一句“不听话”,以及后续更加粗暴可怖的奸淫。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我早就没有数了,这似乎也是陆晚寂故意为之的,病房内没有任何可以监测时间的物品,我只能根据日夜来勉强计算时间,只知道过去了好像很久很久,只有回忆起之前在家里时,陆晚寂还算是温柔的日子,才强撑着一口气,以为回去就好了。
在回到家前我一直都抱着那样的期待,直到绷带被拆除后,陆晚寂带着我回到家,然后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抓着我的手腕,一路走下楼梯,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其实陆晚寂很懂应该如何让我这样的人屈服,我从来不是什么心智坚定的人,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让‘逃跑’和‘不听话’挂钩,再将‘不听话’彻底变成暴力与痛苦的代名词,久而久之我就不再有任何逃跑的想法了。
而那时在医院求助无果也好,后来打电话给妈妈也罢,这样一次次的失败也逐渐让我害怕因此向外界求助,最终只能将陆晚寂当作我唯一的同类,只因为我只有向他求救是有效的。从那之后,任何环境都无法给我足够的安全感,因为对我而言无论在哪里都不是彻底安全的,只有我顺从陆晚寂,才能从他身上汲取足够的安全感。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不想让自己受伤,就只能顺从陆晚寂,逼迫自己接受陆晚寂。
那次可怖的囚禁由我颤抖着抱着陆晚寂的腰,在他离开前颤颤巍巍哭着说“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求求你。”才勉强结束,陆晚寂抱着我走出了那般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然后将那里彻底封锁,再又花了很久让我逐渐不再去回想那时的日子,只不过对逃跑的恐惧仍旧因为那次的经历深深刻在心底。
那时我总觉得陆晚寂这么做是不想我再逃跑,但是后来我对他逐渐熟悉了许多,把他和那样一个暴力的符号划清界限后,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其实不是的。
他只是不想我因为逃跑做出任何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举动,他好像在什么方面都能够迁就我,我逃跑时他也从未如此盛怒,而他最后带我出地下室,也不过是因为我哭着求他了。
陆晚寂不喜欢我哭,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这点。
不是因为什么布局谋划,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我哭的样子,所以在我落眼泪时总会格外的宽容。只不过我从小从家里学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哭泣无用——无论我哭不哭,父亲的皮带永远都会在下一秒精准地落到我的身上,眼泪反而只会惹到他。
父亲不是真正的在意我,他时不时对我好,只不过是在对他和母亲的孩子好而已,跟余岁无关,甚至我可以说他并不喜欢我,因为我分走了母亲的注意力,分走了他赌博后所剩无几的财产,我的出生像是他的噩梦,一生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在私奔后逐渐失去了一切,而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就只能把种种原因都归咎到我身上。
在认识陆晚寂后,我才知道,原来哭着诉说自己有多委屈是有用的。
怪物抓着我的力道又紧了一些,我这才回过神,发现它那只血红幽深的眼睛仍旧在盯着我看,我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却又怕再次激怒它,只好小幅度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它塞在我嘴里的那些液体再次活动起来,彻底占据了我的整个口腔,甚至有些试图往喉咙进攻,让我略微有些无措。
但是更加可怕的是那些盘旋在我会阴处的液体,它们似乎是在等着怪物下达指令,我的双腿被迫张开,被它们抬到头顶,就在它们像是要进一步做些什么的时候,怪物的眼睛突然和我对视了。
“你……”它就像是在学习说话的孩子那样,仔细控制着每一句话的发音,嗓音深沉,“…哭了。”
我哭了吗?
脸上好像是有些湿漉漉的,眼睛酸胀得厉害,啊,好像的确是哭了吧。
只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唯一一个会在意我有没有哭泣的人早就死了,我有没有哭泣对其他人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不,不对。
这一刻就像是有什么电流顺着我的脊椎一路涌向后颈,我万分震惊地看向面前这个完全没有人形的怪物,一个惊天动地的想法在此刻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我一时间连害怕都忘了。
可是被堵住的嘴却不容我说出任何话语,怪物轻柔地用那种液体包裹住我的双眼,让我一时间看不见任何东西,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呼吸出去的空气都是灼热的。
下一秒我便无法再反抗了,那种液体缓缓裹住了我的下身,先是根部,再一路向上,将整根下体都全部包裹,有些贪心的液体甚至顺着尿道口往里探去,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我想扭动身子却没有半点力气,只有脸上不自然的潮红仍然泛着,不得已用鼻腔喷着灼热的气体。
不,太过了,太过头了。
我恍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只剩下嗡鸣声,我已经太久没有疏解过欲望,此时居然只是这样几下就已经射了。
怪物低低笑了一声,然后卷走了所有我身体内射出的液体,又一次撸动起来,这次一些其它的液体还往下继续探索着,深深浅浅刺着我的后穴,扣挖起最浅处的敏感点。
我被迫在不应期就陷入下一波情潮,虽然以前并不是没有过,但是毕竟隔了那么久,一时间也无法适应,手指胡乱抓握着,试图用什么东西来缓解一下,怪物像是怕我划伤自己,特意将液体拟成的手送到我身边供我抓握。
只可惜我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去趁着这个机会攻击他,没过多久我就又一次丢盔弃甲,这次是彻底到达了我体力的极限,眼前一黑短暂地昏迷了两秒,如果不是嘴被他堵住了,我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一定是会忍不住骂上几声的。
怪物估计仍旧没有满足,那双拟态出的手很不客气地胡乱摸索着,顺着我的皮肤四处滑动,就像是要将我全身的皮肤都刻上他的烙印。
“别哭。”
他的声音仍旧嘶哑,比起说话更像是风声,我只觉得精疲力竭,好像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影响,双眼忍不住上翻,在又一次短暂地失去意识前,我伸出手握紧了他递给我的那张扭曲的手掌,用力捏了捏。
……
我的身体在这一年的磋磨下的确没有以前好了,换成以前每天喝药的时候,这么简单的两次还真不至于让我晕过去,我醒来时甚至在怪物那一片模糊的脸上看出了惊慌失措,他迅速将大部分真正我体内乱弄的液体撤了出去,将我放平在他的身体上。
虽然一部分液体仍旧在我嘴里没出去,但是我也能含糊地说两句话了:“……疼。”
我话音刚落,便明显看见怪物浑身一僵,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我,然后又像是觉得这么做不妥,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贴了上来。
他的这个行为让不用任何其它的验证便确认了他的身份,我不认为有哪个陌生怪物会在意猎物疼不疼的,那么这家伙的身份显而易见。
“你是陆晚寂吗?”我问。
他默然半晌,而后用仅存的左手贴上我的脸颊,这次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以至于我都忘记了他现在的手心是多么的寒冷,居然下意识就贴了上去。
“别哭。”嘶哑的声音传来,我却忽然觉得这声音一下子就变得那般缱绻温柔,以至于眼泪涌上心头,淹没眼眶,从脸颊上滑落,落入他的掌心,“我的,岁岁。”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陆晚寂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直接死了呢?其他人不信,我的理智告诉我他的确死了,可是内心却总是期待着,期待某一天起床,能看见陆晚寂在床的另一边,然后告诉我这都是梦,他回来了。
我伸出手去搂住他模拟出的脖颈,不顾身上的寒凉,将唇印在他的脖子上,用他现在的身躯来掩盖我憋不住的眼泪。
“…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陆晚寂,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哽咽着,闷在他颈间说,“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劝自己,说你真的死了,真的回不来了,真的不可能了。陆晚寂…陆晚寂……”
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整个上半身看不出半点人形,还有那些漆黑的液体,大概……是血吧。被卡车碾碎了整颗头,血液四溅,又是怎么样的执念让他回来找我,他该有多痛啊。
对于那个向来优雅矜贵的陆晚寂来说,这样的形象的确不适合他。
我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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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了,还有大概两章的样子,之后应该会有番外补充一些正文没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