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教我,怎么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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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闵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城市最角落的烂尾楼里,凌晨两点多,宋闵的印象很深。
带着灰尘的风大摇大摆卷起燥热的空气,他看见两具痴缠在一起的半裸男人,低哑的喘息声昭示这场野合的激烈,下面的男人双手环抱另一个男人的头,双眼紧闭,嘴唇微张,漏出一股潋滟的润红。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阿嬷带他去一个老旧的白砖房,里面有一个白瓷做的女人像,她也和现在这样,环抱另一个男人。他站在灰白的缓台上,不免诧异—— 一个男人,竟然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残破的楼道内只有两个男人的喘息声,鸣笛声驶过,轮转地映亮那个男人的脸,宋闵心里一颤,看清了——那就是张白瓷造的脸。
夜里,那张白瓷一样的脸忘情的抚摸着他,像摸一条鱼那样用冰凉的双手滑过宋闵的脊背,脖子,耳朵…那双奇异温情的眼睛平静的注视他,似火山爆发后的余灰,让人放下戒备的扎进去,心甘情愿受尽灼烧而死去。
也是那一天开始,宋闵察觉到一个惊天动地的事实——他是同性恋。
在确认这个事实之后,他庆幸自己终于不用每天提心掉胆害怕杀掉一个女人了,他知道他妈是怎么死的,他就躺在旁边,和平常的呜咽声一样,他也像往常一样无力的等待着,等待后面母亲的死亡。少管所的一个心理老师说,你要克制自己,因为你爸爸有这样的基因,你也会和你的生理学父亲一样。
他想,男人最起码可以还手。
老式水壶的盖子被蒸汽顶开,宋闵打开两桶泡面盖子,滚烫的水浸透面饼,随手拿两本书扣到泡面上,门彦秋微驼着背,坐在床上。这是栋烂尾楼,外头走廊只做了一个水泥框架,还没来得及安玻璃,冷风从走廊外刮进门缝里,吹的门彦秋打了个哆嗦,宋闵把火炉拉过来,“不好意思老师,再近容易着火。”
他挤着门彦秋坐下,紧贴着他,“现在好点了吗?”
门彦秋只觉得身边坐了一个冒热气的野兽,宋闵又把头埋进他脖子里蹭了蹭,硬头发茬儿刮得他很痒,他向旁边躲了一下,那人伸手将他抱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我送回家,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你…”
宋闵把门彦秋的头拧过来,直接咬住他的嘴,“唔!你做什么?!”
门彦秋想把他推开,没推开,宋闵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他,“我也是男人,为什么我不行。”
门彦秋呆愣片刻,全身的血液直向上涌,冷汗一瞬间浸透衬衫,他装作听不懂,“你胡说什么?”
“门老师,我全都看见了,”宋闵笑道,“去年的八月十四号,你和那个男人”。
“什么?”他下意识问,电光火石间,他想起自己的那些习惯,废弃的防空洞,近郊的公厕……
还有烂尾楼。
他记不清了,作为同性恋的事对他来说都是模糊又快乐的。宋闵不依不饶,强迫门彦秋面对他,冰凉的手解他的皮带,冷得门彦秋肚子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门彦秋推他的手,也不知道一个高中生哪来这么大力气,宋闵停下动作,也还是笑,冷不丁伸进门彦秋的衬衫里,胡乱又色情的抚摸,“做什么!”门彦秋站起来,慌乱的推他,他竟从来都不知道有时同性的抚摸能这样吓人。
他用尽一切办法,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双作乱的手,宋闵拉住他的手朝自己身下摸,门彦秋像被烫到一样大喊,“你疯了!放开我!”
宋闵搂他更紧,亲吻他的耳垂,“是你把我变成同性恋的,老师。”
“老师,教我,怎么操你。”
疯子,他想。
这个刚到十八岁的半大孩子竟然说要操自己,一时间门彦秋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他说的每句话都需要时间让他好好消化。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门彦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和他们也这样吗?”宋闵的脑袋不停蹭门彦秋的侧腰,像一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猫。
“宋闵。”
“哪个 min?”门彦秋又问,
“怜悯的悯,缺了心字旁那个。”宋闵仰头看着他,上翘的眼尾却配一副三白眼,明显是温和的语气,却令人觉得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前奏。
门彦秋把手轻放他肩膀上,尽可能用老师的口吻劝慰,“你还小,同性恋这个群体你真的了解吗,性取向是一件严肃的事,不是看哪种黄片有感觉就能轻易判断出来的。”
“那你呢,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
“我…”,门彦秋一下反应过来,“我不是…同性恋。”
“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宋闵笑着看他,“我听见了。”
门彦秋下意识攥住他的衣服。
宋闵倏地站起来,用一种完全不可能抗拒的力量禁锢他,低下头,直接含吮门彦秋的嘴,指节鲜明的大手伸进衣服里,像那天的梦里门彦秋抚摸他那样抚摸另一个门彦秋,怀里的人双手抵在他胸口,不断抗拒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学生的侵犯。
宋闵的舌头还在身下人的唇缝打转,门彦秋咬紧牙关,身体后仰,那人舔了一会儿,啃咬起来,疼的门彦秋“嘶”一声,倒吸一口气,湿滑的舌头趁虚而入。
亲吻最初自幼兽向母兽讨食,一群小狗似的野兽争先恐后舔它们母亲血红的嘴。
宋闵扫荡似的舔弄,吮吸,用粗粝的舌苔抚弄他全部牙齿,仿佛要求门彦秋今天一定要吐出点什么来,来填满这只饥肠辘辘的野兽。
门彦秋顺势被扑到床上,宋闵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脖子上,门彦秋又推了几下身上那人,纹丝未动。
门彦秋脸涨得透红,自己快三十的人了,被一个学生强迫,何况自己还是个老师,虽说不是本校学生的,好歹也算是为人师表,他没办法和学生做这种事。
裤子退至膝盖,宋闵生涩地套弄他的阴茎,“你不行吗,门老师?”
门彦秋一听这话,脖子也红了个彻底。
“……你放开我,我用手给你打出来。”宋闵抬头盯着他,两人对视几秒,宋闵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嘴,“用嘴。”
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他闭上眼睛,“绝对不行,要么用手,要么…你可以试试。”宋闵轻笑,在他耳边轻声说,“那就用别的。”
他站起身,门彦秋一个箭步从床上跑到门口,刚摸到门把手,一具炽热的半裸身体就贴了上来,拦腰截住他,细密灼热的吻从颈后铺天盖地的袭来,霎时一道闪光,暴雨倾盆,屋内一片漆黑,宋闵仍抱着他,“跳闸了。”他道,似乎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门彦秋在黑暗里不由放松了肩膀,深吸了口气,“你父母呢?怎么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宋闵没回答他,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见他不回答,门彦秋又问,“离家出走?”他发觉宋闵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他没再挣扎,或许是黑暗湿冷的雨夜格外需要一点慰藉,又或许是感受到身后少年滚烫的躯体和有力的心跳,良久,他们僵持在那里,彼此都以为自己正用人类躯壳为对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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