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哲不喜欢哄爱哭的女人。
一连躲了好几天,苏清哲再来私宅的时候看到的还是苏蘅一副半死不活的脸。苏蘅清丽脸庞死寂,呆怔的靠在床头,像是被人抽走了魂一般。
屋子里黑漆漆的,苏清哲进屋掌了灯。嘀咕道:“看来还是得给你买个丫鬟。这屋子里总得要有掌灯、做饭的人。”
苏蘅猛的拉住床帐,捂着眼睛说:“别掌灯,好刺眼。”她水冷冷的眸子遇光流水。一见光,眼睛里就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一样。
苏清哲一愣,靠近床帐还是吹了灯。
他隐忍的怒火,说:“这都几日了,李江林都要埋了你还在房间里哭。你要这幺想见他,干脆我送你去李家上坟好了。”
真的吗?
苏蘅一句渴望卡在喉咙里半晌。最终她只是抱膝哭泣,她明白不现实。
李家,还有个李敬对她虎视眈眈呢。
祭祀是大场面,在场少不了男男女女。苏蘅闭着眼睛都知道,她一参加肯定遇见李敬的同僚,推动故事的黄文进展。
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不需要再添笔墨了。
见苏蘅半晌不说话,苏清哲坐到苏蘅对面凝视着她。苏蘅眼睛没有光,漂亮眼瞳空洞漠然,她并不是伤心。——苏清哲这时才发现,苏蘅并不是在为李江林的死而伤心。
她情况不对。
苏清哲把苏蘅抱到自己腿上,半强势的晃着她。轻声问:“怎幺了?和我说说。”
苏蘅眼睛微弱的亮了一下,看着苏清哲。接着又深深地按下去。那一瞬间渐弱的光芒让苏清哲的心都揪紧了。
“阿蘅,李江林的死不是你的错。”苏清哲想说罪魁祸首是谢东树,话还未说完。苏蘅就像一个刺猬一样爆炸,尖叫着说:“怎幺不是我的错!怎幺不是我的错!”
苏蘅像个疯婆子,尽说一些苏清哲听不懂的话。她大喊大叫。
“苏清哲!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根本不懂。”“李江林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故事里的人!”
“他不该死的。”“李江林原本该在他爹的庇佑下顺风顺水一生的。”
原着是个肉文,没那幺多深刻的情节。但苏蘅清晰得记得,李敬和谢东树、苏清哲一起走到了大结局还在肏苏洁的。
李敬一直位高权重。
不然苏清哲和谢东树不会同意和李敬一起NP苏洁。
虽然苏洁前期已经是千人枕万人爬了。
但苏蘅看过的肉文都有个共同特点。不管是1V1还是NP或者人兽。大结局的时候,男主都会爱上女主,攻都会爱上受。哪怕是NP大团圆,主角都有个人物弧光,会爱上女主。对女主不一样。
苏蘅穿的时候原着还没完结。
准确的说作者完结了正文,但没有完结番外。大有把番外线写成正文的的意思。苏蘅穿的时候,作者还在作话里说元旦后恢复爆更,最近工作比较忙。先随便写写读者点单。等元旦后再恢复主线更新。
也就是那个肉文网站是个小网站。完结连载审核不严格,能随便改来改去。章节是不限制添加的。
但凡是个大网站,谁能允许作者这幺做?
苏蘅靠在苏清哲怀里痛哭,她怀里还抱着长枕。似乎只有这样能让她感到安心。
苏清哲叹息,不哄不行了。他摸着苏蘅哭红了的眼眶,问她:“哭的真好看,怪让人心疼的。”
手指不断抚摸着苏蘅头发。摸猫一样把苏蘅的头发一根根顺起来,梳到脑后。温柔呵护的动作,渐渐让苏蘅安心了些。
苏蘅小声问苏清哲:“李江林为什幺死?”
房间里安静。
苏清哲揉着苏蘅耳朵尖,说:“谢东树说过没人抢他妻子还能活着。”他含着苏蘅耳垂说:“阿蘅不许颤抖,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伤心的。李江林会死,是因为他惦记了谢东树的人。”
苏蘅喃喃道:“谢东树甚至都没有亲手杀了他。”
“呵呵。”苏清哲笑了,不以为意的说:“老师何须亲自动手。李府里就李江林这幺一个光杆独苗。偏偏李敬还在后院养了一堆女人。李江林能活这幺大我才奇怪。”
苏蘅呼吸抽疼的问:“谢东树到底给李江林说了什幺?”
主意是苏清哲献的。他能不知道?
可此刻苏清哲不想让苏蘅连他也憎恨上。只能半真半假的说:“你之前身上的香气可是够诱人。谢东树思来想去半晌,觉得李敬为了这股香气也不会让李江林独享你。”
“你什幺意思?”苏蘅糊涂了,坐直身子。
苏清哲手里一空有些失落,又把苏蘅拉了回来继续抚摸。他笑着说:“李敬年纪大了。我同你欢爱过后,肉棍日渐勃大,欲-望也一日比一日强。李敬他不就馋你这个吗?”
什幺?!
苏蘅从来不知道她身上那股大姨妈前后的浓香,还有这种奇葩功能。壮阳?呵呵,可真够肉文的。
不愧是你。
苏蘅匪夷所思的说:“所以你们一个个对我垂涎三尺。就是因为我能让你们壮阳??”
苏清哲卡壳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他刚和苏蘅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是苏蘅主动勾引的?
苏清哲咬了一口苏蘅鼻子,说:“你还装傻。当初是谁在浴桶里对我上下其手,主动敞开双腿让我操的……”
苏蘅闭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苏清哲刮了刮苏蘅眼角的泪珠,舔舐掉,说:“谢东树和李敬说了些什幺我也不知道。我猜,大抵就是告诉李敬。他后院里的莺莺燕燕,这些年没少给他下药吧。”
苏清哲握着苏蘅的手,慢慢的晃着她。“李敬知道了这样的事肯定会查。这种隐秘的事,自然不能交给别人。他只有一个儿子,李江林不查则已,一查必死。”
苏蘅捂着嘴,哭声问:“我记得你说过,李江林是在父亲小妾的床上找到的。”
这苏清哲就不关心了。
苏清哲枕着胳膊说:“大概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后宅里最不缺的就是马上风的要药。李江林中了药,不死在女人床上。谁都会觉得蹊跷。”
苏清哲伸出胳膊,捏着苏蘅下巴说:“你若是没有离开李府。李江林定要找你这个未婚妻泄火的。”
苏蘅冷了脸,别开。
“瞧瞧,还不乐意了。”苏清哲极酸的说:“耽误你和李江林的好事了,挂脸了?”苏清哲斜瞥了苏蘅一会儿,擡起她的脸端详:“失望了,走早了。没有和李江林做一次就死了,连给他生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苏蘅气的胸口起伏。苏清哲就是仗着知道她和李江林没有发生关系才这幺为所欲为。——李江林再别庄那幺久都没和她发生什幺。怎幺会在李府李敬的眼皮子底下做什幺。
苏蘅心里窝火,咬了苏清哲一口说:“是啊,我好可惜。早知道我就给李江林生个孩子了。也省的他死的不明不白的。连个根都没有留下。”
苏清哲亲了亲吐不出好话的红唇。软润红弹的小嘴还是还很亲的。粗糙的舌头卷入小香口,苏清哲含苏蘅的舌头挑弄嬉戏。不一会儿苏蘅就呼吸加重。
许久,苏蘅喘息的靠在苏清哲胸口。她酥胸起伏,后怕地问:“苏清哲……我是说,你……你也和谢东树抢了人。你会……”
“你以为我是李江林那种废物?”苏清哲笑着打断,还揉了揉苏蘅的头。
苏蘅瞪了苏清哲一眼。
苏清哲低笑一声,赶紧讨好的抱住苏蘅。按住她手脚说:“别恼,别恼。知道你在担心我。你放心。”他亲了亲她额头说:“谢东树他敢!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甜蜜的话一拳打在棉花上。
苏蘅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苏清哲低头看她反应,苏蘅才问:“那你是我的吗?”
苏清哲毫不犹豫,调笑着说:“当然是了,我的姑娘。”
苏蘅淡笑,问:“那你是我一个人的吗?”
这次,苏清哲摸了摸苏蘅的脸。说:“你想要是吗?”
苏蘅转身抱住苏清哲。两人埋入黑暗的床洞里,漆黑中,苏蘅闷声说:“睡觉吧。”
她没有回答苏清哲的问题。
苏蘅不再说话。
*
李府气氛凝重。
正堂裹着白布的尸体触目惊心,全李府的女人都跪在外面。万籁寂静,里里外外只见女人们用帕子擦着眼泪,战战兢兢跪着无一人发出声音。
李敬老泪纵横,扶着床趴在棺材上大哭。“儿子,儿子!!!”“我儿江林,无论是谁害了你。我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李敬站起来,忽然对着门外比了个手势。铺天盖地的箭雨射进院子,跪在外院地上的女人们无一例外全部身中数箭而死。鲜血涌出,女人一个接一个倒地。
跪在内宅里的女人则幸免。她们捂着嘴巴,惊恐缠身。李敬也在屋里,没有箭射到里面来。
女人们看见昔日争宠的姐妹们一个个倒下,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数不清的恐惧、害怕。
“老爷,老爷饶了我们。”“大少爷的死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什幺也不知道啊。”
其中一名妙龄娇妾瘫软在地,众人都在求饶。唯有她独坐在棺材下,狼狈的抓着地。李江林就是死在她床上的。早上被发现时,娇妾还脱了衣服,做出一副被凌-辱的样子。
没想到李敬全然不在意这些。
李敬笑着说:“你们不无辜。”他指了指外面横尸遍野的女人,说:“无辜的是外面那些女人。所以本官高擡贵手,赏她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不管李敬有多幺好色,在死了唯一的独子后。他对后院这些女人都没感情了。
谢东树确实做对了一件事。李敬会在儿子活着的时候和他共享苏蘅。但在儿子死后,对儿子这个生前唯一想娶的女人。李敬不会再染指。
他只会让苏蘅以李江林爱妻的名义——给李江林陪葬。
屋子里还剩五个女人。年纪最长的三十五岁,年纪最小的十六岁。她们皆服侍过李敬。一个个跪在李敬脚下哀哭,说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冀望着素来疼女人的李敬心软,手下留情。
几名侍妾互相指责。
“江林少爷的死我们真的不知情。”“妾身已经三十多了,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大少爷鲜嫩的都喜欢不过来,怎幺会看妾一眼呢。”
“……是大少爷玷污了妾。妾无脸见人,老爷让我去死吧。我死了干干净净。”
一直瘫软在地上的妙龄女子突然站起来,朝门口疾奔,也想死在箭雨下。没想到她站出去了,却无一支箭射来。
侍妾呆呆的回头,神情不解。
跪在李敬脚下的几个也都露出庆幸的表情。
李敬狠狠浇灭她们的希望,无情冷漠地说:“想死?哪多幺便宜你们。”
厨房里的厨子,男女老少皆被覆绳双手,押送出来。他们身上都带着血刑,垂败的低着头。
几个侍妾看着厨房的人,各个眼睛闪烁。头都不敢擡一下。
李敬掀开儿子脸上的白布。
李江林已经开始尸僵了。他青色英俊的脸,如鬼一般。马上风的死法并不美观。李敬请了义庄最好的师傅给修容,才把李江林收拾的体面了些。
粗糙的大掌抚摸着儿子脸庞。
李敬冷酷地说:“你们这幺脏,哪配被我儿子肏。诬陷我儿子,不知廉耻。既然你们这幺喜欢被肏,那我就如你们的愿!”
“来人啊,将厨房众人皆数流放,发配各自老家。无论男女,皆做成公庙的壁尻供给他们父老乡亲。也算报答乡恩了。”
乡间领里自古都不缺娶不上媳妇的流氓子。家穷,贫汉。更别提逛暗娼门子了,一身欲-望无处发泄。若有公庙壁尻供他们享用、发泄。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流放后,再去被挂在公庙上。被自己熟悉的相邻肏弄。生理心理双重折磨下,人还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
李敬仁慈地说:“我会给各地乡保打赏、发钱。确保你们安养终老。”
回头看向几个面色惨白的侍妾,李敬笑着说:“至于你们。好歹伺候过我一场,流放乡里就不必了。”
几个侍妾脸色更白。
果然,李敬接下来说:“你们皆是顶顶好的美人儿。犒劳我军将士,最合宜不过。”
李敬一拍手,让人牵来一辆马车。马车做掏壁挖洞状,正好五个。左右两个和后壁的洞口都做的极为完美,甚至马车上还提字:公用壁尻车。
李敬笑着说:“此去边疆路途跋涉。你们都是美娇娘,走路多有不便。念在一夜夫妻的份上,我便准许你们坐马车离开。这一路多适应适应,也免得到了军营里。适应不了身强力壮的将士们。让将士不适应。”
话音一落,求饶尖叫声不绝于耳。
李敬摆摆手,众女子一下被拖下去了。房间里只剩静躺下的李江林,和在一旁哀恸的李敬。
李敬亲了儿子额头一口,说:“江林你放心。谢东树设计害我,你娶了他的妻正好。”
说着打趣道:“只是这苏洁太过不洁。送到下面,难免委屈了你。你若不喜,别忘了托梦给爹爹。爹爹再给你送两个漂亮的侍妾下去。”
李江林青脸死人,没有任何回应。
李敬收了笑,盖上白布。他走出房门道:“去查谢东树苏清哲师生,看看苏蘅现在在谁手里。”想到谢东树,心中更是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