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被苏清哲压制的无法动弹。手脚挣扎了一下,立即被苏清哲掐住了脖子吻住嘴。
湿滑温热,苏蘅想咬苏清哲舌头,却被狡猾的躲开。苏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被反舔一口。
苏清哲松口,幽幽的看着她。质问道:“是不是只要不是我。谁的马车你都能上?”
苏清哲来接她的时候。苏蘅百般抗拒,甚至不惜以死威胁。谢东树一来,她就乖乖上了马车。
“你就这幺垂涎别人?”苏清哲不甘心抓住苏蘅,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越来越放肆了,先前离开还知道回家。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苏蘅被骂的眼泪汪汪,又气又恨。怎幺如今都是她的错了。“我有家吗?哪个是我的家,苏府是我的家吗,苏清哲你不如告诉我亲生父母是谁,苏悦你们都找回来了。为何不能放我回家。”
苏清哲莫名其妙,瞪着苏蘅:“你怎幺就对我有这幺大脾气。”
苏蘅好像只有对苏清哲有无限埋怨。
苏蘅伏在苏清哲怀里,后背轻轻起伏。苏清哲黑着脸,拍着苏蘅的后背,冷着脸对车夫吩咐道:“回府。”
苏蘅擡起头问:“不等谢大人吗?”
一句话,登时让苏清哲甩开她胳膊。转瞬又把苏蘅抓到自己眼前,不可思议地问:“你管谢东树死活?他和你有什幺关系。”
苏蘅别开脸,不想理会苏清哲。苏清哲紧攥的铁拳捏紧了。克制着才没有把苏蘅拖到自己怀里,用性虐惩治报复。
苏蘅脖子上的伤缔结着粉红色的伤疤,在苏清哲眼皮子底下一动一动的。
苏清哲垂下眼帘,指腹抚摸着伤疤。
侧颈一热,苏蘅停下扑腾。
马车快步驶远。
谢东树负手悠闲地站在曲径小路上,李敬边系衣边快步赶来。“李大人。”谢东树一笑,轻轻唤住。
李敬四处张望,已经不见苏蘅的踪迹。他含怒问谢东树:“你们师生两个够了没有,一而再再而三。轮流到我府上放肆,这是想干什幺?”
谢东树不疾不徐,看着李敬气急败坏,不答反问:“贵府公子,在我大婚之日绑走我妻子。这笔账我们要怎幺算?”
李敬指着谢东树鼻子,问:“谢大人莫不是忘了,早些你已将苏蘅送予给我。”
李敬冷笑,端看谢东树这次如何回应。想算账,也得一笔一笔来!
这时,谢东树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袋说:“原是如此。一正一负,这桩事便如此抵消了吧。”
谢东树双手拍散,一笔勾销。他眼睛笑意,嘴角冷漠。看着李敬大有你不同意这件事就追究到底。
李敬舍不得儿子也舍不得苏蘅就这样离开府里。拍着花台犹豫半晌,问谢东树:“据我所知,这个苏蘅是主动找我儿子求离开的。”
“那又如何?你我这样的权势地位,难道想要谁非得她心甘情愿吗。”谢东树淡淡一笑,笑李敬的天真。好像李敬没做过这些事一样。
李敬没想到谢东树竟然这幺大言不惭,燕脸横眉表情诡异。
谢东树玉树临风悠然舒展,他耐心的走到李敬面前,嗓音发沉:“我知你沉湎女色多年,苏蘅的美色上不了你的心,想必你眷恋她的理由和我无出其二……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我也不会放手。”
此话一出李敬愣住了,眼眸黑光闪过光芒。心中不禁暗忖苏蘅有何奇特之处。手指盘横转了半晌,既然不是美貌还能是什幺?
电闪石光之间,手臂忽然一动。李敬颤抖着手搭在腰腹……最终缓缓落在腰带上。昔日粘腻的香气萦绕在鼻下,李敬想起来那股澎湃的性欲冲动。
难道!
谢东树和李敬年纪相仿。李敬垂下眼眸沉思,谢东树有的困扰他都有。欲-望尚且能自主,这两年还不需用药,过两年就说不准了。
谢东树凑近李敬身侧,低声蛊惑:“你府里那些女人用了什幺手段我不知道,苏蘅暗香是天生的。你想要她,我也想要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敬再不明白谢东树什幺意思就是傻子了。李敬面容变幻不定,试探谢东树:“苏蘅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既然苏蘅这幺好,谢东树当初为什幺会把苏蘅送给他。
李敬表情狐疑充满揣测,想要分辨出这是个什幺陷阱。
谢东树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李敬并没有发现苏蘅香味的秘密。隐藏表情懊恼,他不动声色把话题带回去:“当初一时糊涂,只觉得她拿乔。也想给个教训,却不曾想是我错失宝物。”
谢东树略一思索还是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冒,继续按计行事。两肩接踵相对而视,谢东树提点道:“你既然知道我对苏蘅不会放手的决心。就别在生旁的心思了。还有,莫要说我没有提点你,你这个年纪还龙精虎猛,不如查查你的侍妾。”
李江林惊愕回头。
谢东树背影潇洒已然离去。到了门口谢东树才发现,马车不见了。
“这两个小家伙。”谢东树眼含笑意,没有丝毫不悦。
*
苏蘅被苏清哲夹抱着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襟长裙还未站稳,“这是哪里?”
苏蘅倩丽的脸庞左顾右盼。四周街景陌生不是苏宅。
“进去吧。”苏清哲没有解释,手勾着苏蘅胳膊。
娇小纤瘦的苏蘅同苏清哲站在一起格外般配。苏蘅故意甩开苏清哲,她还没来得及跑。后衣领被苏清哲拎起来,拖进了宅子里。
宅子不大,二进小院。因在金陵城内不比乡下宽宅大院,也不比苏家根基深厚。房子显得局促了许多,院子小,卧室更小。
苏清哲把苏蘅送到卧室里,斜倚着靠着门,似乎在打量苏蘅的表情满不满意。
见苏蘅一脸怔忪,苏清哲把苏蘅抱起顶在墙上。抵着她的眼睛说:“还生我气呢?”
苏蘅抿嘴没有说话,红唇被亲了亲。苏清哲招呼都没打一声,贴着苏蘅脸颊对着她耳旁轻轻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苏家。祖父三番五次针对你,连带着苏冰苏雪也不懂事。”
苏清哲手指深情抚摸着苏蘅的脸,“这里是我新买的小宅子。祖父不知情,连谢东树都不知道。我不希望你三番五次的在跑了……苏蘅,下次你如果再跑,我不会找你了。”
认真的苏清哲神情出奇的凝重。
苏清哲说:“这里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守,如果你想离开,尽管随你的意。”苏清哲的指腹穿梭在发丝间,时不时抚摸着苏蘅的脸庞。
苏蘅哑声问:“你什幺意思。”
苏清哲亲着她额头说:“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滚烫炙热的吻让额头都燃烧起来,苏蘅百般不解问苏清哲:“你到底想干什幺?”
“留下你,很难看明白吗?”苏清哲轻笑一声,揉了揉苏蘅的头。大爷般的往座位上一座,一提茶壶,是空的。他笑了笑说:“忘了,这里没有看守的人,也没有服侍的人。连烧水都得自己来。”
说罢自己捅了捅炭火小铜炉,咕嘟嘟的开始烧水。
苏蘅看不明白苏清哲想做什幺。
苏蘅在苏清哲身边坐下,顺了顺衣裳。陪他一起围着小火炉烤火。安静的听着烧水声。
过了会儿,苏蘅先开口说:“谢东树去找我的时候。我正躲在花园外面的草丛里。房间很热闹,李敬带了两个侍妾在我房间里荒唐胡闹。很是淫靡。”
苏清哲惊了一惊,端着苏蘅的下巴仔细打量过,才问:“吓着了?”
苏蘅闭了闭眼睛不想看苏清哲眼里的嘲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你笑话我吧。李敬对我的垂涎比苏达强还露骨。”
最关键的是李江林和苏清哲一样,同样都对这个长辈没办法。
苏清哲没有笑,罕见的表情凝重:“你知道李敬父子对你有心思?”
虽然苏清哲的下半句没有说出来,可苏蘅总觉得他后面要问:那你还这幺不顾一切的去投奔李江林?
苏蘅低着头欲盖弥彰弥补了一句:“我只是想过安静的日子。”
苏清哲笑了下摸了摸苏蘅的头,他没有谴责苏蘅什幺。只是起身离开,说:“热水烧好了。今晚你自己看着火吧。我先回去了,老师还在等着我呢。”
“谢东树等你做什幺?”苏蘅下意识的问,她抿了抿唇低下头,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多余。
苏清哲大概是心情好,回头定定一笑,说:“今日把你从李府里捞出来,谢大人立了首功,于情于理我都当感谢他。”
回到苏府,果不其然,谢东树早就在苏府书房等着了。
谢东树放下茶盏开口问:“你把苏蘅弄到哪去了?”
苏清哲笑而不答,径直在谢东树对面坐下。悠然桀骜,笑着剥着桔子说:“李敬如何了?我听阿蘅说你去的时候好生热闹。”
谢东树挑眉不敢置信,没想到苏蘅连这个都给苏清哲说了。“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上抢走我的妻子,而毫发无伤。”
谢东树一语双关,嘴角微微笑着。冰凉的寒意让见者害怕。
*
李江林捏着女式帕子,迈进厨房时还一阵后怕。刚才父亲李敬找他,私下交给他一件秘事要查。
李江林本还心系苏蘅,今日他还未和苏蘅见面呢。可李敬一句话就吓着了他。父亲说:他怀疑后院这些女子对他用药。影响到了身体根本。
这桩事李敬不能交给别人。一来唯恐藏私,二来怕人嗤笑。所以这件事不敢声张,只能交给亲儿子李江林。
厨房一听李江林要查今日女眷用过的汤食,各个都变了脸色。被李江林察觉到异样,严厉喝斥。
厨房不得已交出食物底料。
“李公子,都在这里了。”“夫人们都是仰仗大人衣食的,怎幺会擅自作出僭越之事。”“这些都是滋阳壮骨的好东西,公子还未成婚,不知其中情趣。”
不管周围如何奉承之声。李江林越翻这些药材底料,脸色越黑。
滋阳壮补,越补越亏!
难怪父亲忽然狐疑起了这些,若非父亲身体受损。怎幺会突然让他查这些!
李江林气的不轻,手臂不断颤抖后怕。
精明的厨子端来下火的红豆梨汤,赔着笑上前说:“公子消消气,消消火。”
一边把梨汤往李江林手上塞,一边拉着李江林说:“这里都是经久的老人了。公子不管查出什幺,私下发作便是,这里露给他们看做什幺,反倒让小人嫉恨。”
老厨子说:“我知道公子要查什幺。我这里还留存了些,公子同我来。”
李江林仰头粗鲁地喝了梨汤,算是接受老厨子的示好,两人并肩朝仓库走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厨房其他人交换个视线,各个长松一口气。有人迫不及待的去检查刚才的小碗,见几乎没剩下什幺。
另一个青年壮厨,用大勺敲了敲锅沿冷哼一声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府里这幺多姨娘夫人。膝下都无一子半女,难不成将来全都要他养老吗?”
这些年李府的姨娘们为了生孩子没少给厨房打点,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李江林从老厨子那拿到不少马上风的药。层层包裹的油布灰尘,昭显着老厨子藏了多久。李江林感激过老厨子,并向他保证今后会重用他。
还未走到后院住处,李江林就感到自己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
一股说不清的快感情-欲从小腹中涌现出来。
李江林想要快点回房,行至半路。却看到府里的姨娘花枝招展的挡在半路。李江林晕晕沉沉,却来不及说什幺。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
三四名女子把李江林擡走。快速消失在了后院。
次日,苏蘅睡到自然醒。
苏清哲来的时候,她还没有什幺好脸色,直到苏清哲开口说:“李江林死了。”
笑话,怎幺可能!
苏蘅觉得苏清哲在扯淡:“好端端的李江林怎幺会死?”
李江林年轻力壮,又无暗疾,出身尊贵。性格又好,平日又不惹事生非。一夜暴毙?
苏蘅好笑的说:“你派人杀了他?”
苏清哲一屁股坐下,闻言立即挺起腰身,不解地问:“为什幺不是谢东树杀了他。”他在苏蘅心里就这幺不堪入目吗。
苏蘅一愣,表情隐隐有了哭意,她重复的确认了一遍:“你刚刚说李江林死了?”
“怎幺,不信?”苏清哲嗤笑一声,放下腿耐心的坐到苏蘅对面,盯着她的脸观察有没有伤心的表情。他说:“昨夜李江林死了,死在了他父亲小妾的床上。如今李府上下都在遮掩此事。”
“不可能!”李江林才没有那幺好色,苏蘅想也不想的反驳:“是你们捣的鬼,是不是!”
直到这时,苏蘅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原着中除了主角配角,还有一种角色叫做炮灰,他们没有名字没有重要戏份,没有主要情节……甚至活不久。
主角消灭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长篇累牍,甚至不需要几章的情节,有时仅仅是台词中的一句话,有时仅仅是几百字篇幅的一个举动,说没就没。
这就是炮灰。
主角只要想随时可以灭掉,他们不会有任何人同情。
苏蘅终于知道她为什幺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李江林这一号人了。
李江林虽然不是原着中的炮灰。但他的地位比这些有名有姓,甚至无名无姓的炮灰还不如。——他是更不重要的存在,是主角可以随身抹杀的小配角、小炮灰。
在这个肉文世界里谁活得更久,不取决于你的身份。
哪怕你尊贵如皇帝,你只要不是这本文的主角,你的寿命就是有限的。
你只要不是主角,哪怕你是天潢贵胄。主角一个不高兴,就可以用一个情节抹杀掉你的存在。
戏份,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权力。
你只要是主角,死了还能轮回,还能死而复生。跳下悬崖有秘籍,命悬一线有神医,刺一刀不伤及要害。哪怕对着心脏被刺了一刀都可以是设计好的圈套。
而炮灰小人物死了就是死了。主角不高兴,它就可以死了。
苏蘅突然跪下,崩溃大哭。
她太天真了。竟然以为她能跳脱原着逻辑,找到新的出路。竟然觉得一个原着中都没有名字的路人甲,能抗衡主角。
是她害死了李江林。
苏清哲气的掐住苏蘅脖子,按在床上怒斥:“你给谁哭丧呢?!”
苏清哲快要嫉妒疯了,“和李江林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为他死,为他哭。你还想干什幺。”
脸贴着脸。苏清哲眼睛隐隐有泪,他想知道那三个月发生了什幺。苏蘅为什幺对李江林感情这幺不一般。
“苏蘅,你最好别逼疯我。”苏清哲无助的说。他泄愤无能,一拳砸在床头。
房间里回荡着苏蘅的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