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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父皇管教我。

-----正文-----

楚吟在婴儿的啼哭声中醒来。

他甫一睁眼,就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人独自坐在案边,神色罕见得有些寂寥。

他转眼去看身边啼哭的婴儿。

长着如同楚枕一般凉薄的唇,哪怕还是个婴儿,鼻梁也拱出了一个坚毅的弧度。

他长得很像楚枕。

就如他想象中的那样。

是他与楚枕的孩子。

就这样看着他,楚吟欢喜极了。

他犹豫了良久,才将那个孩子抱在怀中,开口问询道:“我生的?”

楚枕仿佛刚刚才意识到他存在,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楚吟在笑,是一个真正的笑,眉眼弯弯,从内而外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他对怀中的婴儿爱不释手,有一种手足无措又不舍得放下的笨拙。

楚枕不动声色道:“嗯。”

或许不是他所想的“生”,却的确是他所愿的“生”。

楚悠的到来治愈了楚吟所有的顽疾。

他开始按时上朝、处理政务。

他令行如流,无有不从。

没有人敢反驳一个得了疯病的皇帝。

除了他的鬼偶。

当他旬日不见的鬼偶怒气冲冲地踏入寝殿时,他正在哄楚悠睡觉。

他伸出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目光里是楚枕从未在他眸中得见过的温柔。

他从来不曾知晓,有朝一日楚吟会与“温柔”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可他整个人都在全力诠释着温柔。

他跪扶在榻边,嘴里哼着南疆温润的小调,带着边城的烟障雾绕,将尾调唱得百转千回。

楚枕站在那里等了他很久。

久到那调子里仿佛都浸了些醉意,将他的怒意都寸寸抚平。

楚悠终于睡了,楚吟给他盖上锦被,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用气声问他:“怎么了?”

他目光中的温情还未曾褪去,眸光水光潋滟。

“为何要问罪郑家。”楚枕问出这句话时,方才那点滔天的怒意都已经烟消云散。

他的语气平静,平静得不似在质问。

“当然是因为……”楚吟眨了眨眼睛,唇边还挂着残存的笑意:“……他们让父皇不高兴了。”

只这一个表情,楚枕的怒意又寸寸涌了上来。

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情绪。

他从来都是上位者,他厌恶这种失控感。

楚吟的手不安分地抚上楚枕的腰间,一寸寸地接近阵地。

眼神的示警无果,楚枕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掌下刚刚开始施力,楚吟脸上的笑意又更浓了:“嘘……”

他慢慢向楚枕耳边靠近:“别吵醒悠儿。”

最后一个字已经近在楚枕的耳畔,若他张开双臂,就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他在勾引楚枕。

他笃定他无法拒绝。

楚枕却比他想象得更冷静。

他推开楚吟,冷声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要……”

楚吟仿佛没有骨头般,借势跪坐在地上,抬手向他摊开手心,小金镯静静地躺在他手上,铃铛被丝帕仔细地包好,不会吵醒龙榻上安睡的小太子。

“我想要,父皇管教我。”

他仰着头,是一个臣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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