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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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吟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变得洁净清爽。
寝殿内的温度烧得恰到好处,既不冰寒,也不过分温暖。
床边的小几上放着药汤与温粥,药物的苦涩与甜粥的香气一同传来,苦与甘达成了奇妙的和谐。
他从噩梦中醒来,突然觉得现在的一切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楚枕没办法叫其他人进来,更不会让韩玉章收拾残局。
一定是他亲自照看了自己。
他想。
至少楚枕还想活下来。
那就不得不与他一同活下来。
他无法摆脱自己。
就算他厌恶自己,也不得不亲手……
他想象着楚枕掌心的纹路。
想着那个吻……楚吟将头埋在被子里。
微凉的嘴唇,比想象中还要暖。
楚吟呻吟一声。
可是血向下涌去,再次遇到了阻碍。
楚吟愣了一下,伸手去摸自己的下身——
那小金镯居然还在。
那点噩梦带来的不快也瞬间消失,他莫名开心起来。
他不知道楚枕怎么想,可是他只觉得淫昵。
这是他与楚枕之间的淫昵。
他就带着那叮铃作响的小东西,一路晃到了宁安宫。
令他更开心的是,楚枕不在。
宁安宫的守卫将他拦在了殿外。
“父皇不在。”韩玉章守在殿门内,警惕道。
“我不是来寻他的。”
“父皇不许你见悠儿。”韩玉章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陈述道。
他确实很想见一见那个孩子。
但不见就不见,楚吟抑住那点突如其来的失落,瞥了一眼她案上层层摞摞的奏章道:“需要帮忙么?”
韩玉章迟疑了片刻,很快便点了点头。
随手批了几封,楚吟拿起中间夹杂的信笺,笑道:“郑氏姐妹居然去了江南。”
韩玉章劈手夺回来,底气不足道:“这个是家信。”
“家信?”楚吟了然道:“江南有趣么?”
韩玉章沉默半晌,怅然道:“我又没去过。”
“我也未曾去过。”楚吟轻叹道:“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
韩玉章眸光有些闪烁,他视若惘闻,侃侃而谈道:“听说江南此时并非最佳,冬日清寒萧瑟,春秋才最是胜季;此时北疆冰封雪覆,才是最应游赏;待到夏日,黔中……”
讲着讲着,他好似真的心生了向往一般,苦笑道:“若是不做皇帝,我倒是很想去亲自看一看。”
点到为止,楚吟此后便不再开口,只低头批着奏章。
“这个不准。”
楚吟悚然一惊,半晌方才回头,正对着垂目看向他的楚枕:“叫他们保持原任命不变,年后再进京述职。”
“噫……”楚吟摇摇头道:“我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把韩家安插的人都清理了。”
话虽如此,他笔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批了个“不准”。
“不夸夸我么,父皇。”
楚吟瞪大了眼睛望向楚枕,他收敛起锋芒,目光中全是顺从与仰望,身下铃铛叮当作响。
像一条狗。
他好像不知廉耻般,讨好地看着楚枕,向他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来,凉薄的唇祈望道:“我是不是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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