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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房间里,一盏白色的台灯“啪”地一声亮了起来,照亮了坐在审讯桌前的少年的脸。
少年的脸上残留了几道血痕,暗红色的血痂表明它并没有好透,而且将要再次遭到鞭打了。
审讯台前的男人俯视着这个未成熟的少年,居高临下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大卫·泊林。”
少年微弱地吐出了口气,抬头把头发撇开时,露出了他执拗凶狠的眼神。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男人叹了口气,“再送他进去吧。”
黑暗中的助手低声应了句“是”,把毫无生气的少年拖了下去,期间的几次微弱的挣扎全部被助手镇压了下去。
他就这样被拽到了屋子内的另一张椅子上,电击棒再次伸到了他的颈侧,将要启动了。
就在他前方的一块空地上的黑色集装箱后,另一名少年正供着身子,冷静地靠在箱子上,等待下一个时机。
他听见了大卫痛苦的呻吟,拳头攥紧了,旁边的另一位少年顶着一头栗色的卷发,拍了拍他的手,告诉他要冷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呻吟声终于消失,他们在听见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渐小后,立马冲了进去。
他在看到大卫的一瞬间,脚步就顿住了,瞳孔中的惊讶与悲愤交错在一起。眼前的一幕冲击着他的心灵,就要把他冲垮了。
大卫的血液流了一地,脖子处血肉模糊,眼睛瞪大了,惊恐充斥着那里。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是临死前想找谁求助一样。
栗色头发的少年见状不对,拉着一旁僵硬站在原地的同伴的手腕就跑。
“以利亚,快走!”
以利亚·里希特猛地从床上睁开眼睛,冷汗交加。
最近他失去的记忆不断再恢复,伴随着回忆到来的,还有各种情绪,恐惧和悲愤交织在一起,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让他头痛欲裂。
一道阴影从阳光透过的窗户前,倒映在了床上。
显然,房间内的另一个人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正在一旁系西服外套的扣子。
赫伯特看着他紧皱着的眉心,突然俯下身,单膝跪在了床上,手撩开了他的头发,抚上了他的额头。
“你看上去不舒服,怎么了?”赫伯特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眼里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以利亚显然很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想要撇开头,却被赫伯特微微用了些力道按在了原地,只能被迫和他这么对望着。
“……你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
以利亚说这话时的嗓子有股说不出的低哑,大概是他刚起床的缘故。
赫伯特笑了一声,然后说:“恋人的职责。”
以利亚忍不住在他手上给他来上了一下。
“以利亚,我在问你,你是不是不舒服。”赫伯特强调道,“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吗?”
以利亚和他错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没有……不舒服。”
他每次都觉得赫伯特和他说话时像在和小朋友说话一样,经常让他感到不适应。
“嗯。”赫伯特温声说,“如果有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说。你并不是一个人,以利亚。”
这话是对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说,也是对着过去的他自己说。
“我知道了。”以利亚说。
赫伯特轻声笑了,然后松开了放在以利亚额头上的手,说:“走吧,换好衣服,要去吃早饭了。”
“……等等。”以利亚突然叫住了他。
他挑了下眉梢,问:“怎么了?”
“我昨天——”
“你昨天倒在盥洗室的墙角了。”赫伯特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圈,然后啧啧道:“年轻人,真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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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下午好。”餐厅门口的侍从向他们行了个礼,递给他们了一张黑色的卡,“您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是的,先生。”赫伯特点了点头,接过那张黑色的卡,另一只手挽上了以利亚的胳膊,和他十指相扣起来,这让后者浑身上下都僵硬得不行。
赫伯特弯起眼睛笑了,然后低声说:“走吧,亲爱的。”
以利亚抓住赫伯特的手的力道瞬间翻了一倍,一副要把它掰断的架势。
赫伯特没有在意这个,不动神色地往前走着。这个宴会举办得很庞大,舞池中央是一对对夫妻或情侣,人们推杯换盏,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但赫伯特微不可查地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三下。
以利亚顿住了脚步,听见赫伯特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附近有人在盯着我们。”
“……”
得想个办法转移注意力。
以利亚沉默着思索了一会,突然转过身,朝赫伯特微微躬身,然后捏起了赫伯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
赫伯特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声问:“你是想邀请我和你一起共舞吗?”
“总得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利亚说,“你会吗?华尔兹。”
“学过一点。”
你学过的我都学过,赫伯特心想。
以利亚点了点头,牵起他的手,舞步轻快地伴随圆舞曲起舞了。
他们有时的舞步动作十分相近,以利亚恍惚间以为他在面对着自己。
“别走神。”
赫伯特那双略带笑意的湖蓝色的眼睛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发现赫伯特真的很喜欢和他对视,像是要透过他的瞳孔窥探他的内心一样——而他对这种设想完全没有感到不适,甚至不合时宜地有些期待。
“赫伯特,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他突然低声问。
赫伯特眼里的光晃动了一下,接着没有再看着他。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没有,你……记错了。”
以利亚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来了位陌生男人,朝他们招了招手。
“嘿,下午好吗?”男人顶着头栗色的卷发,语气吊儿郎当的。以利亚盯着他看了一会,回忆起他似乎是昨天送饼干的那个人。
他们停下了舞步,看着那个男人渐渐走近了。
“那么,你们的答复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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