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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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你今天晚宴的对象是拉斐尔大人,他的资料你都看过了,雌父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要尽力拿下他。”
“可......可是,我听说拉斐尔家和一个雄虫关系很密切,能行吗?”
“你是听说过米勒尔那件事吧?挑事的是艾德里安,救人的是米勒尔,管拉斐尔什么事?”
卡文面露犹豫:“真的没关系吗?万一他......”
“那不重要。你看他。”雌父看出了他的游移,领着卡文从一个隐蔽的视线里望过去,拉斐尔大人正站在那里和别人寒暄,银白色长发束起在脑后,嘴角带着客气的微笑,他的西装笔挺,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让人想到青松。“注意看他的眼睛。”雌父在他耳边提醒。拉斐尔大人的眼睛是紫色的,凌厉间无端带着点冰雪。“拉斐尔大人毕业从政,没有任何家庭背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那双眼睛对于利害关系的分辨可比谁都明晰。”雌父轻笑着:“这样的人,真会对雄虫付出感情吗?”
那我不也是雄虫?卡文这样想着。
雌父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他笑起来:“你不一样孩子,你是利益,你代表着我们整个家族,拉斐尔接受了你就会和家族搭上线,这是双方都互利共赢的事。”
“而且,”雌父舔舔嘴唇:“谁会嫌自己的雄虫多呢?”
看着雌父的态度,卡文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宴会上的灯光很晃眼,晃得他有点想哭,他想到了自己被中断的学业,能参加升学考试的同学,还有金灿灿闪亮亮的未来,但是现在这些都消失了。卡文硬着头皮上去搭讪,露出被训练过很久的甜美笑容:“拉斐尔大人,您好啊。”
即使拉斐尔已经表示不必麻烦,卡文还是被勒令送拉斐尔大人出去,卡文那只有一层纱的衣物除了好看毫无用处,夜晚的冷风吹过来,卡文狠狠打了个哆嗦。
一件外套搭在他肩上,还带着体温。
卡文惊诧地看着拉斐尔大人,这一场晚宴他已经使劲了浑身解数,提到了所有拉斐尔可能感兴趣的话题——雌父甚至找老师教授了他拉斐尔博士论文的内容,但是所有的话题都被巧妙地避开,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上的拉进。
要按照雌父说的话,这就是一次极其失败的会面。
卡文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会在现在出现转机,他结结巴巴地表达感谢,晚风吹得他口齿不清:“大,大人,您这样,这样体贴。”
拉斐尔摆了摆手:“你和我最小的孩子一样大。”
卡文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拉斐尔对于此事的解释,但他不得不顺着这点怜悯往上爬,他更近地凑到拉斐尔身边:“哦?是吗?那还真是,真是巧啊,有拉斐尔大人这样一个,一个好父亲作为榜样,我想您的孩子也一定会......”
已经有悬浮器停靠在了道路旁边,拉斐尔一看悬浮器甚至没来得及和他道别就赶快迎上去,卡文还在想这什么司机还不把车停过来,居然要拉斐尔大人自己过去,就见到车里钻出一个雄虫到后排拿了毯子,拉斐尔披上毯子的时候抬手摸了摸雄虫的脸,冲他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拉斐尔大人脸上带着的冰雪全都消散了,两人之间的举动自然又亲密。
卡文全明白了,他拽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他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和拉斐尔大人道别带着他的外套回去,下一次归还外套又多了一次接触的机会,而且他这样回去雌父一定会非常高兴,觉得这次宴会大获全胜。
但是卡文心里浮现出厌烦的情绪,厌烦雌父也厌烦这样的自己,他把外套脱下来快步走到悬浮器旁边:“拉斐尔大人,您的衣服还给您,多谢!”
走到这里他才看清,悬浮器里的雄虫有一张温和的脸,很让人舒服的长相,雄虫本来拿着什么正要递给拉斐尔,目光在卡文身上转了一圈,转手递给了他:“晚上很凉,怎么穿这么少,这是姜汤,喝了暖暖身子。”
卡文想了一下,把外套扔进车里,接过姜汤道谢告别:“再见!拉斐尔大人!”
卡文喝着姜汤看悬浮器远去的灯光,想到雌父和他说的话:“这样的人,真会对雄虫付出感情吗?”
姜汤热乎乎的,能让他回去的路不那么难熬,卡文想:原来拉斐尔大人这样的人,真会对雄虫付出感情啊。
“那是谁啊?”许晨在悬浮器里问拉斐尔。
“一个富商的孩子,他父亲想要我这里的一个倾斜政策审批。”拉斐尔一句话挑明。
“哦,怪不得。”许晨嘴里嘟囔。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他穿的那么少。”许晨皱皱眉头:“他看起来和伦纳德差不多大,他的父亲怎么忍心啊。”
拉斐尔心里不舒服,卡文的意图非常明显,结果亚特非但没有对他表露出敌意,还把原来属于自己的姜汤给他了,这算什么事?
拉斐尔转过头,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问过亚特一句话,你爱我吗?
其实拉斐尔心里明白,当年雄虫留下来,大部分是因为伦纳德,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是因为舒尔曼、艾德里安、米勒尔。
到底有没有他?
拉斐尔不敢猜。
一开始他告诉自己雄虫留下来就是最好的结局,不要奢求太多,后来日子长了,他又觉得思量这件事矫情。
他可以用千百个理由去搪塞,却终究骗不过自己——是他懦弱,没办法接受那个可能的真相。
许晨没再说话,他驾驶着悬浮器心里也不得劲,那个雄虫披着拉斐尔的衣服都快要贴到拉斐尔身上去了,可是雄虫确实穿的少,之后客客气气地过来主动把外套还回来,他还那么小,许晨不好指责他,也没办法说拉斐尔的过错,显得他很小气一样。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拉斐尔真要和一个伦纳德一样大的雄虫鬼混了,他许晨有什么办法?
这股子闷气一直生到回了家。管家整理外套想要收起来的时候被许晨叫住了:“那件衣服洗洗再穿吧。”
管家里外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污渍,这件衣服昨天刚干洗完送回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管家还是本着职业道德点头:“没问题先生,我明天就送去清洗。”
拉斐尔悄悄弯了一下嘴角。
他就当是在意了。
晚上许晨钻进被子里,摸着拉斐尔的后背,拉斐尔转过身来迎上了一个激烈的吻。
拉斐尔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推推雄虫:“等我做一下扩张。”
雄虫摇摇头,取了润滑液涂抹在手指上:“我帮你做。”
拉斐尔半趴在床上,手指侵入的感觉很缓慢,缓慢而温柔,在指尖碰到敏感点的时候拉斐尔也会放任自己溢出呻吟,直到性器侵入的时候发出满足的喟叹。
后穴生理性的收缩能让他更清楚的描摹出那根侵入的性器,然后是激烈的冲撞,伴随着亲吻和抚摸,但是又很有分寸,不至于让人不适,是雄虫一贯的风格。
快感像是浪潮,一阵阵拍在拉斐尔的脑海中,他享受这样的时光,把自己全然交给另一个人,不用思考错综复杂的利益往来,不用理会尔虞我诈的政坛拼杀。他舒适又安全。
拉斐尔忍不住去揽雄虫的脖子,双唇递过去再接一个安心的吻。
快了,就快到了,肠道内的敏感点被不住的摩擦着,拉斐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高潮。
但雄虫突然停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然后在他耳边说:“你老了。”
在反应过来的瞬间拉斐尔的情欲迅速消退,时间终究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他和亚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称不上年轻,现在眼角的皱纹在平时也会显现。
但拉斐尔还没拿捏准亚特说这话什么意思,他只好让自己笑笑:“对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不会老呢?”
许晨低着头,眼神里晦暗不明,过了很久才有一种古怪的语气说:“拉斐尔你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你不能去搞伦纳德那个年纪的雄虫啊。”
妈的想了半天结果说出来的居然是这句话,许晨把头埋下去,这算什么,一点道理都没有。
拉斐尔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品了好几遍,然后从心底里迸发出一种巨大的惊喜,让他简直觉得不像是真的。
拉斐尔忍不住笑起来。
拉斐尔一笑,许晨越发觉得自己难堪起来,他把自己裹进了被子堆不肯出来。
拉斐尔一边笑一边去拍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
最后许晨冒出头和他说:“你会老的。”
“我当然会。”拉斐尔回答。
“我也会老的。”许晨的声音有些许的低沉,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你的权势不会老,只要它存在着,就有源源不断的年轻雄虫围绕在你身边。”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是利益,你是真心。”拉斐尔认真的说。
许晨沉默了一会儿,狐疑地看着拉斐尔:“我拿这话哄过艾德里安。”
“我是真心,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不是?万一别人也是呢?而且......”许晨气哼哼地说:“我对你也没多少真心。”
拉斐尔又笑起来,好半天才憋住;“好吧,就算别人真的有,我也不会信。”
大约是月光的缘故,许晨能看到拉斐尔紫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过去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有谁陪我走一遍过去的路。”
“只有你。”拉斐尔认真地看着他:“所以我只信你。也只爱你。”
拉斐尔什么时候这么会讲情话了?许晨的脸一点一点烫起来,最后他实在受不了那双眼睛的注视,又缩回了被子里。
拉斐尔拍着那团被子不停地笑着,今天的情事戛然而止,他并没有达到高潮,但却获得了比那更珍贵的东西。
原来他心里一直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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