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错觉来得没头没尾，令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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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齐裴二人寻了处废宅，倚着半面断壁，生起小小火堆。明日继续赶路，大约午后可抵洛道。

一路上皆是逃亡的流民，不乏有身着神策军服的逃兵混杂其中。裴良打听之下，方知洛阳内城已遭叛军占领，唯有来援的天策军尚坚守着几处阵地，硬生生扛住了狼牙大军在洛阳南下的攻势。

齐余缺望着明灭火焰，忽闻裴良道：“齐小道长平日甚是寡言，几乎未曾开口。我以为齐小道长性格如此。但那日驭马唿哨，细听之下，却是音色有异？”

齐余缺顿时涨红了脸，年前某日，巡山弟子与他招呼，他应答之下，却是音色嘶哑。他当时只觉得喉咙发紧，未有其他异状，便按下未提。哪成想一年以来，声音愈渐粗嘎，直如山中丹鹤之吟……若要勉力说话，则喉中似有砂砾磋磨，痒痛难耐。不去做声，则又无觉，平日山头上只齐余缺一人，倒无大碍。是以，齐余缺渐渐地习惯了不开口。

裴良心下大致明了，想起齐余缺犹带几分稚气的少年脸庞，倒生出些许对后辈的关怀之情，又道：“想来华山上，无人同齐小道长讲过。人之生长，到这般年岁，身上有诸多异状。喉音异变，亦是其一。我有个师侄，唤作云疏的，比你大俩岁，前年也是这样。”

裴良摸索着打开箱箧，摸出七个药包，道：“这几味药，可滋阴利咽。每日以水冲泡，饮下即可。若齐小道长愿意，可趁着改日晴朗天光，由在下代行针灸与摩按二术，当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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