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无半声响动。裴良默立片刻，回身便走。

-----正文-----

“师姐。”裴良定神唤道。

屋内一人伏在案头，背着光只得见一个纤弱背影。那人左手与梁柱间连着一条粗长铁链，竟似受囚。

“师姐？”屋内昏暗，裴良视线有些模糊，又走上前唤道。

那人闻声，缓缓转头。

裴良大骇，那人肤色青绿，面上经脉暴起，分明是尸化的征状。细看之下，容貌又有几分白芷昔日的模样。

“呃呃……嘶……”那人见了裴良，倒有些激动，直起身子要说些什么，开口却是些不辨其意的气声。乍闻此声，二人都是一愣。那人似有些丧气，萎靡地靠在案前，将厚厚一沓纸书推到裴良面前，安静地望着裴良。

裴良低头拾起，退回门口，借着日光细看。

从白祁二人离谷至洛道，对零星尸人的研究，到那夜尸潮围攻江津，白芷被尸人所伤，身中尸毒缓慢尸化，白芷猜想自身曾服过什么药，因而暂时遏制了尸毒，现下一味味地在试……这些都一一记录在纸上，翻到后来，清秀娟丽的小楷渐渐成了笔画错杂的乱符，要辨认已是极为勉强。

裴良勉力压住心中酸涩，去探看师姐异状。白芷见师弟近前来，忙摇着头连连后退，将十指鲜红甲线翻给裴良看，示意剧毒。裴良低头细看，那十道鲜红甲线向腕中蔓延，交织在青绿皮肤之下，渐渐隐去，想是尸毒蕴藏其中，已与血脉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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