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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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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冷笑一声:想跑?经过本座同意没有?

-----正文-----

一连七日楼兰都自由出入教主的院里时,人人便知杨莲亭是真的失宠了。

教主的身边只有楼姑娘在陪伴。

教主的笑容只有楼姑娘能得到。

教主的言语只有楼姑娘才能接。

问教主对楼姑娘究竟有多纵容多宠护,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哪怕教主最开始日日缠绵的七位夫人,再加后来居上的杨总管,还有旁令教主有好感的人,这些零零八八的全部加起来,竟还不及楼姑娘一半的待遇,便可窥一斑。

倒不是他们描述的夸张,而是教主本身就做的夸张。

昨日,楼姑娘刚一进院,无意瞧见了教主院口摆的几盆墨菊,随口夸了两句,正站在窗前赏菊的教主便笑眯眯的摆手,当即吩咐人把分舵才上贡的几盆名菊全送到了藏花小楼,自己的院子倒是空落落的。

今日,楼姑娘站在教主身边,似因一件小事就与教主拌了两句嘴。

教主竟不怒不气,反而还温声细气的上赶着哄慰楼姑娘,哄到最后简直快没了最后的底线,直把身旁的奴仆看得啧啧摇头,暗道就是杨总管最得宠的时候也不见能得这份待遇。

明日,楼姑娘陪着教主吃饭,满桌的菜色全是楼姑娘喜欢的口味。

据说教主为了迎合楼姑娘,是特意把楼姑娘身边侍奉的丫鬟唤到了跟前仔细询问后一一记录下来,这才亲自落笔命令后厨根据单子做菜,力保要让楼姑娘吃的称心如意。

由此可见,教主宠楼姑娘几乎称得上是天怒人怨了,比起当初宠杨总管有过之而无不及,教中的人却无一人觉得不满,甚至个个都认为是宠的理所应当,分明是如此的偏心又偏待,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道理?道理算个什么东西?教众们心里冷冷一笑,只要楼姑娘能顶替了那个又没用又作妖的杨莲亭的地位,然后一跃成为他们的教主夫人,救他们以水火之中,光复神教的威严,就是要他们跪在地上舔楼姑娘的靴子都是心甘情愿的!

唉,事已至此,要怪也只能怪杨莲亭那厮实在是太没用,既不会收揽人心,又没有得力手段镇压,做了教主两年的枕边人,竟还比不上一个短短数月的外道女子。

不过也是,他如何能比得上楼姑娘?

楼姑娘一身武功绝顶,能与教主打个平手,容貌也生的如仙子般,眼招子一瞥魂都去了大半,又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大小姐,多年受到良好的熏陶,脾性好修养高,至今没见她对谁发过火毛骂过人,杨莲亭一个破落户,要武没武,要身段没身段,就是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楼姑娘一根手指头。

教主也就是这两年懒得见外人,才会误被他短短迷惑了些时日而已,他莫以为自己还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真是可笑,麻雀在哪里都是麻雀,这种最浅显的道理,他怎的还不懂呢?!

憋了太久的教众们在私底下,明面里都是尽情的嘲笑与讽刺,完全不顾会不会有谁听到,而时至今日他们也确实无需再有一分顾忌。

因为彻底失了宠的杨莲亭就是一只没了獠牙的残狗,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听着这些冷言热讽,宛如他这个人压根见不得光的般,哪怕听得牙痒痒,还是一声都不敢吭出,就怕招惹了旁人的注意招惹来一顿当头倒水的嘲讽。

每每他听着这些冷言冷语,极尽暗意,字字如针扎的刺进他心窝子里,刺得鲜血淋漓,明知如今的结局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不能再妄想的当头痛击,是彻底无视他的教主给他的最后慈悲,可他还是想再尝试一次。

仅有一次的尝试。

所以当这日楼兰照常进院的时候,一眼就见杨莲亭伏身跪趴在教主的门前,脸色灰白,四肢颤抖,像极了一条被主人彻底厌气之后的丧家之犬,可鄙又可悲。

许是教主故意想给他难堪,又或是压根不想搭理他,便任由他跪在门前无声请罪,让他受着身边无数冰冷视线的讨伐,亲眼看见他伏跪在冰凉透骨的地砖上一寸寸的发起抖。

空气里似乎都蔓延出若有若无的冷笑声。

她站在门口看了半响,才是慢步走到杨莲亭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来这里自取其辱,默默离开为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才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伏跪的杨莲亭才是微微抬头,从下而上的侧目看向她,大大的眼眶都泛起了薄红,眼白里有不少的红血丝,看来这些时日他受到的打击并不算少。

“你说我自取其辱?”杨莲亭望着她,眼底阴沉,压着的声音字字都含着鲜明的怨,“若非你的出现,若非你蛊惑了教主让他改了心意,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落得这般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楼兰面无表情,“若你自认对教主一腔钟情,对教主忠贞不二,毫无愧意,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你无法。”

她的话里有明显的暗示,杨莲亭听得脸色一变,怒目直腰就要与她说些什么:“你以为顶替了我你就能赢得教主了?我便告诉你,教主他其实……”

话未说完,一道低柔沉沉的悦耳嗓音就穿过了重重门扉,如珠坠月盘的悉数落在了前方。

“楼兰,你在门口长留作甚?还不快些进来!”

他从今早跪到了现在,连教主的影子都没瞧见,更别提听见教主的声音,仿佛教主完全就不知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而今听着这熟悉至极却又陌生至极的声音,杨莲亭的脸色不禁大变。

他刚想开口说几句软话求情教主垂怜,却见楼兰淡淡瞥了他一眼后抬腿就直直的走了进去。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应过教主一声,也没有让人替她通报一声,就好似这座主院是她的所有物,任她来去自如,畅快无谓。

就是最开始最受宠的时候,他也从不敢放肆至此。

杨莲亭跪在门口,一脸死灰。

而今他终于明白,他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再没了一分机会。

楼兰走到内屋的书房,便见一袭暗红华袍坠地的教主抱肩站在屋子中央,面前就摆着一架‌‌‎‍成‎‌‍‌人‎‎高的屏风。

屏风上绘着山水连绵,茫茫白海,一点红心坠在上空,日头西山斜,江山万里延,显得蓬勃大气又恢弘如斯。

见她默不作声的走进来后也不说一话,教主便对她笑了一笑,然后转身走近她,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把她直拉到了那屏风前。

他柔声细语的说道:“本座听你昨日说,你觉得你屋子里的屏风太华丽了,不太入目,如今你瞧瞧这块你喜不喜欢?”

她看了教主一眼,又看向那屏风,想走近看一看却是被教主拽着手腕不放,她也不挣脱,就伸出空闲的手摸了摸那薄蝉如丝的屏面。

摸完,她捻了捻指尖蹭到的东西,收回手看了看后就轻轻拢眉:“教主画的?”

“是。”教主拉着她,对她微笑,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情谊,“本座在库房里挑来选去,觉得哪块都不好,索性便自己给你画了一幅。如何,可中意?”

“挺好的。”楼兰淡淡的,“教主的画技了得,能得教主墨宝,楼兰倍觉荣华。”

教主听了,微微蹙眉:“你今日说话怎含针带刺的!”

“是么?教主未免想多了。”楼兰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腕,还是淡然如水面,“我说话一贯如此,教主莫非还不习惯?”

“莫不是有人辱了你的眼,让你不高兴了?”教主盯着她的神色,好商好量的同她道,“刚才是本座在忙,没空搭理他,不如现下即刻就把他赶了?免让你心烦意燥。”

“究竟是谁让我心烦意燥,教主莫非不知麽?”楼兰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那日是教主说有法子治我的病我才日日来此,可教主只是让我陪伴在旁,不是闲事闲聊就是作画赏花,又哪有治病的样子?”

于是教主就释怀一笑,愈发软声的宽慰她:“一病之深怎能三日解寒?你就算再是心急也不能急于这一时啊。”

“我可以不急,但我的时间实在有限,要是教主继续拖延下去,那我几时才能好?几时才能走?”大概是这病真的快把楼兰的耐心耗光了,神情都显得分外的凝重与急迫。

“走?你想走去哪?”教主闻言神情一凛,走近她再次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盯着她一字一句沉声说道,“这可是黑木崖,没有本座的命令你想走就走,你是真当我这日月神教都是百无一用的匹夫不成!?”

“若是我的眼睛迟迟不好,就算教主有三头六臂,麾下百万神兵也是拦不住我的。”楼兰尝试着挣扎,却被拽的死紧压根挣脱不快,索性也就懒得再挣开了,便迎着教主的冷沉目光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

“而且教主莫非以为我家中的人都是死了不成?若我许久不归,她们难道不知上门讨人?”

教主看着她冷冷一笑,猩猩红唇之后是森森白牙:“那可说不定,本座想要留住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打道回府。”

楼兰与他目目沉沉相对,两人之间眉眼目去,眼中皆是不甘示弱的固执,倒是像极了两个互相不服输的孩子。

“……既然教主坚持己见,那就随教主的便吧。”楼兰最终先败下了,妥协的转过了目光。

“反正我家中的人来接我时,我是必须跟着她们回去的,到时教主便知拦不拦得住了。”

“好啊,大可试试。”教主冷笑,眼底都是势在必得的狠意,“若是到时本座真抢赢了,你可一辈子都得留在了这里。”

她该做的事情既然已经做完了,为何还把她留在这里,还要留她一辈子?楼兰有心想把这些疑惑说出来,可又鬼使神差的说不出口,最终只是抽了抽自己被紧抓的手腕,示意他抓的有些过紧了。

看她主动失了软,教主就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却是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便顺势拉着她的手走向窗边,又恢复了刚才温柔含笑的模样。

“你就乖乖的别再与本座犟嘴了,来陪本座喝杯茶暖暖胃吧,正好前个儿本座刚得来了上好的香叶。”

楼兰偏要与他置气,就答:“我不想喝茶。”

“唔,那你就喝酒,本座喝茶。”

“……”她的酒量浅的很,一杯就倒,那她还是妥协喝茶吧。

反正对他,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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