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人:相思病?本座在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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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只觉脑袋一轻,上半身就软软的靠进了他怀里,便一边闻着他身上更重更沉的香味,一边睁着有些迷茫的双目怔怔回答他。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有点头昏,我想我该回去了。”
说着就要推开教主的手臂站起身,却是刚一站起来就脚步漂浮,整个人就软软绵绵的倒入了教主的怀里,这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又怎能有自己走回去的架势。
她都没有发觉自己此时的这幅样子,十足像极了那晚被她身上的气息迷得找不着北的青鸾,却远比当时的青鸾更加昏沉无力,只是闻着教主身上的淡香就昏昏沉沉的,连脚都站不直。
教主看她的情况不对,怕她的身体真是出了问题,便弯腰把她从怀里抱起来往花厅外走,经过门口守立的奴仆时就冷声吩咐道:“把平一指找来,快点。”
那奴仆看楼兰一脸恍惚的靠在教主胸前,眼神迷离,脸颊甚至还腾起几丝不明显的红,心里就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心里简直是大喜不已,忙不迭的转头就跑,压根不管哪条路才是正确的。
见鬼了他才会去找平一指呢,他们朝思暮想的教主夫人马上就快成真了,他才不会白白放过这个上天降下的机会。
尤其是今日看过教主发火的情景后,这件大事只能推前绝不能再退后,否则他们的小命还要再悬着几天实在是个未知数。
教主并没注意到那奴仆不正常的情态,他一心都放在了怀里的人身上呢。
抱着楼兰来到了主院一处人少的偏院,踹开房门就急匆匆的把楼兰小心放进了内卧的软床里。
他把楼兰塞进被窝里,给她仔细的盖上床被,才是侧身坐在床边,眼神关切的望着床里的人。
“楼兰,你好点了么?”
“……没有。”楼兰躺在床里,长发扑散,脸颊泛红,莫名显得有些可爱娇俏。
她抬目幽幽看他,像是看他,又像是看的不是他,但对他仍是有问必答、
“不必担忧,或许我过会儿就好了。”
看着她的模样,教主不免蹙眉:“身子不好就别乱走,跑在我跟前凑什么热闹?白白惹了这顿事,只站了这么一会儿就把你弄成了这样,倒像是本座的不对。”
床里的楼兰不免莞尔:“我哪有这般娇贵,站一站就不行了,和教主无关的,都是我自己身子的问题。”
教主看她始终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言谈举止中却又总把他护着,和之前把他气的半死时完全不足一谈,有意想问她为何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太过善变,让人捉摸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可瞧着床铺里的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剩下的话语也就问不出口了,便只是守在她身旁沉声安抚她好好的休息。
过了会儿,楼兰的双目轻阖,似乎是睡着了。
他看了会儿,伸手把她鬓边垂落的碎发别在耳后,随即不禁叹息一声:“你这般的待本座,到底要本座拿你怎样才好啊。”
那样卑怯难堪的身份,他又该如何同她开口呢?
“楼兰啊楼兰,你可知,本座的心里如今就只剩下了你一人。”趁着周边无人,她也睡着了,他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但是你的心里,又有几个人呢?是否也如之前的本座般,会念着杨莲亭与你的名字而入睡,在你二人之间徘徊不决?”
“教主……你就忘了吧。”因为听到了三个格外在乎的字眼,睡着的楼兰竟是恍恍惚惚的睁开眼,这时的她像是清醒的,又像是不清醒的。
她对着他,郑重又诚恳的劝道:“或许有时你会想起他送你的东西,丢掉吧,还有他温暖的微笑,忘掉吧,如果他的温柔还会让你颠倒,那你醒来吧,他并不知道你真正的强大,他也看不见你皮囊下的美丽,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你对他倾心以待。”
教主听后沉默了。
“那你会对我好,看得见我皮囊下的美丽么?”
“会的。”她恍然的看着他,笑着应首,“我会的,我一直能看见。”
“为什么?”
“因为我的婢女一直在和我说你。”她轻轻叹息,“我从很久之前就听着她描述你,在她的话中,似乎你是最惊艳独特的那一个,也是最应该得到全天下的那个人,我便想这样完美无瑕的人当真存在么?所以……我就溜出了宫来见你。果然,她说的不假。”
宫?他眼色一变,没有立刻说话。
“既然那杨莲亭并非是你的真心之人,何必要与他久久纠缠。”楼兰还在继续苦劝他,“你说你想要真心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啊,无论如何也定比他好去千倍万倍。”
他沉默没答。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从未跟这人说过他想要真心人的,只有那个时候……
“爱他实在是太累了,你已经受够了….”楼兰长长的叹息着,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
这下,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而教主陪伴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夜无话。
等到隔日她从藏花小楼的软卧里醒来时,身边守着的就是搭脉的平一指与背手而立的教主。
不知是不是昨晚她突然发病的原因,对于昨晚的记忆她竟是一个字都不记得,教主短暂试探了几句查不出破绽,也就没有再是多言。
彼时,他静静看着眼前又是一副风舒云雅,半分俗世不入眼的楼兰时,心底却再未有一丝火气。
他反而缓缓的笑了。
那是一抹真正舒心的赤忱笑容。
而楼兰完全没看懂他笑容之下的真意,只是看着他的笑,莫名其妙又觉自己有些头昏了。
她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且可能情况愈发的不可扭转,便转头看向身边的平一指,皱眉询问:“那个药我喝了这么久却并没有成效,反而近来喝的越来越多了,我还要继续喝下去么?”
“什么药?”教主侧眼看来,眼光丝丝,“为何本座竟不知你还给她开了药?”难道昨晚突然的昏厥就是因为这个?
“回禀教主,多日前楼姑娘忽然出了一桩怪病,老朽便给她开了这幅药方。”平一指不急不躁的回答,“这药还在试验阶段,不知对楼姑娘起不起作用,所以老朽并未上报。”
“试验?你敢拿她做试验?”教主看着他的神情眉目皆是赤裸寒霜,“你是不是年老岁大,竟都不记得本座之前同你说过什么?”
平一指哪敢记不得,看教主有发火的前兆刚要回他,却被床上的楼兰抬手制住:“教主息怒,平神医定没有害我之意,且这药我也看过,药方只有一味,又是普通药材,绝害不着我。”
“什么怪病竟然只给她开了一味药,还是常见药材?”可教主听后非但没有止怒,反而愈发火大,森森白牙在殷红的唇瓣后若隐若现,“本座明明说过药库随你使用,奇花异草数之不尽,你敢这样敷衍了事?是真嫌自己活腻了?”
“教主息怒!”平一指立刻屈身跪下,“老朽给楼姑娘开的一味药方正是恰恰对症下药,绝非敷衍了事,还请教主明鉴!”
“说,你给她开的什么药!”
平一指看了楼兰一眼,便起身同教主附耳两字。
教主的表情一僵:“你就给她吃这药?”
“是。”平一指还补充道,“而且只有这一味,绝无其他,对楼姑娘绝无害处。”
他知道这味药就算无病无灾的人吃了也不会有一丝害处,但他又不是没喝过,以前偶尔也为去火喝过小半碗,没太大的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苦的几乎快要了性命。
“你还喝了半个月?”他看向床上的女子,不禁挑眉,不胜敬意,“你竟也喝的下去?”
就这般骄纵任性的性子,竟也能忍住日日夜夜的喝这药而没有发脾气?
“虽是苦的厉害,有病自是不能讳疾忌医。”楼兰还看着他义正言辞的回答。
“你什么病?”
楼兰格外认真的回答:“相思病。”
教主就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的看向身边的人,便得到平一指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忽然之间就全部懂了。
其实他当时就随口一说来着,谁知这傻人竟还真的上了心。
于是他忍着笑,扭头看向平一指,故作模样道:“那,这药对她有效果不曾?”
“依老朽看来。”平一指抚须装的颇有一回事,“这药对楼姑娘效果颇佳,至于后续……”
不等他说完,教主就甩袖一挥,豪迈吩咐道:“后面她便不必喝了。”再喝下去,整个人都是苦巴巴的,怎还入的了口。
楼兰便不赞同的皱了皱眉间:“大夫还没说话呢,教主。”
“本座说不需喝便不需喝了。”教主看着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至于你这相思病,怕是还没人能比本座更了解,更能给你诊治。”
平一指不置可否的低下头,一字不多说,只当自己这个举世闻名的神医是就地埋了。
“教主会治病?”楼兰的眼神毫不掩饰里面的不信任。
“其他病本座确是不甚了解,但相思病恰巧就熟知的很。”这病他还真熟,无论眼前还是现在,所以教主看着她,笑着嘱咐道,“今后你每日来本座这里一次,本座就给你治,保管几日过去就药到病除。”
楼兰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头就信了大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教主走到床边,弯腰摸了摸她的眼角,眉开眼笑的嘱咐道,“待你修整好了,明日此刻便来本座院中。”
他摸着她眼角的肌肤,一点点,一寸寸的摸过,指骨婆娑,满是柔情蜜意。
“到时,本座给你治病。”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款款笑道,“本座会帮你一点一滴的,一寸一丝的治好,让你生龙活虎,又能继续四处祸害,扰得鸡犬不宁,兵荒马乱。”
她眨巴眨巴了眼,竟是答不出一个字。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低哑暗沉的话里都是满满的深意。
不可深究,不可多想。
因为一旦多想半分,就再无平静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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