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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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贺天在别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去见了贺呈,说明了蛇立的情况,既然知道蛇立背后的公司底子不干净,他想了个点子,从蛇立公司下手,制造点麻烦让他老实回A市处理烂摊子。
这馊主意贺呈没反对,只是跟他说:“事情我看着办,你也回去吧。”
贺天说:“还是我来吧,A市那边有陆小南先帮我照料着,正好可以帮我看着蛇立公司那边的情况,等我搞定了再走,你和丘哥现在也不好说话,我多劝着点。”
贺呈沉默了片刻,没再坚持,贺天也暗地里松了口气,他还要趁这段时间把假身份证车票什么的准备好,还不能让他这个大哥发现,少说也要两三个礼拜。
贺天一边着手准备这些事,一边喊陆小南两头照应,找了个挺厉害的黑客朋友,没几天工夫就黑了蛇立高利贷公司的内部网,盗了点非法经营的证据,把这点东西打包打包往有关部门一丢,他这公司就被查封了,不过蛇立注册这些公司的时候留了心眼,没留下自己的身份,不然查封的时候他就要被牵连了。
下班以后司机载着贺呈和贺天往家的方向开,自从贺尹和他那位新夫人出国,贺天接手A市公司,两兄弟几乎没怎么好好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尤其是阿丘离开了以后,贺天生病的那阵子,这个家越发的变了样。
“今天陆小南打电话来,说蛇立的一家公司被查封了,还有几家小公司也被盯上了,我们没敢把事情闹大。”贺天笑道,“这阵子有他操心的了,估计也没精力在这边捣乱了。”
贺呈嗯了一声,静静地看向车窗外,前面的一段路的路灯不知什么缘故坏掉了,一片漆黑,车灯在前方照出两条光柱。
司机开着开着忽然踩了急刹车,还没等后面的俩兄弟问,他就急道:“贺总,前面有几辆车把路堵住了。”
贺天和贺呈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来惹事的,用膝盖想也想不出第二人,他俩让司机老实呆在车里,然后一左一右下了车,果然看到车灯前面几米远别停着几辆黑色轿车,蛇立一脸阴沈的站在正中央,旁边跟着几个黑衣人。
蛇立这次没有装作很绅士的样子了,他冷笑道:“贺天,有你什么事儿啊用你掺和。”
“丘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蛇立咬咬牙,觉得自己也是够倒霉的,他感兴趣的人怎么都跟姓贺的一家子有关系,当初莫关山的事儿,他也只是纯粹的作恶心理,但是对阿丘,他却是真的上了心的。
他以前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喜欢不来人,但也就是四年前他无意间接纳了来他公司里工作的男人,最初只是觉得他合自己眼缘,后来又被他的性格吸引,这玩意儿蛇立自己也说不清,他上过男人女人一堆,但是没谈过恋爱没走过心,阿丘是第一个他不想放手的。
那天公司手底下人说阿丘走了,他还不信,去了住处才发现行李什么的都空了,然后着手一调查,才知道他竟然之前是贺家的人,他这个人真的是最烦跟姓贺的这群人打交道了,这不刚来S市几个礼拜,他的公司就出事儿了,蝎子给他打电话,质问他人去哪了,毕竟有几家公司是两人一起搞的,蛇立少见地发了脾气,不耐烦地说自己明天就回去。
但是他回得不甘心,就在贺家两兄弟下班的路上堵人了,几个人也没客套,结结实实打了一架,蛇立放了句狠话就走了,而他俩这顿兄友弟恭的饭也没吃成,两人都挂着彩坐回车里,司机战战兢兢把他们送了回去。
起码这段时间蛇立是没心思再来了。
第二天俩人也没去公司,吃了饭在沙发两头坐着,贺呈问贺天什么时候回A市,贺天正低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了贺呈一眼,“你说什么?”
“跟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专心些。”贺呈揉了揉眉心,昨晚他并没有睡好。“A市那边也不能总是交给陆小南打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买明天的飞机票,就先回去把。”
贺天嘶了一声,他的嘴角挨了一下,到现在还疼着呢。“你一个人能行?我不是担心你,哥,只是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处在叛逆期似的,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别的不说,孔泉泉那边你有办法交代?”
贺呈拿了个创口贴扔到他跟前,“贴上。”
贺天扔回去,“没事。”
贺呈走过去,亲自把创口贴贴到他嘴角,“让管家给你订票,先回去。孔泉泉那边我自己看着办,总之你能把你自己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贺天听到他自己提孔泉泉,故意笑道,“你这叫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贺呈没搭他的话,反而道:“陆芸这几天老是往这里跑,你自己的私事也好好处理一下,你知道我这里的情况,根本分不了心去给你擦屁股。”
“知道了。”贺天心不在焉的,他顿了一下,说,“那我就买明天上午的机票了。”
“嗯,我就不送你了。”
贺天点头笑了笑,心想你不送我当然是最好的,不然丘哥怎么跑啊。
第二天他起个大早去了关着丘哥的别墅,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他在门口一排保镖里扫了一眼,指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说,“哎,你过来帮我拿着行李,跟我进屋,我还有点东西得装进去。”
那保镖也没疑心就跟着进去了,贺天让他在客厅等着,自己先上了楼,阿丘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丘哥。”贺天把假身份证,装着现金的钱包,一部手机和一张汽车票交到了阿丘手里,“小地方车票,身份证也就是扫一眼,不会出问题的,哥,你到了地方再想办法去别的城市,我怕我哥追过来。”
阿丘点点头,感激地看了贺天一眼,“小天,谢谢你。”
“谢啥啊,这都是我们贺家人欠你的。”贺天愧疚道,“眼下没多少时间了,我带你离开我也得赶飞机回A市了,到时候我哥想找我算账我就也躲一阵子。”
他们把东西收拾妥了,又剪断了监控器单独的总线,把那个身形和阿丘差不多的保镖敲晕了塞进床上,拿被子蒙住头,阿丘换上保镖的衣服,两个人走了出来。
阿丘手里还拎着贺天的行李,贺天故意提高声音说:“你把行李放车子后备箱,开车送我去机场吧。”
阿丘低着头走出去,俩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这群人眼皮子底下把车开出去了,跑了几公里以后阿丘就下了车,这是贺呈的车,他们担心车子里有什么定位系统,就把车子往马路边一停,一个打车去了机场,一个打车去了汽车站。
上出租车之前两个人抱了一下,“丘哥,你好好的,我也得赶紧溜了。”
“照顾好自己,小天,以后我会偷偷联络你的。”
他们没多废话,分别以后,阿丘立刻去了汽车站,检票的时候工作人员果然就随便扫了眼身份证和车票就让他通过了,直到坐上汽车座位的那一刻,阿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他要再一次逃离他的世界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丘没有感觉到实质性的解脱,他心里依然是很疼的,就好像一直有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拔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继续疼下去。
司机师傅清点了车厢里的人数就坐回驾驶位,喊了一声要出发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汽车启动了,都开出去了几米然后却突然停住了,阿丘坐在最后的位置,他只能听到前面的车门被人敲了敲,心脏遽然跳动了一下,他握紧拳头,眼睁睁看着司机忍气吞声地打开汽车门,一个男人一派冷漠地走了进来。
“先生,您有票么,我们车子已经满了,您这是?”
男人没有理司机的话,只顾将冰冷的视线从前扫到尾,在看到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人时才眯了眯眼,大步走过去,“下车。”
阿丘被他语气里的寒意震到了,他握紧安全带,没有动。贺呈重重呼吸,弯腰解开了扣在他身上的安全带,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当着一车子人的面把他拉了起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放手!”阿丘身体细微地抖动,他的手腕被贺呈的手钳制住,像一把锁扣一样死死地扣住他,捏得他手腕发麻。
车站的工作人员赶了过来,汽车外有贺呈的人堵在车门,他不敢上去,就站在车门外喊,“你们是什么人啊,这是干什么,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啊?”
“报警!”阿丘站在贺呈面前,他抬起头盯着他,“就说绑架,报警。”
“啊??”司机师傅也看傻了眼,车子外面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说话了,更别提这一车厢看热闹的乘客。
贺呈面不改色的,但是眼里明显蒙上了一层阴翳,他转身道,“假的身份证不检查就放人上车,该是谁的责任,又是谁失职了。”
司机和工作人员哑口无言。
贺呈没再继续浪费口舌,收紧手拉着人就拽下了车,他似乎生了很大的怒气,把人用力扔进了后车座,自己也坐进去,冲着司机低声道:“开车。”
“还给我。”
贺呈从阿丘口袋里拿出手机钱包和身份证,他手指捏着那张假的身份证,冷笑了一声,两手用力就掰折了,阿丘抢夺的手顿在空中,就好像自己的心也被贺呈这一下捏碎了,他默默道:“你怎么找到的我,在哪里,定位器在哪里。”
贺呈眼睛漠视着前方,“你的鞋子里。”
鞋子……所有东西都可以扔掉,都可以换掉,只有鞋子是要穿着走的,所以把定位器藏在鞋子里是吗,阿丘忽然觉得讽刺,他的情绪也仿佛被逼到极点,失控地揪着贺呈的衣领大吼:“贺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贺呈垂眸看着他,眼里的氤氲也毫无征兆地崩陷瓦解,他牙关咬合,震怒道:“停车!”
通往别墅的路本来就很少有车经过,司机把车子停在一个隐晦的地方,自己识相地下了车,走到百米远的地方等着。
贺呈按着阿丘后颈一把把他按进真皮座椅里,阿丘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后就剧烈挣扎,他抬起后肘用力撞在贺呈腹部,这一下用了十成力气,贺呈闷哼了一声,落下全身力量压制在阿丘后肩,把他的两只手折到背后,贺呈烦躁地单手扯开领带,用领带把阿丘的手腕绑在一起。
“滚开,贺呈,我不肯。”
贺呈无视他的话,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手掌包裹住那团肉,惩罚一样的用力捏了一下,“你要跑去哪里,阿丘,这次你又要跑去哪里。”他低下头亲吻着阿丘手臂上的纹身,“你答应过我的,做我的鲨鱼。”
阿丘的脸上浮现出伤心又难过的神色,因为被迫的快感使潮红的脸稍稍有些扭曲,他咬紧牙不让自己叫出声,直到揉搓着他前面的手挪到了身后,他的腰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吟。
阿丘的脸埋进座椅里,他起伏着胸口,只感觉跳动的位置一抽一抽的在疼,“你说过的,贺呈,我要的你给不了,那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折磨我你就这么开心吗。”
车子剧烈晃动起来,整个车厢都被暧昧至极的淫靡填满,贺呈一下一下往深处顶,汗在喘息声里一颗一颗掉在阿丘的后背上,然后顺着被情欲染红的皮肤滚落下去。
“我没在折磨你。”贺呈抓紧他的腰,把性器轻轻拔出狠狠插入,撞得阿丘身体不断靠前,又用手把人给捞回身下,他舌头舔着他右手臂上的那道疤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和孔泉泉离婚,要你当着你老子的面儿告诉他你贺呈就他妈是一个喜欢操男人的同性恋,我要了,你给吗?”
贺呈顿了一下,然后更用力的挺胯,顶得阿丘呻吟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放我走。”阿丘冷笑道,“因为我知道前两个要求你根本做不到。”
“这个我就能做到了吗?”贺呈忽然加快速度,有那么一瞬间,阿丘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他大口呼吸,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的禁锢逃开,却被他狠狠按在身下,一股热液尽数射进了他肚子里。
阿丘筋疲力尽地躺在那里,贺呈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把整个狼狈的人又捞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胯间,就好像当初阿丘第一次来找自己时,他们用的就是这个姿势。
阿丘闭紧眼睛,头脱力地搭在贺呈的肩膀上,能感受到屁股底下那根东西又硬烫了起来,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贺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用来发泄情欲的工具吗?”
贺呈把人盯着,发狠地盯着,“你让我放你走,你要去找谁,蛇立吗?”
阿丘愣了一下,也不想解释了,自暴自弃地说:“是,我去找蛇立又怎么样,你管得着么。”
贺呈捏起了阿丘的脸,逼他看着自己,因为失去理智的愤怒和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情欲在他的眼里融成复杂的情绪,他呼吸浑浊,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阿丘,你想让他变成第二个张思文吗。”
这三个字让阿丘的心抽疼了一下,疼得他说不出话来,手紧紧地抓住贺呈的肩膀,然而贺呈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他知道,贺呈会说到做到的。阿丘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听到了自己发出沙哑的声音,像哀求一样,“不,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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