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手术的隔天，沈芮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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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次手术的隔天，沈芮苏醒了。那时高注正把酒店的培根煎蛋端到蒋穹面前，蒋穹接了电话，将办公电脑往里一推，拽着高注就走了。

沈芮醒是醒了，但思绪还暂时跟不上，她沉睡了太久，很多事情得慢慢来，慢慢想。

蒋穹推开病床就看到沈芮坐在病床上给医生检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愣着朝前直视。

“她没事儿吧？怎么看上去不太精神？”

“患者卧床过久，身体机能需要重新适应，好在平日照顾得当，有能站起来的可能性。”

蒋穹站到床边，修长的手在沈芮痴愣的视线中一划，问道：“神智还没恢复吗？”

“再等等看，需要做个检查。”

蒋穹凝视着沈芮无神的眼睛，脑海里不断想起那晚沈猬看向他的眼神，绝望、疲惫、无光。他忍不住退后半步，对高注说道：“去买杯粥。”

其后的几天，沈芮慢慢恢复不少，说话有些慢吞吞，反应也比平常人迟钝，不过倒是能记起许多事。

“蒋哥，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应该的。”蒋穹摸摸沈芮的脑袋，笑着说：“你哥哥——是我的朋友。”

沈芮接过蒋穹递来的小瓣橙子，乖乖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好一会儿才咽下去，“我哥，他怎么，还不来？”

“你哥哥他在国内有事要做，等我们好一点儿了，就回国找他。”

沈芮愣愣点头，表情难掩失落，蒋穹安慰：“坚持做康复治疗，等你好点了，我就接你哥来看你。不然他看到你这样憔悴的样子，得多担心。”

沈芮又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好。”

“哥哥，一直很忙，但他，很好。”

“你哥哥真的很好。”蒋穹也附和道，随后又问：“你哥，以前是什么样的？”

沈芮说话慢，几乎一字一字蹦出来，“他总是，照顾周围人，看起来，很冷淡，但，很让人产生，安全感。”

“我哥哥他，让我骄傲，也值得，我骄傲。我，好想他。”

“我也想他。”蒋穹脱口而出。

沈芮一直笑着，当听见蒋穹的话时，似乎笑得更烂漫，“我知道，蒋哥，想我哥。”

“我昏迷的时候，蒋哥你每晚，对我说的话，我都有，听到。”

蒋穹瞳孔微颤，轻咳了一声说：“你好好休息。”他用湿巾把沈芮拿过橙子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擦干净，耳朵尖红红的。

沈芮有点笑出声来，她小声说：“蒋哥，是我哥的初恋哦。”

蒋穹心里酸涩，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我会对他好的。”

沈芮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道：“我相信。”

宋安凭焦急地在那狭窄的客厅来回踱步，昨晚上沈猬发消息问他家有没有电磁炉，明晚可以一起吃火锅。

不到三点宋安凭就准备好了东西，沈猬说他准备肉菜，问了宋安凭喜欢吃的东西，让他架好锅准备好调料在家等着就成。

在家等着，宋安凭觉得好幸福。于是他从下午三点就开始等沈猬来，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半。

沈猬刚敲了一声门，宋安凭就大喊道“来啦来啦”迅速开门。

“你怎么知道是我？”沈猬把提的东西交给宋安凭，脱了鞋和外套往里走。

“也就沈哥你来我家。”宋安凭把东西放到桌上，目光追随着沈猬的动向。

沈猬拎着买来的菜走了一大段路，手腕酸得厉害，他刚想招呼宋安凭先来坐会儿，就看到原本那空空如也的电视柜上放了个好大的东西。

他惊呼出声：“这，哪买的？”

“我找人订做的。”宋安凭走过来，表情控制不住的骄傲，像是急于求夸奖的金毛犬。

沈猬走近端详那只巨大的，背上刺了个红苹果的棕色刺猬，点评道：“也是，除了你不会有人买只刺猬当镇宅之物。”

宋安凭也蹲过去，摸摸刺猬又摸摸苹果，期待地盯着沈猬。不等他说话，沈猬便先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我，这个是你。”他像是思考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那个摆件，摸索着下巴嗯了半天，“有点意思。”

“就这样吗！”宋安凭大失所望，拽拽沈猬手臂，不甘心地说：“沈哥，我觉得……挺好的……”

“是挺好的，我就说有意思嘛。”沈猬又观察了一番，说道：“仔细瞅挺顺眼的。”

“沈哥，你这话不如不说。”宋安凭垂着脑袋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这样冷落沈猬太顾此失彼，明明是为了沈哥才做的，这样不对。

他又把自己给哄好了。沈猬也歇够了，就叫他过来开火下火锅。

锅里热气腾腾，沈猬夹了刚涮好的肉片放在宋安凭碗里，宋安凭嘴角差点飞到天上去。

他心想，沈哥把第一口东西给我了，沈哥，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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