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穹这些日子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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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蒋穹这些日子也没闲着。
在他跟南沛喝酒后的那一天,高注从美国打来长途电话,他说:“蒋总,施夫莱博士说现在有一种新的治疗方案,通过新设备电击刺激脑叶,有几率唤醒植物人的意识,但风险很大。”
蒋穹正为宿醉头晕着,他推了推沉睡中的南沛,对电话里说道:“我亲自过去。”
施夫莱是国外脑科专家,蒋穹来的时候他正用英文与一旁的医生说话。
蒋穹在旁边静静地听,大概了解了情况。他说这种治疗手段目前来说治愈的可能性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一旦失败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或者,造成严重脑死亡。
他不是很愿意做这个手术,因为风险太大。
蒋穹立刻用英语插话道:“这个手术必须做,我来承担风险。”
高注在一旁解释这是病人家属,他希望沈芮能够苏醒过来。
手术在一个晴天清晨进行的。蒋穹比自己要躺在那里还紧张,头上已经冒了汗珠,心里不断祈求着手术顺利。
沈芮的事他没告诉沈猬,事实上,他也联系不上沈猬。
沈猬换了电话号码,其他联系方式也早就被拉黑了,听高注说沈猬去了趟疗养院,但疗养院的人跟他说沈芮已经转到国外了。
这事他知道,所以在给高注打了个电话确认情况后就没再联系。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光是最磨人的,蒋穹甚至不敢去抬头看那紧关着的门,他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双手不断交叠,高注都忍不住拍拍他的肩。
到后期,蒋穹思绪飘到很远,他想如果今天被推进去的是沈猬,他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也不知道他会怎样。沈猬只不过离开他半月就已经心痛难忍,如果沈猬出了事,那他岂不是活不下去。
蒋穹日日夜夜思念着沈猬,又不能去联系他。这种相思的苦蒋穹以前是从来没有尝过的,他对感情一向淡漠,但偏偏对沈猬情根深种。
那张脸,在第一次见到他时,蒋穹就已经被深深迷住了。只是他用错了方式,还发现得太晚。
沈猬就是一簇火种,只是刚踏进蒋穹的心,就把那荒芜之地烧出熊熊烈火,吹不灭浇不灭,任由他烧出一朵烈焰玫瑰。
当手术车被推出来的时候,施夫莱医生用很蹩脚的中文对蒋穹说:“恭喜,蒋先生,很顺利。”
但沈芮没有立即就醒过来,施夫莱说她的大脑中已经有新活跃的迹象了,不过还需要再进行一次电击疗法。
下一场手术安排在术后第三天,蒋穹这几天睡不踏实,晚上的时候从附近酒店出来去看沈芮。
她依旧睡得那样安详,仿佛这一切都与之无关。
蒋穹伸手去摸她温热的脸,喃喃道:“希望你哥能开心……”
“快醒来吧,你哥他等你很久了,也想你很久了。”
“我也想你哥了。”
他把手抽回来,站起来到窗边,月亮正熠熠生辉。今夜云少,他想,沈猬在干嘛呢,他和宋安凭,在干嘛呢……
沈猬一开始是想找个工作的,但他一直下定不了决心。他除了拍戏,什么都没有做过,他确实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拍过的作品中就没有评价不好的。
沈猬喜欢拍戏,享受彻底变成另一个人的那种感觉,通过不同的人设去体味他没有过的情感和经历,这是他一直以来喜欢并满意的职业。
况且他能做好,他有天赋,曾经的老师夸他说是注定要为演艺事业添砖加瓦的艺术家。
那时他是怎样回答的?我一定会的。
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能甘心就此放弃?可以说他不屑于为了生计去做别的工作,因为他的使命就是演戏,他没有第二条道路去走。
他不缺钱,所以不急着找工作。
但他已荒废了近一年,沈猬和蒋穹签了合同的那一天,一切就相当于是被他自己砸了。他不屑一顾的圈里的名声、名家老师的爱戴,就连他的傲骨都被一根根剥离体外。
就连人格的侮辱他都忍了下来,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忍一忍的?
所以他不急于一时,每天看看书写写字,等宋安凭来找他吃饭,然后再一起交流精进演技。
宋安凭那双狗狗眼,很大程度地缓解了沈猬的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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