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汝堂将他盯了好一会，突然闭了眼，不管不顾的寻上了夏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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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梅汝堂听到了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师兄”两个字是从齿缝中抖出来的。他脚跟往后一倾，整个人都像是立不稳，要倒下去。

夏邹伸手扶住他，半抱住他，柔声在他耳畔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梅汝堂推开他，缓缓挪步到龚逸身边，蹲下身细细地打量他。

他整个人都是脏乎乎的，看不清楚脸，更瞧不出衣裳的颜色。

一只小虫子打梅汝堂脚边爬过，绕过龚逸的双腿攀上了他的肚腹，梅汝堂伸手去捉那只虫子，指尖不小心撩开了搭在龚逸身上的布料，露出他一片狰狞的皮肤。

暗红杂着青紫，一块一块的，伤痕从双腿蔓延到脖颈，最表层的皮肉已经腐烂开来，白色的小点正在伤口处爬动。

龚逸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龚师兄并没抛下他们，只是再没能回去。

他的背上满是棍棒的痕迹，横斜的杠印散落在他身上，可怖且难看。

他身下垫着一张纸，上头“龚逸”两字被红笔划了叉，名字两侧，一边写着“罪人”一边是“婊子”。

梅汝堂左手去拉龚逸，小心翼翼地去摸他手腕上的痦子，另一只手探长了去盖他圆睁的眼睛。他的皮已经邹了，抚上他的脸时，手底下又黏又软。

“师兄？”梅汝堂轻声叫了句，收回自己的左手，在他兜里寻到了一张纸片，字迹潦草，又已经模糊了，梅汝堂辨了好久，认出了上面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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