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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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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藤丸立香被她称为「实验体48号」。

-----正文-----

虽然知道情绪过度激烈会诱导分化期的提前到来,但谁都没想到命运居然这样喜欢捉弄他。本来在和达·芬奇会面之后,加拉哈德难掩震惊,几乎当即就想回去找父亲和藤丸立香问个清楚。可就在赶回家里的路上,他的分化期到来了。

而后意外更是接踵而来,使他已然忘记自己本该做些什么了。

找到抑制剂之后,加拉哈德连忙跑下楼去。可他没有喂药的经验,手一直哆嗦,藤丸立香嗓子又浅,完全吞不下锭剂。后颈他咬过的位置还在一直流血,混合着强烈Omega信息素的血液让他又开始手忙脚乱,头晕目眩——

这时,一道强光透过落地窗照亮了他,加拉哈德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门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兰斯洛特回来了!

「……」

在进门的那一刻,兰斯洛特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毯和眼睛猩红的加拉哈德,产生了片刻的错愕。虽然他也知道儿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然随时都有可能分化,但他从未想过,竟会有这样的发展!

警司先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奇怪,不知是想要发作,还是无奈苦笑,而这种混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是很少见的,几乎使他向来英俊的脸孔产生了轻微的扭曲。

父子两个就这样互相对视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还是兰斯洛特先迈动了脚步,但他一往前走,加拉哈德立刻神经紧张地向后退去,不知不觉做出了一个守卫身后Omega的姿势。

他脑子里乱极了,千头万绪一同涌上心头。他想藤丸立香什么时候被兰斯洛特标记的?他回家之后对此毫无察觉,所以肯定在他回家之前。那么,藤丸立香是为什么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他们之间——

所有人都在骗我。但立香也是自愿瞒着我的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所以——

加拉哈德的声音变得嘶哑:「你都对立香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混账小子,应该是我问你!」

此刻,兰斯洛特的声音居然带上了一种罕见的严厉,他说:「给我从立香身边离开!」

「标记他的是不是你?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不相信你是真心喜欢他。你是不是也骗了他?就像当年你骗我母亲一样——」

「我没有骗过伊莲!」

「那你有没有骗立香?」

兰斯洛特有一瞬间的沉默。但随后,他压低声音道:「有些事我有机会会告诉你的,但你现在要听父亲的话,加拉哈德,立刻离开这里!」

Alpha的热潮期尚未散去,面对着同类有着本能的攻击性,更别说这个Alpha是兰斯洛特了。但他向兰斯洛特挥拳的一瞬间,却被父亲轻而易举地反制住,旋即回敬了一拳。这一拳直击胸口,加拉哈德登时踉跄两步,险些没倒在沙发上。

兰斯洛特越过他,将藤丸立香抱了起来,检查他的瞳孔和呼吸。还好,并没有完全丧失意志,但少年烧得很严重,浑身冷汗,额头烫得惊人。是两种不同来源的信息素在他体内互相对峙,引发了强烈的排异反应。

——这种情况,必须要送到医生那里去不可了。

他当机立断,把锭剂捏碎,用水送下,随即抱着藤丸立香向外走去。加拉哈德捂着胸口慢慢地爬起来:「你们要去哪儿?」

「送他去医院。」

「我也要去!」

「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他正是因为你才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父亲罕见地阴了脸色,声音已经压抑着暴怒,「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体本来就很不好。加拉哈德,你最好祈祷他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

藤丸立香再度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身边有人在对他说话。

「立香!你总算醒过来了。感觉怎么样?」

是加拉哈德。

藤丸立香的眼睛艰难地转动了一圈,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疼。」

加拉哈德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哪里疼?」

「……嗓子。好渴……想喝水……」

——连日以来滴水未进,嗓子里又干又疼,就像被灼烧过一样。

加拉哈德这才松了口气,忙说:「我去给你倒一杯水来!」

他接了杯温水过来,又小心翼翼地把藤丸立香扶起来,背后给他垫上枕头。然而醒转了很久之后,藤丸立香依旧觉得昏昏沉沉,眼底发黑,身体深处似乎还鸣响着微弱的痛感——

他慢慢地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一切事情。他想起加拉哈德试图对他进行腔内标记,然而这具身体,本能地反抗着他的信息素。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不过体内被注入两种以上Alpha信息素的Omega会因排异反应生命垂危,我却又一次有幸活下来了啊。

「加拉哈德,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多了。」

加拉哈德坐在他床边,垂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消沉:「本来兰斯洛特不让我进来见你的。但是我想亲口对你说句对不起,所以趁没人在,我就偷偷溜进来了。」

藤丸立香这才发现他额角有一块不自然的深青色淤痕:「你脸上怎么了?兰斯洛特先生打你了?」

「别说这个了。」加拉哈德拨了拨头发,避过了他的视线。

但下一刻,他毫无预兆地单膝跪在了床前!

藤丸立香有那么一瞬间被他吓到了。他声音里无奈又茫然:「加拉哈德,你这是做什么?」

「总之,对不起,立香,我向上帝发誓,」他举起手,稍微有点语无伦次,「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违逆你的意愿,伤害你的事情了……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经历热潮期,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藤丸立香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的,在本能面前人往往无法控制自己……我是说,这并不能完全怪你,加拉哈德。」

他苦笑着说:「不。我那时候一定是疯了……」

「好了,好了。」藤丸立香叹息了一声,「别说这个了。你快站起来吧。」

——真是的。他们父子两个都喜欢搞出这种阵仗来吗。

「好吧。那,那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藤丸立香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我想吃点让嘴巴里有味道的东西。」

「那吃苹果怎么样?」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

后来,加拉哈德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而藤丸立香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却一直沉默。这种沉默让加拉哈德不免又局促起来——他总觉得藤丸立香以前的话是很多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接下来,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好呢?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天来,加拉哈德独自在家里想了很多。他本来预想的未来是这样的:分化在某个早晨无声到来,他使用抑制剂安全无害地度过作为Alpha的第一个热潮期,然后,向藤丸立香告白。他是Beta,不是Omega,没关系,当然他也想过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想藤丸立香或许真的是个掩盖得很好的Omega。那则是惊喜了,但没有惊喜,也不要紧。

因为他爱他是因为他是藤丸立香,而并不只是爱一个Beta或者Omega。

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加拉哈德。」

「怎么了,立香?」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或许真正该抱歉的是我也不一定。因为我一直隐瞒了我已身为兰斯洛特先生的Omega的事实。对不起。」

少年手中的水果刀停顿了一下,苹果皮应声而落。他匆匆忙忙将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与此同时,极轻极低地说了一句话。

「……我会救你的。」

藤丸立香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他把苹果切成六块,削去果核,递了一块给藤丸立香,「吃吧。」

藤丸立香微微往前伸了一下脖子,将苹果果肉含到了嘴里,慢慢地嚼碎开来。是一种甜美多汁的水果气味,只是事到如今,居然让他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点厌恶。

但毕竟是加拉哈德的好意,他最后还是没有吐出来。

「谢谢你。」他对身边的银发少年微笑着说。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加拉哈德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更是痛苦郁结,不能自已。

「你也,不要怪兰斯洛特先生。」他停了停,继续说,「毕竟怎么说,都会有些尴尬吧。在回来之前,兰斯洛特先生也同我说,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很排斥我。但我是真心喜欢你……」

加拉哈德抬头。

藤丸立香:「……想和你做好朋友的。」

加拉哈德的头又垂了下去,声音闷闷的:「那如果我并不只想和立香做好朋友呢?」

藤丸立香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要这样,加拉哈德。」

「……」

三天前,在父亲回家的时候,他曾在书房里发现了一个崭新的文件袋,上面盖着某家私人医院的印章。因为知道那绝对事关藤丸立香,加拉哈德便偷偷地将其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巨大的震惊伴随着喜悦和痛苦同时席卷了他。震惊的是这是一份信息素同调率比对监测报告,喜悦的是兰斯洛特和藤丸立香的同调率只有60%,而他和藤丸立香之间的同调率却高达95%!

一般来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和自己同调率在50%以上的伴侣,60%的同调率就已经可以说是良配,而95%只意味着一件连他都无法想象的事:他们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就应该在一起的——

然而,这也是使他痛苦万分的原因。

如果他的分化期能来的更早一点,如果他们能更早一点相遇,是不是他们就不用迎接这种阴差阳错的命运了?

但脑海里千头万绪转了又转,他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

「立香。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我看到了信息素同调率的比对检测报告,我们的同调率是……95%。」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望向藤丸立香不可置信的震颤的眼睛:「立香哥也知道95%是什么概念吧?我们——」

但他的话被藤丸立香打断了。

「但是,加拉哈德……或许同调率不能代表一切,而且,或许你未来能够找到更合适的对象也不一定呢?」

他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苍白极了。其实那天被加拉哈德强行引发了热潮期,他就觉察到了某种令人惧怕的可能性——但他不敢细想。可如今即使真的知道了,他还是震惊于95%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充满恶意的命运。

只是,刚才加拉哈德的眼睛里本来光彩熠熠,现在又黯淡下去了。

「……不会再有了,立香。不会再有了。」

他看着藤丸立香,极想吻他,又极不敢吻。而他何尝不知道他如果用蛮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标记他呢。但是想起立香那天痛苦的表情,他放弃了。比起自己难过,他更不想见到立香难过。

——只可惜他的Omega和他近在咫尺,他却永不可得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又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加拉哈德才说:「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叫我。」

>>>

三月,四月,五月。自他们的关系悄然改变以来,直到六月,虽然表面上依旧朝夕相处,兄友弟恭,但两人之间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膜生生隔开了。他们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那一天之后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对加拉哈德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情况,毕竟时间会抹平一切——如果他真的能把持住自己,再也不越雷池一步的话。

但这绝不可能。即使再清廉自持,他依旧只是个刚刚分化的Alpha,更别说他的命运之番如此近在咫尺,这对他来说,这段日子就像是在走钢索一样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而那一天最后还是到来了。

六月的一个深夜,按日子算,热潮期即将到来。Alpha早已吃过了抑制剂,现在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待入眠。本来抑制剂应该让他昏昏欲睡才对,但他今晚不知是怎么了,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整个人只觉得躁动不安,无法入睡,出了一身粘腻冷汗。加拉哈德最后垂头丧气地坐起来,打算去换个衣服,再去冲个澡。

兰斯洛特作为家主,在一楼有独立的盥洗间,卧房和书房。而他和藤丸立香平日里是共用一个盥洗间的。他去的时候,走廊里藤丸立香房间的灯没亮,大抵是这么晚,他也睡了。加拉哈德草草洗了个澡,便把换下来的衣服往脏衣篮里丢。但这时,不知为何,在把衣服丢进脏衣篮的时候,他的余光在脏衣篮里稍微凝滞了一下。

他望见了藤丸立香换下来的晨衣正团成一团,丢在里面。

加拉哈德停住了脚步。

有一件不可告人的事一直埋在他心底:那些在分化期到来之前缠绕他的梦魇,如今即使在他清醒的时刻也一直在脑内回荡。因此,其实从三月之后直到现在,即使在白昼之下表现得再如何粉饰太平,他在夜晚依旧会一边想着藤丸立香,一边自渎。

——在萨默塞特疗养院那种地方住了两年,再正常的人也会趋于疯狂。更何况他的精神本来就很脆弱了,众所周知,在这笼子般的世界里,藤丸立香在很多时候近乎于他唯一的精神依靠。

他悄无声息地弯下腰,伸手将藤丸立香的晨衣从他的衣服下面抽了出来。那件晨衣很薄,又轻又柔软,从里面渗出熟悉的香味来。可那种香味不同以往,带着一种潮湿的粘腻感——他用手很仔细地碰了碰衣料,摸到了很可疑的,被洇湿的一小块。

……同调率太高又共同生活在一起的Alpha和Omega,会连热潮期都逐步倾向于一致的。

加拉哈德的手握紧了晨衣的一角,眼神望向盥洗室窗外雾霭迷蒙的群山。伦敦今夜又下了雨,空气极潮极闷,他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立香。对不起。他闭上眼睛。我会很短暂,很利索。明天一早仆人就会把这些衣服囫囵洗净,谁都不会发现我们的。

所以,只有这次,只给我这一次,求你了——

他开始隔着晨衣的下摆碰触自己,幻想着这是藤丸立香手指的抚摸。实际上藤丸立香的手指要比他更细一些,更因为伤痕累累而粗糙一些。不过隔着一层布料,这些区别或许也不会非常明显。

持续不断地,着魔一般地,他继续用手掌进行着亵渎的动作。在这种时候,他用晨衣的前襟牢牢地蒙住了自己的脸,幻想着藤丸立香黑漆漆乱蓬蓬的头发,锁链般柔软的手掌和肌肤上朦胧的微光;想那柔软的触感正来自于他的真命天子本身,而他正要溺死在他里面。

咬着脸颊内侧,少年只感觉到一种又甜蜜又苦涩的疼痛沿着耳际刺入脑海。在那之后,是一阵持续的,迟来的震颤。加拉哈德从那种使人窒息的甜香中探出头,颓然地跌坐下来。

信息素的甜美余韵还残留在他鼻尖上。可他只觉得现在,藤丸立香比任何时刻都离他更远。

>>>

后来从走廊回房间的路上,加拉哈德却听见了异动。异动从楼下传来,有跑动声,低语声,还有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这让他下意识地要下楼去,但走下楼梯的那刻,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走廊上只有那一处没关门,屋里极亮,几乎是射出了一道光来。正是兰斯洛特的书房。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千百个念头,一种防御本能使他站在了原地,告诉他你不可以再向前了,加拉哈德。

你要装作天下太平,你要装作一无所知,就像以前一样,你决不能向前走,决不能打开第十三道门。否则再度睁开眼睛,你将被抛回荒野之中!

可那道光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隐喻,而且与此同时,他分明听到了藤丸立香的哭声。

他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

然而望见门中景象的刹那间,他只觉得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现在明白以前深夜里偶然听到的,藤丸立香的脚步声意味着什么了。

几乎就连视线都被灼伤。

因为他看到在父亲的书房里,他那命中注定的Omega,正一边哭泣着,一边被压在桌子上,被迫和他的父亲做爱。

——立香,我们果然比任何时刻都更加遥远吗?

其实一开始,加拉哈德并没有见到藤丸立香的脸,只见到父亲在吻他:吻他的手指,吻他的衬衫边缘,吻他的膝盖和脚背,最后匍匐折返。在这折返的过程中,他们死死地纠缠在一块,分开,连接,再分开,再连接……

在他眼里,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父亲此刻就像一只扭动狂暴的四足动物,嗓子里不断咕哝着,带着原始的,急切的,怪异的欲望表达。

渐渐地,他们抱在一起。这使他得以见到藤丸立香的侧脸。他的蓝眼睛不断转动着,往天花板上看,往四周看。加拉哈德有那一瞬间甚至以为他们对视了,但很快他就知道那只是他的幻觉。

也幸亏只是幻觉。

藤丸立香伏在兰斯洛特的肩膀上,发出微微的啜泣声。他的侧脸看起来却十分悲伤,仿佛并不仅仅因为‍‎性‎‌‍‍‎爱‌‎‌的疼痛而哭泣。

原来兰斯洛特也那么对他。原来他面对着兰斯洛特,也并不会露出笑容来。而他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所以即便要将我排除在外,大抵也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兰斯洛特把藤丸立香又压回桌上,在桌角闭着眼睛向他冲刺。父亲的低吼声听起来极似某种野兽,这甚至让加拉哈德产生了他并非正在窥视一场‍‎性‎‌‍‍‎爱‌‎‌,而是在观看一场驯兽表演的错觉——

可这哪是什么驯兽表演。他绝望地想,这野兽分明要将藤丸立香吃掉了。而他呢?

他却只能手脚冰凉地被关在斗兽场外,什么都做不了。

心中猛然燎起一片妒忌的烈火,悲哀的是,欲望的权杖竟也同时试图取回它的权能。这让加拉哈德内心又恐惧又憎恨,前所未有的负面情绪在心底腐烂泡沫般地一涌而上,几乎要在一瞬间完全摧毁他!

所幸,加拉哈德最后还是保持住了理智的防线。也所幸,屋里很亮,走廊很暗,地毯很软,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逃离。

他又向盥洗室跑去。这一次跑去,他是去洗手,洗脸,试图用冰冷的水流麻痹自己的冲动。可水声越大,他越是觉得脸如火燎一般烫,脑子里千万个声音鸣响着,将视野和理智都搅得天翻地覆一塌糊涂——

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了了,单单是凭着本能,攥起拳头,一拳打向了镜中之人!

一声脆响之下,镜子裂开了。掉到洗手台上的碎片微微沾着一点红色,是浸了他的血。望着镜中自己破碎的面孔,加拉哈德只觉得那也并非人类:青白的脸色,乱糟糟的毛发,充血的,折射成六七只的眼睛——那也不过是一只怪物罢了。

但后来扶着洗手台,加拉哈德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他再度想起三个月前和列奥纳多·达·芬奇的会面。他想起达·芬奇向他承认玛修·基列莱特是被送进研究所用来进行药物试验的;他想起藤丸立香被她称为「实验体48号」,他想起她说——

「虽然我知道,或许并不应该对着一个人的儿子怀疑他的父亲有涉案嫌疑,但不得不说,我的确怀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兰斯洛特警长也和我们的迦勒底有很深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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