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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特请的时小红时小姐，报社特意把报道时小姐的任务交给了我们，阿木尔，这是我们报社的地点，你往后写了稿子叫人送到这里就行，对了，你们住哪儿？没有地方的话我可以叫我阿爸收拾一个地方，今天晚上你们就到我们家吃饭吧——”

沈木河手中的箱子被乌日娜拿去，一连串的信息把他砸晕了，谢庭柯把人一把抓住护在身后。

“你是乌日娜？”

听见声音，乌日娜也打量起沈木河背后的男人，阿木尔很好辨认，依然是那双湖水一般的眼睛和虽然染了但也看得出来浅金色的头发，但是谢庭柯一身军装，身后跟着两位副官，她一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

“我们长官是扬州新任的督军，请这位女士不要挡道。”

珍妈上前一步，拿过被乌日娜拿去的手提箱，严肃地打量着这个异族姑娘。

沈木河却道：“你们……科不多不是被屠城了吗？你到底是谁？”

乌日娜一头雾水，她伸出右手，手腕有上一块月牙形状的疤痕，“这下可以确认了吧？我就是乌日娜，至于你说的科不多被屠城，洋人是来过科不多，不过是来采矿的，我和阿爸就是随着洋人南下的，族人都活的好好的。”

沈木河眼睛动了动，族人还在，科不多还在！他眨了眨眼，身形一晃，谢庭柯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擦了擦他的脸。

他才知道自己哭了。

“柯布！科不多还在！族人还在！其其格，额日和木都还在！我要回科不多！”

“不行。”

一盆凉水冲灭了沈木河的所有热情，他挣开谢庭柯的手，“为什么？科不多还在为什么不回去？柯布——”

谢庭柯给谢成使了一个眼色，谢成打开一旁的车门，谢庭柯把沈木河抱进车里。

“你先和珍妈回去，我忙完就回来，记得吃药。”

他朝谢八子点点头，无视沈木河的挣扎，汽车呼啸而去，谢庭柯又让三子去督军府安顿，只剩下他和乌日娜，时小红也识趣兀自离开了。

“柯布？你就是柯布啊，怪不得——”

“离阿木远一点。”

乌日娜扯了扯白纱手套：“我自从到了南边，报纸上见到了阿木尔，就写了不知道多少信件，但全都杳无音讯没有踪影，这些信都被你毁掉了吧。”

当初沈木河在奉天的时候，是向科不多寄过信，乌日娜得知他们的惨案，便跟着阿爸南下，但除了那一封信后再也没有任何音信，直到乌日娜在报纸上无意看到沈木河的相片，但寄出的信件依然没有回复，她本想直接去北平，得知阿木尔南下扬州便直接来堵人了，果不其然是有人阻拦。

她是知道柯布的，小时候一直跟在阿木尔身边的那个汉人奴从，不爱说话，性格沉闷，骑射打猎却比他们族里最好的猎手都好，没想到如今参了军成了辖制一方的军阀。

“阿木不会回科不多的。”谢庭柯只是冷冷道。

他知道乌日娜，也一直知道科不多没有被屠城，瞒着沈木河便是不想要他回去，如今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乌日娜打破了。

他道：“阿木身体不好，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他，我下扬州只为阿木养病，至于你们的婚约早不作数了，天色不早，谢某不奉陪了。”

看着谢庭柯快步离开，乌日娜眉心皱起，他知道谢庭柯一直对外称沈木河是自己的弟弟，二人从草原到江南相依为命情分也能料想到，但是控制欲是否太强了些？

当夜，扬州，谢公馆。

屋子里亮着电灯，一道人影灯光下泛着冷气，是谢庭柯回来了。

沈木河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今日下午的争执，嘴里的称呼卡在喉咙里。

“冷么？”

沈木河应了一声，谢庭柯把门窗关上，冷风和雨隔绝在门外。

桌子上是一盏凉了的陈茶，他把枪套和蓝灰色军装搁在一边的椅子上。

二人一起生活许久，且家里只有珍妈一个佣人，已经习惯自己做事，沈木河顺手帮他把军装外套叠起来，谢庭柯眼神追随着他，忽然开口：“虽然开了春，但是扬州潮湿，明日我找几个佣人，多烧一些煤炭。”

听着他的话，沈木河有一种自己离得很远，似乎一瞬间并不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他犹豫着开口，这大半个月来他也明白了不少事，再怎么样也能猜出一个大概：“今日下午，乌日娜的话都是对的，对么？”

“你们的婚约不作数。”

沈木河倒没会到他的意：“我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不知为什么话题转到这上面，沈木河直言道，“你是不是一直瞒着我科不多的事，还有乌日娜是不是给我写过信？”

谢庭柯不紧不慢地把凉了的茶倒在盂里，“你不要参与这些事。”

沈木河原本还想好好谈的心思一下子熄灭，他站起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的族人，是我的亲人，额么格死前让我们回去的——”

“回去有什么？阿木，额吉阿爸额么格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没必要按死人的意愿过活。”

沈木河眼泪下来，他抓住谢庭柯的肩膀：“那不是什么死人！那是我的亲人，是死前也想保护我们的额么格，额么格说过——”

谢庭柯按住沈木河冰凉的手：“说过什么？说让你回去和乌日娜成亲？然后继续养着牛羊，生一堆孩子？这就是你想要的！”

沈木河红了眼睛，不管不顾道：“是！”

谢庭柯一把将人按在怀里，冰凉的双唇相接，舌尖裹着怒火和偏执撬开牙关。

“柯、唔——！”

沈木河推不动，双手被剪住，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直到他咬破谢庭柯的唇角，血腥味充斥着大脑，让两个人都冷静下来。

灼热的呼吸交融，谢庭柯吻了吻沈木河的眼睛：“你刚来扬州，这几天好好适应一下这里，就不要出去了，我会让八子和珍妈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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