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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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光匆匆而过,我和温明光两个说是来钓虾,实际上大部分时间竟是站在旁边观看而已。最开始胖子把饵料装好,让温明光亲自上阵,他就推说手气不好,钓不来虾。
我拆他的台说:“你不钓虾你来干什么?”
温明光就笑着说:“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再说了,不是你想来的吗?我就想看你钓,你怎么不钓?”
我生疏地接过胖子给我的钓竿,绑上腥臭的鸡肠子,耐心地坐在池塘边芦苇上,钓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只钓上三只小的,一只大的还因为伸网不及时,半空中落进了池塘里。
于是我放弃了钓虾,专心致志地坐在一旁看胖子他们几个经验丰富的人钓虾。
期间,我腿坐麻了,口渴去了茅草屋,边玩手机边拿葫芦做的瓢从角落的水桶里咬了半瓢水,还没喝呢,就被紧跟着进来的温明光抢了先。
他低头喝不到两口,忽然抬起脸,托着我的下巴,捧着我的脸饿狼一样吻了上来。
“你干什么!”我吓了一大跳,踉跄着倒退两步,好不容易站稳,惊惶地看着周围,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不干什么,想亲你而已。”温明光从我手里夺过水瓢,扔进桶里,一脸坏笑。
我抬手抚了抚滚热的额头,咽下口中混和着唾沫的清冽的井水,说:“不是说了晚上回去再吗?”
温明光看着我,直肠子一样,脱口而出:“我等不及。”
我握紧手机,无语地走到茅草屋边缘,掀开芦苇帘子看了看外面,有些生气地拔高声音说:“我不是你泄欲的器具,等不及就跳到水里面去,凉快凉快。”
“对不起。”温明光立即蔫了下去,走过来把头靠在我肩上,声声入耳,“我只是太兴奋了,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忍不住想亲你而已。”想了一想,他又用戴戒指的手握了握的手,低声说,“景之,我有预感,我觉得我们一起的时光,都像是偷来的,很假很虚幻,要不了多久,就得还回去。”
我听完这句话,脑抽地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嘴里用力咬了两下,问他:“疼吗?真还是不真?”
温明光忍着痛,痛得眼角流了泪,好一会儿才找回状态,笑着点头,刚要开口说话,我就补偿似的,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听得我心脏乱跳,浑身酥麻。
因为怕有人进来看见,我只略停顿了一下就握着手机想走。他舍不得我,拉着我的手贴着他的胸膛不让我走。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可以吗?”
他满脸春色地点了点头。
以前看过一些闲文杂说,做爱得先做前戏,还要很温柔或者很有把握才能让对方舒服。
我以为自己没那样做过,第一次弄会很疼,结果他一直笑,说一点也不疼,让我别紧张。
明媚的光线透过飘动的青绿色的苇帘,扫遍他纤白的肌肤,流淌在他香汗淋漓的身上。
“嗯……唔……”他舔着嘴唇急促地喘息着,靠着窗台往后仰着脖子,肩膀和头完全悬在窗台外边,像只被翻过肚皮的小乌龟似的,颤抖抖地蜷曲着四肢。
“疼吗?”我低头,额前碎发贴着他迷蒙的水灵灵的眼睛,笑了一笑,揽着他的腰,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他窘着潮红的脸,摇了摇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我好像,好像要……去了。”
“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就是湿了……”他抖着腿,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湿了就湿了,干嘛不给我看?”我偏过头,故意说让他脸红耳热的话。
他受不住,睁着眼睛说:“脏……”
“不脏,老公怎么会嫌弃老婆呢。”我刚说完这句话,眼神一顿,忽然注意到他蜷曲迭起的小肚腩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痕,和温廷烨腰上的大不相同,周围还有一圈圈鱼鳞似的小纹,很浅淡,但是仔细看能看出来。
温明光见我盯着他那里看,有些难堪地拉衣服遮了遮,说:“很丑,不要看。”
我拉开他的衣服,摸着他的腰,盯着他:“怎么弄的?”
他避开我的眼神:“不小心划的。”
我不信,挠他痒痒肉,他呵呵笑了一笑,开玩笑说:“心情不好,割的。”笑得耳垂滴血似的泛红,肯定不是真心话,说完他的眼睛看着别处,就是不看我,转移话题说,“如果我们将来在一起了,有了孩子,你想给她取什么样的名字?”
我心口悸动,搂着他的肩膀抱住:“去抱养吗?男孩还是女孩?”
他略一迟疑,说:“如果是女孩子,你不喜欢吗?”
我点头,笑着抽开身:“女孩子好难带的,还是男孩子好养活。”
他微微点头,问我如果抱养过来了,会给他取什么名字。
我笑着从衣兜里掏出独立包装的湿纸巾擦手,低头看着地上:“等以后吧,以后再说。”
他不肯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追问,说以前我给岑毓笛取名字的时候明明很乐意来着。
我盯着自己刚刚被他下面含过的手指发呆,随口说道:“就叫时檐吧,温时檐,时光的时,屋檐的檐。”
“如果抱养了两个呢,跟谁姓?”他又说。
“随你姓啊,你开心就好。跟你姓就叫温时檐,跟我姓就叫岑嘉志。随便取,想领养几个就领养几个。”这些名字都是现编的,说了就忘。
温明光可开心了,一把抱住我吻了又吻,吻的我的欲望抬了头,被他缠着戴了套,碾磨着挺进了他紧闭的后穴……
“疼吗?”
“不疼……”
我摸索着,试探着动了动:“疼了你告诉我?”
“嗯……”
吻到忘情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八爪鱼似的挂在我身上,紧闭双眼,脸上全是颤栗的汗珠儿,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震动,看起来很是痛苦。
“真的不疼?”
“唔……”
等他受不住高潮了,我停下不动的时候,他的手指深深陷进我的皮肤里,歪着脖子狠狠咬了我的肩膀一口。
“不是不疼吗?”我笑着低头吻住他湿润的嘴唇,暗地里摘了套,搂住他的腰狠心地捅了进去。
“啊……”他痛呼一声,惊惧地抓紧了我的肩膀,面对面看着我粗暴地顶弄,冷汗和着汗水齐流,害怕摇着头,“景之,景之……轻……轻点……”
“叫我老公,我是你老公……”我重重地冲撞着,激烈地要着他。
“……”他眼神涣散。泣不成声地歪着头,汗如雨下,“景之……不要……我不要了……”
“……”我装没听见。
“啊……”他痛苦地倾身向前,抱紧了我的腰,伏在我的胸口低声哀求道,“疼……好疼……景之,你出去……出去好不好……”
“……”
完事了,他软趴趴地扶着墙站稳,看着地上的避孕套,阴沉着脸,微微喘着气,哑声:“你,你故意的。”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用纸巾包着避孕套丢进了垃圾桶,知道他有洁癖,笑着说:“没事,我洗干净了,待会儿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他不说话,抖着两条括号似的腿,问我:“这就是你补偿我的方式?”
我哭笑不得地亲了亲他的眉头:“对啊,你不就是想让我上你,让你爽嘛,让你爽还不容易,只需要出力就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的洗干净了的。”
他怔怔地看着我,松开手,攥紧手中点头:“我想回去洗澡,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我:“别闹,叫他们看见了怀疑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脸悲痛欲绝地转过身去,颤颤巍巍地扶着墙:“那你先过去吧。”
“行,你快点。”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悲伤什么,只觉得他洁癖过了头,有点不可理喻,逃也似的走出了茅草屋后,连一个回头都不曾。
我拉低帽檐,快步走到之前坐的位置,看见胖子他们在手忙脚乱地网虾,我问需不需要我帮忙,胖子说不用,装完虾,继续抛饵。
坐着等虾上钩之时,胖子忽然转过脸朝我看了一眼,小声说:“唉,你是不是中暑了,脸这么红?”
我随口说:“不是,我只是有点热。”
过了一会儿,温明光撑着一把伞,拿着一块西瓜,一步一挪慢吞吞地走过来,站在我身侧。
微风吹弯了芦苇草,草尖顺着风向轻轻摇晃。
“对不起……”我迎着风说了一句。
“什么?”他问。
“对不起,没有凳子,你坐这吧。”我脱掉身上的衣服,铺在草地上,光着膀子看着前方。
“不用……你不用关心我。还有十四天,我,我站着就好。”温明光将西瓜掰成两半递给我,眼里的泪花随风飘散,凄美的笑容像是一场永远的诀别。
“你……恨不恨我?”我低声问。
他轻轻摇头,望着我的眼睛,声音嘶哑:“我只恨我自己,不懂得怎样才能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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