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开

-----正文-----

“那就是我最后的意识，”她说，饮尽了杯中的咖啡。

“后来呢？你怎么脱身的？”我问。

“我再苏醒过来时，已经在山下的一处人家了。就像表姨当年被淹死的丈夫一样，那条地下河连接着外部的水道，把我冲出了山洞。我没被淹死、饿死、冻死，实在是天大的万幸。”

“世事难料啊。所以……那是真的……山鬼？”我迟疑道。

“我也没法分清。那个影子如此虚幻，大概依旧是我的错觉，”她说，“虽然难以理解姐姐和表叔的死，但非要说是饮酒过量和过度疲劳，似乎也勉强解释得通。”

“哎。”我站起身，端起她面前的空盘，“我给你再续点东西吧。”

门口的风铃响动。

“欢迎光临！”我端着盘子招呼道。门外走进一位女客，穿着好看的细白碎花裙，头上别着一只青翠的玉簪，簪子的做工灵巧生动，如稚嫩玲珑的琉璃鸟，就要从枝头飞起、翱游碧空。

“一杯曼特宁，”她说。

“好的。”

她走到店内另一侧的墙角坐下。

续上咖啡、盛好糕点，给新来的小姐送了一份同先前一样的甜品。我端着盘子，再度坐回原先那位小姐的面前。

“是个有趣的故事，”我说。“令人唏嘘。到头来，为了几个铜板，表叔杀了所有人，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可怕的从来不是恶鬼，而是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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