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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等妈有钱就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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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还回来吗?

-----正文-----

结果我的门牙没掰断,反倒是我哥因为蹦跳的太厉害崴了脚,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再跑出去玩。

回想当初,我心里总多了些物是人非的感慨,以至于再回过神来时,我妈早已把我哥赶了出去。

而那袋水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妈摔在了地上。

那红嫩的外皮砸在水泥地上,破碎的裂痕一直延续到苹果核,以至于苹果汁顺着破碎的痕迹流了一地。

许是吃一堑长一智,许正知道水果不顶用,便换了麦片糖之类的来。

虽然那些东西摔不坏,但砸在地上也怪伤人的。

以至于我每次看见我妈摔东西的时候,总会担心我哥会不会伤够心就不回来了。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许正送了三个星期的东西,也被我妈打了三个星期,扔了三个星期的东西。

就在我以为我哥是打不死的小强,我以后能天天看见他时,某天语文老师却突然抽起了课文让我们背完才能离开。

我的号数靠后,哪怕我会背那篇课文也只能挨到前面的人背过一遍后才能离开。

等我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走在那条熟悉的巷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有些不安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以至于我越靠近我家,我心上的石头就越是重上一分。

好不容易看见了我家的轮廓,可看见阳台站着抽烟的男人,我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爸回家了。

按我哥那个带东西的频率来说,他们应该是见过面了。

我哥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

我的心有些疼,但让我更疼的还在后面。

我背着包和我爸打了个招呼,我爸抽着烟既没看我也没回我,只是静静地在他抽着他那五块一包的廉价香烟。

他的脖子上有抓痕。

我看着他不用猜都知道两个人肯定又因为我哥吵起来了。

我踩着布满青苔的台阶,心想该怎么熬过这艰难的一夜时,我妈却突然拎着一大包东西头发凌乱的从楼上下来了。

看见我妈下来,我赶忙喊了她一声。

我妈站在离我三步的台阶下面抬头看我。

我在她眼底看见了失望和委屈,她的眼睛哭得通红,即便如此她还是和我道了歉。

她说:“对不起宝贝儿子,妈妈再也忍不下去。”

我看着她那布满皱纹的面颊,心想我妈明明才四十出头,怎么就活得像五六十岁的妇女?

可能我妈也舍不得我,所以在临走前,把我的脑袋摸了又摸。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好让她像小时候那样安抚我。

最后,我妈和那些离婚了的人一样,拿着包一边走一边看我,在即将走出大院的时候转过头看我哭咽着说:“等妈有钱就来接你。”

这样的台词,我在电影和小说里听了不下一百遍,可当这承诺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却又觉得格外的沉重。

我不恨我妈。

她爱我,爱我哥,爱我爸。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离开。

我哥被警察抓那天,我妈把我从学校里接回来后便带着我四处奔走,寻找证人来证明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妈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居然为了我哥,在她曾经瞧不起,仇视的人面前下跪,只为让他们证明我哥没‍‎‌‌‎强‌‌‎‍奸‌‌人。

我妈是一夜白的头。

后来哪怕我再怎么省吃俭用,给她买染发膏,染头发,她的头发也再不似从前。

我哥入狱后流言蜚语便像洪水一般涌进了家里。

虽说子不教父之过,可我妈负担的却比我和我爸来的沉重。

那些人先是说我哥,后面又说我妈是外乡人,平日里就喜欢打扮勾引人,说我哥肯定是撞见她会情人,才学会的这些东西。

我妈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可那颗心早就被那些言语撕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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