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正文-----

我很困。原本我靠在陶身边，和他一起借着床头的夜灯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信纸，但那些字很快变成了意义不明的符号，幽灵一样游荡在我面前。视觉完全变成了损坏的胶片，只剩下模糊的底色晃着，可我的头脑依然活跃，好像我其他的肢体全都延展开，罩住了一切。清茶的香气在我鼻间浮着，夹着很淡的一点烟草味，有了种雾的凉意。尤其是柔软的缎面将这样的味道抚摩上皮肤时，就带着特别的湿润，让我想起炉上将凉的茶。我拢着壶提起一点盖，薄的水汽会从壶里染到人手上，温的，润泽地化在肌肤上，无声息地挟着纯澈的香。

我想我已经重复这样的日子很多次了。听到炉上拉紧的鸣响，在乳白的水雾里灭了火，等壶慢慢地凉下来，凉到湿润的气息能贴在我手掌上。于是我在窄窄的柜台里转过身说：“妈妈，还是要鲑鱼茶泡饭哦？”

“麻烦小铃啦，”无面目的妈妈微笑着回答我，“越来越独当一面了喔。”

我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我知道她轻快的声音是在笑，她闻到茶水的香味是在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能听见很细弱的、纸张簌簌的声音，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不记得妈妈有读报纸的习惯。她好像也没注意到纸页的声音，而是调大了店里的收音机。音乐变得很响，但不刺耳。曲子是很清澈的男声，很熟悉，可我记不起来它的名字了，但它很配歇业时的茶泡饭。清澈地流淌着的乐曲里插进了一点风铃的脆响也不违和，反而让曲子更活泼了些，减淡了若有若无的忧郁。妈妈坐在那里没有反应，我猜她依然微笑着，支着头听收音机，所以我只好一边码好茶泡饭放在柜台上，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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