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和托马斯的第一次分离。

tktm, top tk, bottom tm.

-----正文-----

你怎么也要走了，求你不要走。托马斯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显得瞳孔的颜色更深了，是哀求的神色。

托尼看着这双眼睛，只感到痛苦。拜仁不是一个好的俱乐部，他很想这么说。但是太直白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把话改成委婉的样子说出口。语言在他的心里化成沉默的枝条。

在1954年，一场人群中爆发的游行就让omega获得了和其他性别人类同工同酬的权利。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有分别？老照片中一个omega举着一张巨大的纸板，上面记录着时代的困惑。这张照片被托尼克罗斯贴在床对面的墙上。

但在2003年的一次社会调查中，社会学家发现omega的平均工资依然比同行业的alpha低42%，职级也显著低于同水平的alpha。

omega怎么也能稳定首发上场？omega怎么也配拿高薪？新闻中，球场下，没有人说出这样的话，但托尼可以看出他们眼中的质疑。

而这就是高层的思路。当签订完职业生涯第一份俱乐部合同，有人在托尼耳边说，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仿佛他曾经在球场上的表现配不上这样的薪水。托尼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留在这里的未来了，坐替补，被规训，被要求忍气吞声，被要求付出一份工作之外的更多东西，甚至更糟糕的，被退役。而他想要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跟着愿意赏识他的教练去新的地方踢球是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选择。

但托马斯看起来不会和他一起奔向这样的未来了。托尼难得温柔地用手梳理托马斯前额的卷卷毛，当作最后的告别。希望你一切都好。在昏暗的光线中，托尼轻轻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托马斯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逐渐向下，鼻尖变得红红的，头发被托尼梳得乱糟糟的旁逸斜出，眼睛里的泪光即使在深深的眼窝里也非常明显。

托尼只能用亲吻来让托马斯好受一点。一个纯洁的吻落在托马斯的额头，托马斯的眼泪水终于夹不住了，从脸颊滚落。于是托尼不得不又亲亲托马斯的脸，啵啵，很响的两声落在耳朵边，往常这个时候托马斯就应该破涕而笑了，在无数次托马斯失恋的时候，他只要被托尼这么亲亲就能轻易哄好。

但这次是不一样的。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哄他了。托马斯没能停住眼泪，泪水在脸上蜿蜒，路过他常年微笑留下的细微纹路，流到了托马斯不再上扬的嘴角。托尼又捧着托马斯的脸亲了亲他软软的嘴唇。一吻分离时托马斯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他垂下头，回搂住托尼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眷恋地依偎着托尼，好像托尼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这让托尼的心里涌上万千柔情。在寂静中，心脏的跳动和皮肤的温度是他们此刻能共享的唯一安慰。

然后他们疯狂做爱。

增大皮肤接触面积是人类的刚需。而托马斯像一条有着分离焦虑的口呼吸小狗，在托尼的身边扭动，蓬勃的热源一阵阵温暖托尼的皮肤。

托马斯没有再说出挽留的话了，他知道托尼不会留下。就像托尼没有再劝他一起离开一样。

离别的最后，托尼给了托马斯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经纪人，有需要可以打他电话。

托马斯躺在床上向托尼微笑。你就像一个总裁，在‌‎‍‍‎一‌‍‍夜‌‍‎‎情‎‌后对床伴说，这是我的秘书可以打他电话。

如果我是总裁，我才不会让秘书在中间赚差价呢。托尼说。我会直接丢银行卡的。

他们都笑了，托尼的幽默感以一种令人怀念的方式停留在这个房间里。门开了，托尼离开了。

托马斯在床上缓慢地翻身，望着天花板。颈后被枕巾蹭得微微发痛，但他很喜欢这种痛楚，在一切都没有着落的现在，这痛苦让他感到自己的切实存在。他开始回味托尼刚才用尖牙缓慢地磨着他腺体的感觉。

在性别分化后没多久，他们就互相摸索着缓解对方的情潮。也正因如此，他们熟悉彼此身体的一切，也早就知道alpha社会的谎言。

事实上，只要腺体被磨得足够久，omega也能给omega打上标记。

而托尼在临行前给他补充了最后一次信息素。就仿佛这是一次例行的出差而不是一次长久的告别。也许，在不远的未来，他们会在球场上重逢，会在更衣室握手（托马斯绝对会主动出击偷袭对手的更衣室让克罗斯大吃一惊），会在比赛结束后拥抱。只要他们还在踢球，一切际会就都还有可能。

-----

灵感来源于：

1.空中飞人艺术家，https://littlebitsofk.lofter.com/post/1e68598f_2b87d7ce7

2.卡夫卡.第一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