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死亡

-----正文-----

你什么时候寄信？

马上去。

90年代末的春天，维克托搬去美国，室友很惋惜，他们一起收拾屋子，维克托把热水壶、微波炉、锅碗、大量过期杂志全留给他。你还没回信？

再等等。维克托干巴巴说。

没写完？

因为只能写一封。维克托说，太厚了也太...太薄了感觉什么也没说。

室友挠挠头。

他放弃沟通，改聊维克托财产归属问题。他想要维克托那盏乌鸦形状的灯，而对方有点舍不得。他们吵一架，然后大笑。室友抱他，说，我会想你的，

仙蒂请他吃回那顿饭——当然，不是那家餐厅，他们吃土耳其烤肉，配咸酸奶。仙蒂又谈了恋爱，打鼻环和唇环，伤口还没好，翻粉红色的肉。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老得很快，她的黑发根已经泛白。他俩有一搭没一搭聊两句，随后仙蒂开玩笑似的说，以后去洛杉矶可吃不着这么好的烤爸爸了。维克托笑了，心情轻松不少，我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呢。

我可不欢迎你。仙蒂有点嘲弄地说。

维克托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仙蒂吸了吸鼻子，她掏出香烟，店主大声嚷嚷不让，维克托按住她的手背。

少抽点吧。

仙蒂盯着他，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她把烟放进嘴唇之间，没有点火。如果我要抽呢。

你会得肺癌。

我不在乎。

那至少别让别人得肺癌。维克托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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