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手背

-----正文-----

嘉华站在老师的家门前。

他伸手欲扣，却又立即胆怯地缩回来。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就这么跑到别人家里去过，没人陪伴，要拜访的人也不甚熟悉，说实话还多少有些敬畏呢。

他望着那沉重的，乌黑色的木门，一个激烈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回去吧，回去吧，老师可能早就忘记了昨天答应的事。但他闭上眼睛，不去理睬那个声音。

严老师昨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老师摸了摸他的袖子，严老师要塞钱给他但是他没接，严老师叫自己的名字时和颜悦色。他不可能是那种人！他不可能轻易忘掉自己的承诺！

为了证实自己似的，他把拳头伸出了袖口。胆怯却清晰地在门上敲了敲。

开门的是一位老妈子。

“侬是撒宁？（上海话你是谁）”

嘉华咽住了。他没想到严老师家开门的会是下人，他怎么能没想到呢？他不知道要怎样向下人介绍自己，自己是严老师的学生？自己来找工作？

其实说白了，他来帮严老师当抄写员，那自己岂不是也是下人了吗？这种想法让他本就微弱的决心又动摇了半分，简直摇摇欲坠。

“是谁啊！”

屋里传出了个女人的声音。随后，一位穿红毛衣的女士走了出来。她的脸容虽然不再年轻，但是岁月也不曾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太多刻痕。嘉华想，这大概就是师母了。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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