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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过了两天,樊玉清又来了。不过是晚上,他提了两瓶威士忌,问我:“能喝吗。”眼底微微发青。我点点头,和他走出去,坐在沙滩椅上,脚下是沙砾,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的风是有点湿咸的。他没说话,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借酒消愁这事儿我在之前经常干,后来胃不好就不敢了,但是我看着他一饮而尽的潇洒模样,还是端起了酒杯。
其实平心而论,他比四年前更有魅力。当时还有点毛头小子的意思,现在更沉稳,稳重,五官英俊,身形高大,我方寸傻过,愣过,就是这眼光,品味,从来没差过。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看我干什么。”
“看看还不行了。”我端起酒一饮而尽,胃里火烧火燎的,嘶嘶地抽气。
“不能喝别喝。”
“放屁。”
我揉着胃,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
他摇摇头,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明天送你回去。”
“呦,想开了。”我挑眉,“你说你折腾这一趟干什么,不够那费劲的,还学人家搞起囚禁了。”
“我只是。”他的神情有些迷茫,“想为我们的关系再努努力。”
我心里一顿,“放弃了?”
他点点头,“谢谢你曾经陪我。”
“嘁,说这些。”我端着酒一饮而尽,心里不知道在酸涩什么,忍不住抱怨,“你也没做什么啊,说的好像多委屈似的。”
他没搭话,低垂的眉眼乖的看上去不像话。
我不爽:“干嘛摆出这幅模样,我可没欺负你啊。”
“我明明找到你了。”他很困惑地问自己,“为什么得不到你呢?”
我心里一酸,骂他:“你他妈少来,我屁股都让你操肿了,你还想怎样?!”
他嘿嘿地傻笑两声。
我看他这傻样,也忍俊不禁。
我们无声地喝着酒,他又说:“本来订的明年结婚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来真的啊?”
他茫然地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撒过谎吗?”
我哽住,好像,的确,是没有。
他看着我,我别开脸,“和别人结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笑了一声,过了很久,才说:“谢谢。”
“我不随份子。”我说:“我没钱。”
“好。”
“喜酒我也不喝,到时候不用邀请我。”
“嗯。”
我望着天上的星星,他望着天上的月亮。
“我这次再走,不会是晕着的吧?”
“不是。”
“那还差不多,要再是晕的,我非打你不可。”
他看着我,问:“你将来会找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我看着他微醺的神情,“你呢。”
“不知道。”他摇头,“找一个真的喜欢我的吧。”
我突然就有些怒了,冷笑着讽刺他:“内涵谁呢。”
他茫然地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我仰头将酒喝完,起身走,又气不过,回来骂他:“我也会找一个真的喜欢我的,找一个张嘴的、会说话的、不傲娇的、有什么说什么的,我——”
他猛地站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吻我,醇香辛辣的酒味在唇齿间蔓延,我看着他闭眼投入的模样,反客为主,勾着他的舌头进攻他的口腔。他微微皱眉,没有强求,退而求其次让我掠夺,我的手探进他的衣服,摸着他的身体,酒精上脑,呼吸急促,口齿不清地说:“我想上你,让我上你。”
“方寸。”他拉开我,眼底湿润,嘴唇艳红,声音沙哑,我看一眼就硬的爆炸,不管不顾冲上去,他被我压在身下,我焦急地摸他的东西,他也硬了,鼓囊囊的。“没有油。”他说。“不需要油。”我扒他的裤子,“我给你舔舔。”“你疯了?!”他惊慌失措,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裤子,抵死不从。“你让我摸摸,让我摸摸。”我不知道在猴急什么,只知道错过今晚,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他艰难地逃脱,爬起来拉着我,牵着我的手,往家里走。
我看着他身上的沙砾傻笑,他好笑地看我一眼,那一眼,我恰好对上他的眼神,包容又宠溺,有深情,还有眷恋。
只一眼,看得我心头泛酸。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手掌宽厚,骨节泛白。
到了卧室,灯光下,反而没了刚才的冲动,仿佛在外面时是有妖风作祟,现在面对面看着,有尴尬,还有窘迫,就是没有激情。
我抿抿唇,说:“要不,还是把灯关了吧。”
他嗯了一声,照做,银色的月光下,我犹豫着:“要不我去洗个澡吧。”
“方寸。”
我嗯了一声,下一秒,他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最后再上我一次吧,太久了。”他苦笑一声,“都忘记你在我身体里是什么感觉了。”
四年了。
我闭闭眼,掀开了他的衣裳。
太久远了,我在黑暗中亲吻他的身体,仿佛和几年前在小宾馆第一次和他做爱重合,那时也是昏暗的环境,他不言不语,重重地喘息,我撸着他的东西,摸着床头的油,抠挖着送进他的身体。他紧绷着、僵硬着、排斥着,最终被我破土,我掐着他的腰,在他身体里进出,他那张漂亮的脸在我身下呻吟,皱起的眉,微张的唇,哪一个都让我爱的要命。我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他,他一顿,缓慢地抱着我,温柔的回应。
第二天,他送我上飞机,给了我一个信封。看起来庄重素雅,摸着薄薄的,我坐在飞机上拆开看,泛黄的纸张,不太清楚的字迹,唯有一句话描了一遍又一遍。
是那封情书。
是他不止读了三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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