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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漂亮的岛我暂时出不去了。樊玉清也没什么事儿似的陪着我，我们两个大部分时间……在床上。倒不是在床上干什么，就是单纯地在床上，他放着电影，我懒洋洋地看着，他非要搂我，我又拗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有点难以面对他，我有点心虚。

心虚在他质问我，在一起时有没有想过和他的以后时开始，仿佛我在他面前是没穿衣服的小喽喽，这种羞耻甚至伴随着愧疚和抱歉，让我有些抬不起头。因为老实说，我没想过。我的确没想过，我只注重当下的快乐，当下他有没有理我，及时行乐到觉得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所以他质问我时我是非常惊讶的，甚至是错愕的，因为他在我这里一直是冷脸、臭脸、不喜欢肉麻，也非常不喜欢谈及这些的，但是我没想过他竟然都想了，更没想过他竟然会以此付出努力了，而我，永远在一起的话是我说的，他就差把：你嘴上说永远在一起，但你实际行动做了吗，扔到我脸上了。

我忍不住抬头看他，他低头看我一眼，想要亲我，我赶快把脸扭过去。好险。他也没再坚持，只是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我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从来不说，也什么都不说。

我细细品着他的话，发觉我漏掉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他早在几年前就想过，他不想向下兼容我，所以他说和我们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鹏哥说他看不起我，更是实话，他没有包容我，没有美化我们双方的差距，但很明显，他看出来了，我不是个能扶上墙的，所以他也懒得说。这点我倒是理解，因为他一直是这么孤傲和上进的，更是脸皮薄的，如何让他开口对我要求：你能不能为我们两个在一起做些什么。

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喜欢我哪一点啊？”我忍不住问他。

他不耐，“你还看不看电影。”

“看看看。”什么人，几年了还是这脾气。我撇撇嘴，思绪还是抛锚。

他捏捏我的脸。

“樊玉清。”

“嗯。”

“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啊？”

“到你原谅我。”

“我没怪你啊。”

他没说话，我看向他，他低头亲我，我还是下意识躲了，他指尖微动，嘴角噙着笑，冷笑。

“不是，你不能拿这个。”我反驳，“我能怪你什么？我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怪自己。”

“怪自己喜欢我。”

“……”我沉默，他也沉默。

看似温馨的气氛再次陨落。我有点受不住这氛围，起身想走，他说：“方寸，我会等你的。”

我走了，我又拐回来了。

我说：“说实话，你说的这些甜言蜜语，早在四年前，我会感动的一塌涂地，但现在已经是四年后了。你有你的考量，我理解，我们处境不同，环境不同，为人处事也不同。你可以告诉我，你当时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让大家有个台阶下，但我也能说你是无能、没担当，你也不用拿未来怎么样、将来怎么样混淆是非，我只知道你在当下一刻，都没敢承认我，又何谈以后？按照你的话说，樊玉清，不清楚的还以为在场多少人，但到底多少人？只有那四五个人，你也只是惧怕你的母亲，又或者不愿意为了我，放弃什么，你的面子、尊严、少爷身份，无论什么，现在你更身居高位，多少双眼看着，怎么就有勇气和我在一起了？樊玉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怪你吗？因为我看不起你。我不是傻。”我笑笑，“是你把我想的太傻。”

他的脸色变幻莫测。

我看他吃瘪，突然疯了一样的开心。

“让我想想，你还说了什么。噢，永远等我。就这样等我？剥夺我的人身自由，强制和我发生关系，你不是在等我，你是在剥削我，你是在等我的意志、我的身体、我的精神，向你投降。我真的很好奇，你这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少不懂事的时候觉得你身上高高在上的感觉令人着迷，现在只感觉你无知、自大，甚至自恋。你不用等我，我的态度，我的话，都给你放在这儿，我不会对你屈服，你要么，把你有的招数都使出来，要么，趁早放我回去，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笑了一声，“你一直这么想我。”

“不然呢？你想让我怎么想你？像你所说，理解你，同情你，怨恨我自己？那我得是个什么啊？你樊玉清给了我什么好处吗？你从头到尾给过我好脸色吗？说过一句能听的话吗？我追你，附和你，那他妈是因为我当初喜欢你，我傻逼了我识人不清，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我对你没感觉了，你还要我赞同你？你是想谱写什么历史篇章吧你。”

他一直看着我，起身要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时候放我回去，给个准话。”

他停下，仰头呼吸，转过来面对我，“方寸，是你先招惹的我，是你给我一个又一个虚假的承诺！我他妈也是愚蠢至极会相信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你要我怎么做？好声好气劝你跟我一起努力？考同一个大学？还是劝你放下你的尊严吃我请你的那顿饭？！是，我把你想的傻，你他妈也以为我是傻的吗？！你到底有真的想过跟我永远在一起吗？！你没有！！！”他眼底泛红，突然湿润着，噙了泪，“方寸，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突然失声了。

“你不喜欢我，只是新鲜感，好奇、好玩。但我喜欢上你了。”他转身离开，留下很轻的一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他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缓了很久，才发现自己也掉泪了。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大？我不知道他常去的饭店我想都不敢想？难道我他妈不知道他要考一个好大学，我连考都考不上？我不知道吗？我知道啊，可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不行，我做不到，他说不出口要我努力和他并肩，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和他站在一起。我除了对他好，希望他看在我对他好的份上，将来面对‍‍‌诱‌‎‍‍‎惑‌‍‎‌能想起我，还能怎么做？我除了拿一颗真心试图挽留，我还能怎么做？

我忍住眼泪，看什么想砸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回不去了，曾经的烂账一笔笔算下去全是亏欠。

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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