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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长的假期一转眼就过去，余长欢又背着她的大包小包回了学校。也不知道邱宇是不是出于自责或者是愧疚，又或者是听了父母的话，总而言之，在和余长欢见了那一面之后就开始定期给她打钱来。

余长欢前几次还能回个电话劝他别动小心思，可聊了几个来回之后，余长欢多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她只好重新开了张卡，好跟那些打过来的钱区分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长欢总觉得最近她和余思打的电话比之前多了许多。

九点多，余思的短信又准时发了过来。

要是余长欢回了一句，那就该准备好接余思的电话了。

其实他俩聊的也不多，无非就是吃穿用度，等聊完个圈后，手机里就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余长欢倒不觉得尴尬。更何况偶尔她还能听听熟悉的呼吸声，这个时候她只要把手机放在耳边，就能想象余思靠在自己肩头的模样。

舒坦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一眨眼迎来余长欢的期末。从没有出过远门的余思知道后坐了许久的火车去学校接她。

从熙攘的站台出来后，余思按着余长欢给的信息指示往她的学校去。热闹万分的大城市里大雪纷飞，一条马路就抵得上他们家乡那四五个小破巷子，眨眼里见的车够他在县城里转三五圈。

余长欢给的信息特意避开了高峰期，因此公交车上也不算拥挤。余思甚至还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了一个座位。

走开没多久，公交车被迫在红绿灯处停下，余思忍下那点不舒服，偏开脑袋往窗外看。将起的楼房外圈着无数水泥钢筋，可那些蓝色的方格子上已经写好了价格和平方，下头还挂着一长串的电话号码。余思抬头看了眼，算了算后发现他这辈子的存款还不够在这买个卧室。

公交车坐过几站就是余长欢就读的学校。永远繁华的市中心碰上刚好放假的学生，导致校门口堵得是水泄不通。余思好不容易进了校门，才发现自己的确是不认得路的。

各色各样的雨伞拼凑成一块彩布样式的屋顶，身侧的学生叽叽喳喳，伴随汽车鸣笛和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声，合出一片恼人的声响。除开十几岁时去过的工地，余思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热闹的场景。

等风雪小了些后余思才给余长欢打了个电话。

早已经把行李箱拎到奶茶店里等着的余长欢一接到电话就跑得飞快。天知道她已经有多想要看一眼日思夜想的人。

回家还要坐三小时的绿皮火车，余长欢早已经空出来了一段时间给两人吃个午饭再出发。余思本来还担心人会不会饿着，此刻看着余长欢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索性直接甩开了情绪陪她乱走。

经过一趟公交、三小时火车、算不出距离的过道、楼梯，余思这才发现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余长欢已经能够一个人走开很远很远。远到如果余长欢不开口，他就永远到不了。

坐上最后一趟回家的城乡公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拎着行李箱活泼了一天的余长欢也有些使不上力。余思拖着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饼干，“饿不饿，要不要先垫一下肚子。”

饼干的包装皱皱巴巴的，看得出来已经在口袋放了许久。余长欢张张嘴，余思就撕开包装把饼干喂到了她的嘴里。

缓缓行驶的公交车里没有灯，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也见不到什么人影，只偶尔会有同行的汽车亮着灯冲过。

车里的细微鼾声此起彼伏。怕冷的余长欢忍不住往余思那边靠了靠，最后瞌睡一上来，索性一歪头，一弯腰，侧躺到了余思的大腿上。

少女的脸颊柔软得过分，余思顾不得自己腿麻，只有些担心自己有些粗糙的裤子会不会磨得她脸疼。公交车颠簸不停，余思抬手抚过余长欢的侧脸，心软的一塌糊涂。

一路摇摇晃晃，等到家门口时天已经黑得不见星月。余思刚想搭把手，却只看见清醒过来的余长欢拎着行李箱在水泥地上跑得飞快。

回家后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余长欢这回一不玩耍二不找兼职，只待在家里给余思打打下手。

家里的冬天总比大城市冷了许多，余长欢抖着胳膊起床时，屋外的天地正结霜挂冰。虽说余思已经不止一次劝过她别帮忙，但扛不住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活泼又好动，就算他不允许也会依旧固执地在厨房和菜地里摸索。

日子一天天过着，雪花在地面铺一层又一层，余长欢在学校里掐着时间放假，如今回了家后又掐着时间等过年。

眼看着临近大年三十，忙着为余思准备生日礼物的余长欢突然又收到了邱宇的电话。

一直以来只有一点熹微金钱关系的两人也不知道如何寒暄，但好在经过一段尴尬的聊天之后，和余思一般心软的余长欢还是同意了邱宇外出吃饭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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