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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鸣趁蒋初批改的间隙，闲聊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独生子吗？还是自己主动下乡？”

蒋初笔尖一顿，低声说“不是”。

“我姐姐她比我大几岁，已经嫁人了。我父母前几年去世，我后来住在外公家……也就是舅舅那边。家里必须出一个人去下乡当知青，我替表哥来的。”

两个老人心疼他，舅妈却不高兴多养个亲戚，尤其前些日子为了儿子下乡的事哭天喊地，他处在风暴之中，实在难以忍受那样的眼色，索性主动站出来。

“其实村里习惯了也还好。”蒋初抬眼，将算出总分的试卷重新递回。

王鸣愣了一秒才去接。屋内安静下来，他没话找话道：“你饿了没，要不我去弄点宵夜？”

“你自己想吃吧？”对方看他一眼。

王鸣尴尬地哈哈一笑，低下头乖乖看错题。他记性不止是好，甚至于几乎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各方面资质也是少见的出色，重捡扔下几年的功课不难。给他批试卷，越到后面分数越高。

“这儿，”蒋初凑近，用指尖点住一道题，“还有这道和这道。你做卷子速度太快了，看清楚就不会错了。”

王鸣点头，问：“你应该也考理吧？”

“嗯。”

“那咱俩可以考一个大学。”

蒋初瞪他一眼，“你做题再这么马虎，十有八九是考不到一块儿的。”他说的当然是气话，首都好学校很多，这家伙失利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考到那一片儿不成问题。但不吓唬吓唬他，王鸣总是懒懒散散敷衍了事。

不过他情绪略一激动，王鸣没教育着，笔倒是骨碌碌滚到了床底下。

“你先接着做。”蒋初神态懊恼，催促道，自己弯腰去捡。

他身上穿的是从前的旧衣服，兴许是外婆帮忙做的，藏青色防脏，布料结实针脚细密。因为蒋初还在发育期，个头蹿得快，现如今看着短了些。平时还好，一俯身便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腰。

床底下黑黢黢，蒋初看不太清，只好找了根棍子试着拨了拨。他运气好，很快把笔弄了出来，浑不在意甩了甩灰继续写字。

王鸣有点回不过神。

床底下是他藏东西的地方之一，照理他该想办法让蒋初起来自己去捞才对。

他看着蒋初伏案学习的后背，晃晃脑袋也低下头。

晚上王鸣久违地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桩子，对方看着和名字一样老实本分，流着眼泪抱着一只药碗，说他娘又不行了，可是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已经找不出任何一分钱买药。

“哥，你能帮帮我吗？”对方哭着说，“你读书那会儿赚了不少钱吧，我们可是好兄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王鸣蠕动了一下嘴唇，盯着桩子涕泗横流的脸忽然怒气涌上心头，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要砸过去。

“题没写完呢，你又要干什么？”

蒋初的声音突兀响起。

王鸣“啊”了一声，才发现周围场景骤然转换，变成了他们平时看书写字的屋子。他面前摆着一张熟悉的试卷，而手中那块大石头也变成了一块橡皮。

眼前的一切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做梦，而且他仍然处于梦中。这下王鸣恢复了冷静。他镇定地看着“蒋初”的脸，想着待会儿会不会又变回桩子。

“蒋初”没有变成桩子，反倒是屋子渐渐昏暗。油灯燃尽，等王鸣再抬头，他已经挪到了床上。这是蒋初的床，当然曾经是他的，不过自从蒋初搬来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了，毕竟城里孩子更讲究什么隐私尊重之类的。

他这么天马行空地乱想着，冷不丁看见一段细韧的腰。

“蒋初”大概在找什么东西，如先前一般双膝跪地，宽松长裤下显出隐隐约约的屁股轮廓。

王鸣呼吸一紧。

画面一转，对方身上的衣服霎时变成一小块薄布料。是件赤红的肚兜，边缘露出一点鱼戏莲花图案。他后颈套着一根细绳，背后也系着两截红绳，松松地打了个结。整个匀称白皙的背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一对赤裸的浑圆臀瓣，嫩豆腐似的高高翘起。

彷佛发现被人注视着，蒋初突然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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