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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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妈妈……”

“你现在在做什么啦，要不要开始考虑结婚啦？趁现在没有那么忙了。”原河躺在床上和妈妈视频，手机屏幕里只看到天花板的一角，没有看清母亲的模样。

“妈妈现在也开始催婚啦，之前你不是一直说偶像不能恋爱的。”原河笑道。

“那你现在还是偶像嘛啦，现在不是无业游民啊，再不结婚，我还能照顾你多久？我都要死了的啦”！

“什么死啦活啦的，你天生要长命百岁的，还要帮我照顾小孩，别说这种丧气话。”原河驳斥。

“哎，所以我叫你快点结婚生小孩啊，年纪小生孩子身材不容易走形。”

“我现在还没想这么多嘛！”原河撒娇道。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想，才会发生那件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原河妈妈的声音拔尖后戛然而止，似薄如蝉翼的气球被戳破了。

原河的心倏忽地坠入地面，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如坠入冰窟里，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麻。妈妈说的是艳照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提起这件事，终于忍不住将插在两人心上的尖刺拔起。

“对不起……妈妈……”原河低头，眼泪流了下来。即使她知道，即使她知道被传播裸露图片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同意拍照的自己的错。即使她知道，她在这件事里是个完全的受害者，她可以和经纪人趾高气昂地说要把那些传播者告上法庭，也可以在面对网络上羞辱时开小号和那些人对骂，但唯独面对妈妈的时候， 她是完全的过错方，她毁了妈妈的心血，毁了妈妈给她的一切。面对妈妈时，只有悔恨、愧疚与痛苦。

沉默许久，原河能通过细微的电流可以听妈妈轻微抽泣和擦拭的声音。

“不说这个了，你好好的，妈妈就放心了，你之前的男朋友沈镜，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嗯，有的。”原河老实说。

“我看他就不错，要不你再去联络联络？我看他是个懂事的，比你成熟稳重，之后可以照顾你……”妈妈絮絮叨叨了一堆沈镜的好处，原河乖乖点头，说自己会和沈镜主动多接触，两人才挂了视频。

挂完视频后的原河无知无觉地在房间里晃荡，祝英台挠她的脚，也激不起她反抗的兴趣。她脑子里闪过许多和妈妈相处的画面。妈妈牵着自己的手去上舞蹈课，巷子的路很长，原河一步一步艰难地跟上妈妈的步伐；爸爸离开时，妈妈抱着原河缩在她小小的被窝里，眼泪滴落在枕边氤氲成一朵黑色的玫瑰。还有很多很多的叮嘱和要求，那些声音环绕着循环着，妈妈要我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妈妈认为劳一定会有所得，妈妈说我天赋高，只要努力和坚持，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

“可是妈妈，我到底想要什么的成功啊？是结婚生子吗？你可以告诉我吗？”

“妈妈不知道的事情，小猫可以告诉我吗？”原河捞起脚边的祝英台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她的脑袋。

祝英台逆来顺受地躺在怀里任人鱼肉。当原河陶醉在小猫咪柔软的肚皮里时，沈镜的电话来了。

“我叫助理把衣服送到你家了，记得给她开门。”沈镜那边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应该还在工作。

沈镜的电话还没挂，门铃就响了，门口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年轻女孩，一脸朝气地微笑着。

“原小姐，我来给你带衣服啦~！”

“谢谢！你是沈镜的新助理吗？之前都没见过你诶。”原河打开门让女孩拖着衣服进来。

“是的，原小姐叫我阿燃就好啦。”

“是燃烧的燃吗？”原河问。

“嗯！”阿燃的速度很快，她一边应付着原河的问话，一边整理送来的衣服，“这些都是按照原小姐你的尺寸送过来的，距离晚上的聚会还有不到四个小时，要我帮你试衣服和试妆吗？”

“你还会化妆吗？”原河惊讶道，沈镜的助理她接触过不少，许多都是成绩很好的高材生，礼数周到但十分高傲，对于原河这种混‍‌娱‍‌‎‍乐‍‎‌‌‎圈‌‎‍‎空有皮囊的人十分鄙夷，即便从不表现出来。

“会呀！要是不嫌弃，待会咱两试试？”

“如果不耽误你时间的话…可以吗？”

“这有啥耽误的，老板说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来吧来吧，原小姐这么漂亮，打扮起来岂不是更漂亮！”

今晚聚会是原河久违的社交活动，自从艳照事件发生后，原河的社交活动基本为0 ，每天不是在家陪猫玩，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下楼倒垃圾，蹲在便利店外吃完一根雪糕，再慢慢地走回家。上次和沈镜交心后，两人的关系回暖许多，沈镜便邀请她参加一个小型内部的新机发布会，说是发布会，其实是借着试用新手机的由头聚在一起喝酒跳舞。原河之前参加过无数次类似的聚会，都是以XX产品发布为幌子，除了某几个人真的在聚会上做成了生意，其他凑热闹的人都在蹭酒喝。

“选银色的裙子吧，我记得是科技产品发布会，银色很适合。”阿燃看着正在镜子前陶醉转圈的原河说道。

“嗯，我也觉得好看。”

“才好看吗？简直是漂亮死了好吧，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明星。”阿燃拿了一副耳环放在原河耳边比划着。

“谢谢……”原河有些羞赧，离开圈子有点久了，听到彩虹屁都有些陌生。

“哈哈哈哈太可爱了，你是害羞了吗？我以为你们这些漂亮大明星听这些恭维话都听烦了呢。”

“是太久没听到了，有点不习惯。”

阿燃将一个白色水滴钻石项链系在原河光裸的脖颈上，她端详着镜子里的原河，浅笑道，“那今晚穿着这身大杀四方吧”。

发布会是在一个私人会所举办的，原河挽着阿燃的手左拐右拐地才来到约定地点。发布会上闪烁着蓝色主灯，映衬着原河银色的长裙，闪耀如一条摇曳的银河，她微烟熏的眼睛点缀着一条白色的细长眼线，像条银色的电子白色小蛇，钻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沈镜已经到了，他从阿燃的手里接过原河，穿过人群牵着她的手往里继续走，阿燃摆头冲原河摇摇手比了一个鬼脸就离开了。

沈镜低头疑惑地看向原河，原河笑眯眯地说，“你的新助理真好玩”。

“人还能好玩？”沈镜不置可否，他们一直往里走，来到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前。沈镜推开门，里面的沙发里坐着5,6个人，手里都拿着双屏手机。那双屏手机应该就是新的实验产品了。

里面的人原河认得其中两三个，在她和沈镜交往期间认识的，但也只是互换过联系方式，并没有细聊。

打过招呼后，原河也随着沈镜坐在沙发的一侧，一个陌生男人从另一扇门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很年轻，穿着一件白衬衫和夹克，手里还拿着两台手机，走路很快，每一步都迈得宽，但昂首挺胸十分器宇轩昂。

“原小姐，您的试用手机”年轻男人将一台新手机递给原河。

“我是这款测试用机的主设计师——戴星沉，之前和沈先生有过其他项目的合作，很高兴能邀请您来……”

接着戴星沉开始说起手机芯片、处理器和各种令人费解的专业术语，原河手心开始冒汗，她抬头看向旁边正在偷笑的沈镜，知道自己被耍了。沈镜欣赏够原河的窘境后终于打断了戴星沉的滔滔不绝 ，拉着原河走出了房门。

“沈镜，耍我是不是？”原河提起裙子愤愤地踢了两脚沈镜，沈镜笑着拉原河进了一扇门。

才推开门原河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看到主舞台上的裸男，他们露出硕大肱二头肌和八块腹肌正跳着KPOP舞蹈。沈镜将原河揽在怀里，低头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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