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 他计算在内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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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不抢走现在这个吴笙?
易泗不明白,吴不生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有些伤感和回忆似的凝望着易泗身边的吴笙,没忍住上前几步,他想触碰一下他,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吴笙。
那个高高大大,坦率赤城,笨拙又可爱,肯捧着一腔热血爱他的吴笙。
那是他曾经的恋人。
如今他却是他的未亡人。
他们接过吻,做过爱,躺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一起撑在一件衣服下雨中奔跑,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数星星,也曾潇洒的自驾游走遍大半个中国。
他们是发小,他们一起长大,他们进入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得到了来自父母的祝福。
他们从未错过彼此的每一个生日,他们占据着对方的每一个回忆。
他们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一对同性恋人。
但这些,都在一次事故中局限于一个小小的“曾经”。
吴不生在吴笙走后的很长岁月里,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曾经”,一遍又一遍的承受着痛失所爱的刻骨之痛。
那注定是一个无比惨烈的“曾经”。
他一边沉溺在回忆中享受着吴笙的温柔,一边残忍的告诉自己吴笙已经死去。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惩罚中几近发疯。
他忘不了车祸之后,吴笙口鼻中呛着血,拼命把他推出车门。
他更忘不了,自己被医护人员抬走不过短短数十步,那辆车,就轰的一声爆炸了。
吴笙还在车里。
他透过眼前的朦胧的景象看到了那炸开的火光,特别亮,亮极了。
就像他的吴笙一样,灿烂耀眼。
他拼了命的向前爬,试图去救出他的吴笙。
说实话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吴笙死了,为什么还要向前爬呢?为什么还要靠近那辆危险的汽车呢?
因为他想死。
他在等汽车的二次爆炸,他想和吴笙干脆利落的死在一起。
因为错失了这一次机会,他就不能如此的毫无忌惮,他须得承担起两个家庭,他要负起责任,他不能纯粹的因为吴笙,而仅仅的只为他一人而活。
他在失去吴笙时,才明白什么是痛彻心扉,也才体会到,原来活着,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他与吴笙一起栉风沐雨二十三年,他们纠缠至深,连灵魂都铭刻上了对方的名字。
那时候,他几乎是恨极了吴笙。
为什么要救他!
他不需要!
他甚至恶意的想象死的是自己,而现在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吴笙。
然后他又愧疚崩溃的大哭,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
慢慢的,他学会了和每一个吴笙不在的日子和平相处,也无比的庆幸,他的爱人没有经历这来自地狱的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折磨。
再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进行,他渐渐看到了曙光。
四十三岁的易泗,已经被人叫了二十年的吴不生,那天是吴笙的生日,他静静的躺在实验床上,打开了已经完善的“生死狂欢”游戏,然后按下操作键,通过脑电波传输,把自己的精神体送往第三空间。
第三空间,就是生死狂欢系统的本体。
而所谓的生死狂欢游戏,只是他的精神通过早已设定好的程序进行投射,从而在第三空间形成的一个脑电波传输设备而已。
这个第三空间,通过生死狂欢系统的脑电波传输,精准而巧妙的定位了二十年后的吴不生,和二十年前的吴笙易泗,并通过一种极度难以置信的方式,使其精神体共存于第三空间。
至于罗鲸,吴不生看着身边的青年笑了笑,眼底没有多少感情。
罗鲸只是一个误闯进来的研究员,也是一个爱慕他爱慕到有些偏执的弟子,更是……
他计算在内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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