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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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后，严锺训和张春霖坐在一处，聊起关于宗悯的种种。

聊起他们热血沸腾的大学时代，聊起过后晦暗无光、不堪回首的那几年。

医院的草坪青翠欲滴，修得极其平整，眼前不断有穿家属搀着病人缓慢走过。浅淡的阳光洒下来，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

严锺训向后靠在长椅靠背上，张开口无声地叹息。

他和宗悯早都已经过了可以为感情不顾一切的年纪了。或者说，那样的阶段在两人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还情愿顶着巨大的风险，开启一端注定波折的婚姻呢？

严锺训苦笑着摇头。

“宗悯……其实他，很多东西在该知道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教他。后来即使他自己能明白，也不会再愿意相信了。”严锺训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黯淡迷离，“我回国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变成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他自己清楚，或者也不清楚。总之那个时候，离悬崖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宁愿他恨我，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面跳。”严锺训的眼光沉了下去。

“我一直都觉得他要飞得比我高，过得比我好。”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地里和我较劲，我都知道的。”他叹道，“但是都不重要了，随他吧。”

“他的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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