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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导自演

-----正文-----

苏锦绣见到帝渊的时候,便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空荡荡宫殿只有他一个人,很是孤寂。他一口口抿着茶水,脚边躺着刚刚毒薨的珩王,一切诡异而又平静。

“你……?”苏锦绣看了帝渊两眼,忽而觉得不太对劲。

帝渊似乎没有预想中那么难过,他只是一杯杯续着茶水,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他没有什么悲痛的情绪,也看上去没有这么重视珩王,可从之前他能把孩子托付给珩王来看,两个人关系想必是很好的。

也不是说这个反应不对,只是有些过于平淡了。

帝渊放下茶杯,偏头看向她:“茹茹?”

苏锦绣点头,走到他身边,把目光放到珩王身上,惊讶出声:“这人不是珩王。”

“哦,怎么看出来的?”

苏锦绣指着额头,认真解释道:“最近秦世子天天带着孩子们去逛街,买的零嘴吃不完,都进了珩王的肚子,憋的他脑门上冒了颗红肿的痘痘。”

帝渊失笑:“原来还有这种故事。”

笑过之后,帝渊又摇了摇头:“他的确不是珩王。三弟前几天就向我请示,说他觉得京城太过危险,想要远离纷争,让我把孩子接回来。所以他今日请了替身,而自己则化身寻常百姓跟着秦世子一起去康州。”

帝渊不禁有几分怜悯的看向地上的人:“不过,新官上任第一天,就遭到这样的横祸,也是有些可怜。”

但说来,这样的横祸,本身不是给珩王的。

是给他的。

锦王说的没错,若是下毒的时候自己在场,的确是嫌疑极大。但是锦王经历过太多次假借人手而失败的案例了,难保他这次想亲眼看着帝渊毒发身亡,即便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亲自下手。

更何况,只要是帝渊死了,他的嫌疑再大又如何?

那皇位不能传给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自然只有他是最合适的。等到他登基为皇上,即便嫌疑再重,他也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祸他人。

“这杯酒原本是敬给我的。”帝渊轻声叹气,“但是珩王第一次当替身,与我不熟悉,便想着邀功,硬生生替我喝了那杯酒,当时锦王脸色都变了啊。”

苏锦绣上前抱住帝渊,一时说不出话。

她现在满是后怕,谁能想到锦王这样胆大包天?若不是这位替身,今日躺在地上的就是帝渊了,而她也无缘得见帝渊最后一面了。

“你要怎么处置锦王呢?”

帝渊没说话,手指转了转杯子,眼底一片幽深。

*

太上皇对此事非常在意。

这毕竟是他的儿子,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王爷。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他亲自接手了这件事情的调查工作,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并将所有涉案人员逮捕拘留,保留现场所有物证。

最终查到所谓的毒是下在酒里的,而酒桌上的所有菜肴里都放了解药,这显然是有预谋的一次作案。此外,在这顿饭还没开始之前,只有锦王和珩王二人喝过酒,可锦王安然无事就显得很是可疑。

锦王对这样的质疑啼笑皆非:“本王自然是夹了两口菜之后再喝的酒,谁喝酒之前不先垫几口菜呢?”

这样的辩解的确有几分道理。

事情一度陷入停滞,但是既然这么多菜都下了解药,想必御膳房的厨娘定然参与了这个过程。可她们也很迷茫,对这件事情半点都不知情。即便是把她们拉去挨了板子,她们也说不出到底是谁指使的。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对御膳房进行检查,终于发现是后厨的水缸里有解药,这也是所有菜都有解药,而厨娘对此不知情的缘故。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难查。因为御膳房人来人往,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去过,这样就不知道这解药什么时候下的,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了。

查到这里之后,想要案件水落石出显然是很难了。于是,太上皇专程把帝渊叫过去问了话:“朕听说,老大专门是想给你敬酒,结果是老三替你挡了酒?”

帝渊没有反驳。

太上皇叹了一口气:“这事没有留下马脚,朕觉得已经查不出来什么了。”

帝渊心尖轻颤,他就知道,又是这样的结局。

即便是珩王惨遭毒杀,但是太上皇为了所谓的声誉,都不肯让皇家出什么丑闻。迄今为止,太上皇都没让珩王的事情流出皇宫,他还在想着如何堵住悠悠众口,而非为珩王举办一场葬礼。

他反问道:“那三弟的事,就这样不管了?”

太上皇皱眉,思索片刻。

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出了人命,不过……

“朕并不是要将老三的事情置之不理,但是活人的事情更为重要。朕知道,老大对你敌意很深,可是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们把事情说开,想必他也不是存心要害你。”

帝渊不懂,珩王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不是存心害你”这样的话。

太上皇咳嗽了几声,扶着额头休息了几息,无奈苦笑道:“你瞧朕,前两天感染了风寒,这咳嗽起来了。”

帝渊兴致乏乏,觉得这番探讨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不会有任何收获了,他也懒得再和太上皇表面一副平和的假象。

“儿臣想亲自接手此事,三弟遭遇这样的横祸,而凶手都未曾抓到,儿臣实在是寝食难安。”

太上皇坐直身子,用手哆哆嗦嗦地指他:“你……你定要纠缠到底是吗?”

帝渊只是平淡的直视着太上皇,与他的激昂的情绪形成鲜明的对比:“父皇这几年来总是生病,想来丞相大人还不知道吧?”

“你……”太上皇瞪着眼睛看他,半晌又颓然道:“罢了罢了。”

*

接过调查权之后,帝渊不辞辛苦的把将整个宫里的人都问了个遍,最终在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那里得到了线索。

他说,他路过御膳房时,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纸片,觉得是垃圾便收了起来,打算找个时间扔了。哪知道,事后翻看时,他才看清这竟是一封密信,上面落了锦王的命令。

锦王听到小太监的证词,竟是气笑了:“这是哪里来的下人,凭空污蔑本王?”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拿出纸条,上面的确是锦王的落款,上面还写了一行蝇头小字。

——“毒,入水。”

锦王顿感荒唐,即便是再蠢的人,都知道要口头吩咐,怎么会留下纸条呢?

他一挥袖子,上前几步质问小太监:“你怎么伪造的?这绝对是污蔑,本王怎么会留下这种证据?”

帝渊“哦?”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把柄:“所以,此时的确是皇兄所为?”

锦王冷笑一声:“本王从未做过此事。”

“但是人证物证齐全,皇兄如何抵赖呢?”帝渊拍了拍手,一个下人被押着胳膊带了上来,这人正是锦王府的下人。

“小人都是受锦王指使的,不干小人的事啊。”下人哭天喊地,上来就指认锦王。

锦王目眦欲裂,哪里来的人证,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的下人也能成为人证吗?

“你怎么张口就污蔑本王?”

帝渊叹了一口气:“皇兄,念在朕还称呼你为皇兄的份上,为何还不承认呢?”

锦王怔怔的看着帝渊,像是终于恍然大悟。他先是大笑起来,接着后退了几步,踉跄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

帝渊没再理他,只是通知大理寺结案。

最后,在太上皇的要求下,锦王并没有受到任何明面上的指责。但是,他毕竟做了错事,太上皇要求即日前往自己的封地,永世不得回京。

面对这样的结果,锦王愤愤不平,口口声声说这是陷害污蔑,却还是只能狼狈出京。

于是,皇宫里只剩下帝渊凝望着远方,心情出奇低落。

苏锦绣站在他旁边,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帝渊低声道:“你也觉得这是我自导自演吗?”

苏锦绣没有说话。

帝渊却已经自顾自的接下去了,他笑道:“皇兄做事缜密,的确是找不到任何证据……既然如此,那只能使一些非常手段了。”

苏锦绣其实有些不理解。帝渊为什么不借机把皇位给锦王?既然……既然他也不想当这个皇帝,何不让位给想当皇帝的人,反而要和锦王这样内斗。

帝渊牵着她的手,温柔地为她解释:“这个国家这么糟糕,毁了不是更好吗?”

“茹茹,我想毁了这个国家,所以只能把他们全都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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