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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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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互相以为对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这逻辑关系要细细琢磨

-----正文-----

黑木崖的主院书房,教主正在一面听平一指事无巨细的回禀到藏花小楼探病的全部过程,一边有条不紊的处理案桌上堆积如小山丘的政务。

日月神教的分舵众多,相对的杂事就多,每日从各地送来的批册多如繁星,幸而他接管过手也有月余多了,一一做起来都比较顺手,不比最开始每日的头痛如麻,每每烦躁的恨不得掀桌子。

其实亲自管理教中的教务,一旦习惯以后,倒也没有那么麻烦,也省得童百熊等人隔三差五的就在他耳边碎碎念叨,直念得他脑仁隐隐作痛。

而且有了忙的源头,也不至于日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无事可做,对着院中的残花落叶伤秋悲怀,活像是个民间的怨妇一般。

事到如今,他倒是有些感激当初她的激将法了。

面前的平一指开始百无聊奈的张着嘴絮絮叨叨,像是说得日常的流水账一般,趁着教主看不见,白眼都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属下今日午时照常去了藏花小楼,楼姑娘正在练字作画,童兄弟和三娘就在旁边守着同她说话,属下看她一时抽不空,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顺便吃了楼姑娘手边的一盘桂花糕,半个时辰以后…..”

教主一边批一边听得毫无波澜,毕竟这种事每日都在上演,他已是从最开始的疑惑不解,发展到不快愤怒,到了最后的麻木平常。

反正她不是在看书喝茶,就是在练字作画,最多不过走在院里剪剪花枝。

反正童百熊等人总要去找她说话,说的内容无非是那几个,连他都听的耳朵起茧子。

反正平一指每次去每次都是这种情况,她的情况一日同一日,身心俱佳,完全没有一丝病人的样子。

平一指说那次他的误伤压根没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短短两日过去,她的脉象就已是平稳,精血充足,行动无碍吃嘛嘛香,同正常人没有一丝区别。

除了眼睛没了那股子怪力,武功也因此大打折扣后,她的身上再无其它丝毫不可控的意外。

至于那次他无意留下的余伤,早在这数日频繁送去如喂牛胃的灵芝雪莲补的身强力壮,一拳打死一头牛完全没问题。

教主埋着头一一耐心听完,直等到面前沉寂了好一会儿后,才是回过神来摆摆手就要挥退他离开,却是临走前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随口的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可听说过百翅蝶?”

“百翅蝶?”平一指愣了一楞,回身望来,“教主指的是哪个蝶种?”

“尾羽灿金,体态快有婴儿手掌大的那种。”教主抬头看向他,补充道,“还喜食一种名为艳阳花的花蜜,据说有千里追香的能耐。”

当时他听完就觉得这种蝴蝶不简单,事后回来查了一番竟是无从得知,这才不得已的询问平一指。

“这……属下遍识百草奇花,却很少听过百翅蝶,艳阳花二物。”没想到平一指站在原地苦思许久也暂时得不出答复,迟迟疑疑的开口,“不知教主是在何处得知的?”

“是楼……”察觉险些顺口,教主及时止住,随即改口道,“是本座的婢女前几日下山采办,回来的路上看这蝶儿稀奇,就抓了一只回来给本座瞧了瞧,顺便就给我讲了这蝶儿的奇处。”

平一指立刻追问:“那蝶此时在何处?”

教主瞧着他急迫的神色,眼光微闪,就道:“本座见终究就是一只不带毒的漂亮蝶儿,没什么特殊的,看完随手就放了。”

平一指撑肘苦思许久,才是缓缓沉吟道:“这蝶儿的样貌若教主描述不错,那怕是极其珍惜的一种蝶种,几乎是当世快要灭绝的。”

他的眉头锁起,沉声补充道:“古书记载,百翅蝶极其的娇贵且难养活,春活秋眠,只食晨露精蜜,繁育的又慢又少,常人就算花了‌‎‌‎‍大‌‍‌‎‎力‌‎‍‎气都很难养活,除非有精于此道的人善于培育,说不定还能让它认主,听从指挥行事。”

认主?想到那人随手一挥蝶儿便飞散离去,教主的心中一沉,又问:“那何谓艳阳花?”

平一指又是苦思许久,才慢慢吞吞的回忆出了一段话。

“上世残本《古书五道》中曾有一句随语记载,有一种花名为艳阳,通体雪白,花蕊泛金,在阳光照射下金光璀璨,犹如艳阳当空,因此而得名。”

他忽地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传言中这是一种早已灭绝的古时奇花,只是一朵的花香便能飘出百里之远,吸引百蝶趋之如骛,沉醉不已,而行人即便贴近花瓣也闻不见丝毫香味。”

闻言,教主蹙眉无言。

平一指没有察觉教主诡异的沉默,便是啧啧的叹道:“这花,这蝶都是教主的婢女亲口告知的?那这人必是遍览全书的当世奇才,就连老夫行医数十年,看过多少孤本佳作,也是才在近年偶然得知这早该绝世的奇物。”

说着他连连的摇头,言语之间已是深深夸奖与赞叹:“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博览群书,还能一眼相中实属不易啊,令老夫都有些汗颜!”顿了一顿,又眼前一亮,“不知教主的这位婢女是在何处?”

教主冷冷的看他:“问她作甚?”

“此女看遍群书,还能一一记住实乃不世出的奇才,只让她做一名婢女实在是暴殄天物了!”平一指嘿嘿一笑,眼中已是赤裸裸的窥视,“不如教主把她赐给老夫,让她跟随老夫行医治病,至多不过数年她就能成为下一任华佗在世,说不定连老夫的名声都要远远超了去呢!”

教主眼光沉沉:“那本座需要问过她是否愿意。”

平一指不置可否的挑眉笑了笑,要当一个卑躬屈膝的卑微婢女,还是当一位芳名流传百世的医者,这似乎是并不需要多想的选择。

他眼中的意思昭昭明显,明目张胆的就敢跟当面他抢人,教主看的心中渐愠,却又压着,再道:“既然这蝶儿极其难养活,是否能脱离人的管辖照顾,自由在外生长?”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很难,毕竟百翅蝶娇嫩又软弱,又长的夺目,很容易遇到天敌。”平一指郑肯回答道,“但若是养蝶的人有手段,或者已经被认了主,那么它们会根据主人的指示固定在一块区域游走,主人若是提早为它们准备好可供它们休歇的安全地,倒也无需太过担心。”

“听你的意思,它们的数量还比较多?”

“是的。”平一指点头,“百翅蝶喜群居,长长一出没就是百来只,若是没有人为参与的保护与培育,它们一旦飞翔在林间就立刻会遇到太多的天敌与贪婪的猎人,压根就没有存活的机会。”

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还有几只残存的百翅蝶留活在林间。咱们神教的威名天下闻名,这里又是偏远险要之地,少有人敢在附近来往,这反而给它们留了一些存活空间倒也不足为奇。”

听完,教主若有所思的低垂眼睫。

那这么看来,那日应该只是单纯的意外罢了,区区几只而已,不足以看做是她豢养的。

更何况她自己就是一个娇贵又柔弱的小女子,平日还要靠着无数奴仆的伺候,又难养又任性,怎会愿意费力费时的去养这种娇弱麻烦的蝶儿。

他也不想想,当初能和自己赤手空拳的对打一个时辰还不落败风的人,怎么能和娇弱的小女子沾上一点关系。

“嗯,无事了,退下吧。”问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教主终于摆摆手放他离开。

平一指拖着药箱转身悄步退出了房门。

他刚离去不久,就有一人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汤进来,慢步走到桌后,柔声细语的开口道:“教主,你已是看了两个时辰的教务,歇一歇喝碗提神汤吧。”

教主闻声抬起头,眼中就印入了一张满是讨笑的英俊脸庞。

近年已是很少看到他这般满怀敬崇,无尽温柔的神态了。

但自从那夜过后这人便一改之前退避躲让的态度,日日对着他嘘寒问暖,百般讨好,倒是像极了两人刚刚初识,还在他的身边当一名随身的侍卫时尚未成为枕边人的时候。

若换了以前他早就感动不已,但如今他看着这人眼中明显的谄媚,双手紧紧捧着的汤碗,以及他无时无刻的小心翼翼,他心中竟毫无丝毫的感动之意,甚至还有点难以说清的排斥与鄙夷。

这人不该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谨慎模样来对待他,他们本该是情意相投的一对伴侣,说话谈笑都应该是对面而立,而不是胆怯奴仆对待严厉主人的畏惧态度,唯恐自己做的稍不如意就会惹来主人的一顿斥骂甚至责罚。

他明知自己对他包容有加,情谊深厚,是定然不舍得斥骂他半句,何况还要责罚他呢?

他应该表现的和那个人一样,一不如意就斥他,一不欢喜就离开,明明武功不如他,明明打不过他,却明目张胆就敢和他对着干,完全不畏惧他一丝一毫。

那个人任性又无知,根本不顾他是否心情不佳,是否喜怒不定,把他气的几次险些失智,但是言谈举止间又满是对他不设防的深情厚谊,会为了他做出许多不理智,不顾颜面的事来,若说真正的情人模样,便该和那人一模一样才对。

他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他就应该这样做才对。

可他没有,从头到尾,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有,一次没有过。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可独爱却只有一种,若他待自己如旁人对自己一模一样,那么这段情谊又有什么特殊而言,为何他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又或者说,他并不是把自己当做枕边耳语的情人,而是把自己当做往上攀登的踩踏石么?

若真是如此,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叁拾叁

入夜,月色朦胧,星光暗淡,所有事物都埋没在深沉的黑暗中,静寂无声的让人不免想昏昏欲睡。

屋中烛火幽幽,光线昏暗,桌后的教主正姿端坐,气场凛然,自傲孤高的不可逼视,如画描绘的眉目在暖黄的烛光下竟显得分外冷冽,一眼扫过来的时候就从脚底板冒出了一股子寒意,直刺入了四肢百穴。

杨莲亭被这一眼刺的浑身一激灵,几乎是立刻背后滚出大片的冷汗。

他愈发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唤了一声教主。

两个字落下,教主的眸光微闪,方才那抹寒意转瞬消失的干干净净,仿若错觉一般。

他垂眸看向杨莲亭手中险些要被生生捏碎的白玉瓷碗,既没有接过,也没有拒绝,神色平淡的如常:“这点小事何必莲弟亲自去做,交给下人便是了。”

“属下实在是心疼教主辛苦,便自己做主去做了一碗汤,还请教主不要嫌弃属下手脚粗苯才好。”原本的满腔情话这会儿全都胎死腹中,杨莲亭脸上的笑脸怎么看怎么牵强的厉害。

“如此,倒是多谢莲弟的贴心了。”教主听完后轻轻一笑,眉目温和,看起来和平常的教主似乎是一样的,又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直到这时,他才是伸手轻轻巧巧的接过了杨莲亭手中已是冷却的瓷碗,随即一饮而尽。

喝完,教主笑着把汤碗重新递回他的手上,顺势夸奖了一句。

“滋味不错,莲弟有心了。”

杨莲亭捧着碗,站在原地干干的笑着,不知该怎么答才好。

看他拿着碗怔怔的站在身边不动不走,教主就好脾气的询问:“怎么了,莲弟还有事?”

杨莲亭干巴巴的眨了眨眼,心里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强撑着胆子,把心里早就排练多遍的请求嗫嚅说出了口。

“这两日属下看教主繁忙抽不出空来聊聊闲话,今晚,今晚属下想同教主……”

眼皮下的教主就笑眯眯的偏头看住他,耐心等待着他的后文,鬓边的一缕碎发就顺着他的眉角垂落在他的眼边,更衬得他肤白如雪,眉眼含情。

若是以前,他顺手就会给教主捻回耳后,再随口说两句粘腻情话哄得教主眉开眼笑,介时任他有予有求,就又是一桩令人脸红心跳的酣畅情事。

可此刻他瞧着眼前低眉浅笑的教主,从下望来的目光又危险又蛊惑,漆黑长长的碎发后一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就冷冷清清的直盯着他看,眼眶空有弯起的弧度而无半分的笑意,直看得他心里身上一阵阵的发凉发寒。

这下,他怎敢再有丝毫的举动,后面的话语悉数泯灭在喉咙管里,一字吐不出来了。

杨莲亭直接整个人就僵立在了原地,衣袍下的小腿甚至轻轻的颤抖起来。

“嗯?”教主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仍是笑眯眯的耐心询问,“莲弟想如何?”

迎着教主笑吟吟却又冷沉沉的双眸,最终他只得踉踉跄跄的艰难回答。

“属,属下想伺候教主早些入睡,不要熬坏了教主的眼睛……”

“莲弟实在是贴心,本座领了莲弟的好意。”得到了这个回答,教主便轻轻的叹息一声,便慢慢吞吞的收回目光,笑意深然却不达眼底。

他低目看向面前堆积的折本,虽然还是笑微微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不过教事一日堆积就一日不可拖延,想来今晚本座是要晚睡些时候,莲弟不必在旁久久相陪,自去休息便好了,清越她们会守在外面伺候本座的起居入睡。”

杨莲亭已是听出他话里的婉拒,再不懂事退下就是不识相了,且他今晚也无法再对教主说出一个不字,只得抖着腿默默的退下。

屋内,桌后的教主含笑目送着他弯腰塌背的宽阔背影在门外逐渐走远,直至彻底没入了沉沉寥寥的黑夜里。

霎时,教主的笑容就冷冽成冰,眼底幽深不可探测,近乎黑渊凝视。

月挂悬空,夜色二更,藏花小楼的婢女都悉数退下,整个楼阁都变得安寂无声,不如白日的热闹纷杂。

楼兰正靠在窗边百无聊奈的欣赏着凉凉月色,忽然之间神情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身旁侍奉茶水的奴婢青鸾眼尖瞧见了,立时迎上来,轻声道:“小姐,这般晚了,你还要去往何处?”

楼兰少见的显得几分急切:“我想出去走一走。”

“小姐,黑木崖的规矩森严,入了夜就不准乱走了。”青鸾好声好气的劝她,“小姐,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道,山路又弯折,若是你不注意磕了碰了怎好的。”

“不会,我不会走远的。”楼兰正挂记着窗外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又看她不肯退开,秀美拢起压声道,“别拦我,我会很快回来的。”

若是以前青鸾哪有胆子拦她,便是看她一眼魂三魂都去了七魄,别说她要出个门,就是说要放火烧黑木崖她都绝无二话,说不得还会亲自动手。

但现在楼兰的内力流失,眼睛失灵,且伺候她数月后,也明白过来这人就是个典型的嘴硬心软,根本就不太会拒绝她们任何的请求,青鸾竟长了不小的胆子,还敢上手轻轻抓住她的衣角,慢慢的靠近她身边,目光都是透着明显的贪婪与爱慕。

这就是惑神失灵又残留余效的后果,没了威震人心的强大震慑力后,所有被她蛊惑过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想要亲近她与她肌肤相亲,而一旦到她真正失去保护自己的武力的那一刻,那种后果才叫不堪设想。

比如面前的青鸾就是绝佳的好例子。

便见她一面含情脉脉的靠近楼兰,一面捏着她的衣角细语柔柔的笑说道:“小姐,外面太过危险,你若想做什么让奴婢们替你去便是了,不劳你亲自动手。而且平神医也嘱咐过,你现在的身子正需静养,不能再受任何的外来打扰。”

楼兰望着她眼里根本藏不住的痴迷与贪慕,以及她越靠越近的身体,心里怎是一个糟糕透顶四个字能描述的心情。

是她粗心大意了,白日有了童百熊他们等人帮忙震慑还好,到了晚间,她的身边就只剩下这些最是容易蛊惑而守不住本心的莺莺燕燕,行来走动间都被她们一一窥视着。

这些时日以来,她竟然都没发现身旁人的目光一日比一日的火辣兴奋,若非她们还顾忌着她的身份,以及她还有武功傍身足以对付,她们也许早就前仆后继的扑了上来。

“小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失了心惑了神的青鸾越凑越近,眼神都是迷蒙的,眉梢慢慢的红了,“早上服侍小姐起床时青鸾就闻见了小姐身上漫开的香,到了这会儿就更香了,整整一日满鼻满目都是小姐身上好闻的甜香,香的青鸾都觉得有些醉了呢……”

楼兰眼见情况不对,便慢慢的往后退步,而那青鸾竟也跟着她一步步的紧追贴近,最后竟都把她抵在了窗边的桌前。

把楼兰都逼的退无可退时,青鸾便傻傻的歪头笑了,接着竟踮起脚尖仰头想吻一吻她耳侧垂落的长发。

有心想不管不顾的推开她转身离去,却又怕自己内力散乱,控制不好力道会误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楼兰只得压着声斥喝道:“休要放肆,还不快些放开我。”

因为楼兰偏头躲的及时,青鸾的唇瓣并没有吻住她的肩发,只是碰到了她的一角衣领,但只是这一点点的触碰就让她心口火辣无比,好似自己亲手折下了一朵高不可攀的凌霄花,抱进怀里死死护着谁也不肯给。

她痴痴的笑着,痴痴的答:“小姐是金枝贵人,青鸾万不敢放肆……”说虽这么说,但她此刻的模样情态哪里做的真,倒是把‘放肆’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楼兰被她纠缠的不耐,又焦急窗外那抹身影会远走,脑子稍稍一转,于是抬手指住一旁:“我渴了,想喝杯茶水。”

大概是当奴仆当出了习惯,都被蛊惑心神一心只想亲近的青鸾听了这话恍惚了足足好半响,才是缓缓笑开道:“是,小姐想喝水,青鸾这就去给小姐倒茶。”

说着,转头就恍恍惚惚的要去给她倒水。

殊不知身后的楼兰侧目看来,随即抬掌并指,朝她后颈劈下。

青鸾一声不吭的闭眼往后倒去,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却被及时的伸手揽入怀中。

楼兰看了一眼怀里嘴角尤含笑意的女子,再侧目看向窗外穿梭在林间的熟悉人影,便是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

“这里当真是不能久待了,再这样下去我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怕是我就要被这些凡夫俗子吞吃的一干二净。”

她弯腰把怀里的女子轻轻放在软塌上,回眸望向了窗外被树木遮挡的渐远身影,也不知是在对谁说,喃喃自语道:“等到我替你彻底解决阻碍你前行的琐事,让你不再受情爱无谓的耽误与困顿,我便会立即回宫。”

“过后,我与你此生便不必再相见了。”说着楼兰就勾唇笑了一笑,笑容竟有几丝不明显的苦涩,话语越说越低,“反正你也是不愿与我纠缠太久,我也不愿总惹得你无缘无故的生气,这样对大家都好,对不对?东方……”

东方教主,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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