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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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满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桌边坐着年轻漂亮的两男两女。凌闻馡做了满满一桌，但菜色从轻松易分食考虑选择了西式简餐，拿出职业水准装点得很讨喜。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凌闻馡和司华年都是社交老手，很快已经能表面熟稔地交谈了，反倒是齐恔和祁笑更拘谨些。不过凌闻馡惯会调节气氛，四人年龄又相仿，一顿饭吃到后半已经如同老朋友般，祁笑更是被凌闻馡逗得不住笑，齐恔看在眼里，把椅子往祁笑身边挪了挪。

吃过饭凌闻馡收拾桌子，其他三人移步沙发。祁笑觉得让客人做那么多事实在不好意思，进厨房想帮忙，被凌闻馡握住双肩推出去了：“祁小姐去休息就行了。”

祁笑回头去看凌闻馡，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肩上一松，齐恔抓着凌闻馡的手腕把他拉开了，眼睛还看着凌闻馡话却是对祁笑说的：“祁小姐不用管他。”

凌闻馡张开手稍稍抬起一脸无辜，祁笑还待说话，齐恔又开口了：“快去坐。”语气变得强硬了几分，祁笑只得不再坚持。

司华年没去客气，早就在沙发坐下，自己拿了茶几上的杂志来看。祁笑靠着她坐凑过脑袋去一起看，司华年翻到哪个明星名人就跟祁笑说些他的新闻。

齐恔望着客厅两个姑娘紧紧贴着有说有笑，心里发软，他还是第一次见祁笑和朋友相处的样子。不过讲给凌闻馡听的话就没那么温和了：“你刚才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凌闻馡抱胸观察好友，看他眼睛里充满迷恋，“你别那么敏感，就是普通的肢体接触。”

齐恔瞥他，没再说什么。他也明白自己是小题大做，更不认为好友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某些反应出自本能……

齐恔不得不在心里默默讶异，自己原来竟如此爱吃醋。

他堵在门口发呆，凌闻馡便把刚泡好的水果茶连同玻璃茶具放在托盘中交给他：“别犯傻了。劳动一下，端过去。”

齐恔自知失态，耸了耸鼻子接过，送到客厅茶几上。祁笑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谢谢。”

只无意的一笑，就让齐恔镇静了下来。他服务周到地斟满茶杯，坐到祁笑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听她们聊天。可惜她们提到的人名齐恔大部分都不认识，一些商界名流也只是略有耳闻，完全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呆着。

凌闻馡很快也走了过来，把托盘里的东西拿下摆在茶杯边，是商品级卖相非常可爱的白巧克力千层蛋糕。他随手拉过把椅子坐在她们对面，轻易就加入了话题。

齐恔突然后悔自己以前不怎么看娱乐新闻。

祁笑从蛋糕出现在面前就一脸惊喜，尝了一口后眼睛更亮了：“太好吃了！”

“我做的。”凌闻馡稍稍欠身，“谢谢夸奖。”

祁笑又尝了尝水果茶，一对笑眼充满赞叹：“凌老板的店什么时候开张？我肯定去捧场。”

“只要祁小姐愿意光临，终身免费。”先前凌闻馡已经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但是借宿的事还没开口，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不过我现在有个不情之请，先前问过齐恔，他让我自己来说。我明天开始找住的地方，找到之前能不能暂时收留我几天？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司华年抬眼瞧他，率先问：“为什么不住酒店？凌老板不缺这个钱吧？”

“不是钱的问题。我有点洁癖，多高级的酒店都呆得难受，也不喜欢那个环境，能避免就避免。”凌闻馡解释完，转向祁笑，“我保证不动任何不该动的东西，也不会影响祁小姐的生活，作为感谢做饭打扫全包。”

祁笑赶紧说：“啊，不用那么客气啦。其实我是没什么关系的。”说着她有些为难道，“问题是没有多余的房间……”

凌闻馡：“祁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在沙发睡就行。”

祁笑：“我是没什么介意的，但是……”

一直没出声的齐恔冷冰冰的嗓音忽然插了进来：“她不介意也不行。你睡我房间。”

三颗脑袋同时转向齐恔。凌闻馡显得有点高兴：“我们很久没一起睡了。”

祁笑咬着叉子来回打量他们，司华年微微皱眉：“你们经常一起睡吗？”

齐恔担心的是祁笑半夜出来活动的时候犯迷糊，被她这么一问，却像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急忙否认：“完全没有。”说着瞪了一眼凌闻馡。

凌闻馡笑着说：“幼儿园午睡的时候我们明明是排在一起的。”

司华年尤带狐疑地观察他们的表情，没再追问。齐恔在她直白的目光中心里发慌，向凌闻馡语气不善道：“话先说清楚，只给你地铺。”

凌闻馡笑着摇了摇头：“真残忍。”

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四人又聊起别的话题，到九点多时祁笑看了看钟，拍拍司华年：“阿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司华年不太在意：“这个点算什么晚，我平时经常在电视台通宵。”她话是这么说，人已经站起来找外套了，毕竟好友和自己的作息不是一回事。

祁笑不太赞同地说：“能早点回家还是早点。就不劝你睡觉了，路上不安全啊。”

司华年把手机塞进口袋，笑着摸了摸祁笑的头：“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加班别太晚。”

在她们依依不舍说话的当口，凌闻馡也披上了外套：“我送送她。”

司华年挑眉，没拒绝：“那走吧。”

道过别，司华年和凌闻馡一前一后进电梯、下楼，直走到夜空下，司华年停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转身看凌闻馡，似笑非笑道：“凌老板，交换情报吧。”

凌闻馡笑了笑，没马上回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才慢悠悠地说：“其实我觉得不用交换情报也够清楚了。”

司华年仰天吐出一口白烟，点评似地说：“两个傻子。”

凌闻馡轻笑：“爱情使人盲目。他们都这么纯情也挺般配。”

司华年瞥他：“你们俩真的没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更进一步的话好朋友关系、死党关系，别的没了。”凌闻馡耸肩，“我就是逗他玩，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不是就行。祁笑有点呆，我总要替她把关的。”司华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过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想去直接告诉她们，‘你们明明互相喜欢到底在犹豫什么啊快点告白’。”

凌闻馡哈哈大笑：“不是很有意思吗。”

司华年吐出一个烟圈：“看朋友的戏可不好啊。”说完自己笑了，“是很有意思。”

凌闻馡：“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下去，要找个办法推他们一把。”

“嗯……”司华年思索了会儿，“那你这几天帮个忙。”

※

凌闻馡出去前拿了齐恔的钥匙，回来时直接开了门，就看见齐恔和祁笑两个人都已洗过澡换上了睡衣窝在沙发里，不知道说到什么，笑得正开心。听到他回来，祁笑抬头嫣然道：“辛苦凌老板。”

凌闻馡走近他们：“不要叫我‘凌老板’了，总觉得在嘲笑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祁笑笑嘻嘻的，“我真心等着开张呢。”

“那我可不能辜负期待。”凌闻馡挑衅似地瞧了齐恔一眼，“叫我名字就行了。”

祁笑从善如流道：“闻馡。那你也别叫我‘祁小姐’了。”

凌闻馡朝齐恔方向抬了下下巴：“不能和他搞混，我叫你‘笑笑’可以吗？”

祁笑欣然答应：“可以啊。”

凌闻馡伸手要摸祁笑的脑袋，被齐恔一把用力狠狠抓住了。凌闻馡从鼻腔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齐恔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洗手。”

※

凌闻馡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进齐恔的房间，入目是好友满面的不豫。齐恔腰靠着窗台，双臂抱胸，开口的声音充满凉意：“衣服穿好。”

凌闻馡低头看自己：“我哪儿没穿好了？”他走到齐恔身边，手肘搭上他肩膀，“兄弟，你真让我意外。”

齐恔斜睨他：“意外什么？”

“意外你这么能吃醋。”凌闻馡反应敏捷地躲开了齐恔拍上来的手，笑道，“放松一点，我对祁小姐真没有非分之想。”

齐恔盯着他看了几秒，自己也笑了：“我没怀疑你。”

他这一笑，气氛就轻松了许多，恢复到了两人平时的状态。凌闻馡勾着他脖子带到床边坐下：“你想听我的建议吗？”

齐恔：“你先说，听不听我考虑一下。”

凌闻馡端正表情，颇为严肃地说：“怎么表白，好好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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