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正文-----
十六
从那天晚上莫名其妙跟翟骁睡了,方卓文发现自己生活里哪都避不开翟骁了。
“吃饭去?朋友开了个酒楼,我去给他捧捧场。”翟骁开着车,堵在研究院门口。
“我吃过了。”方卓文不知道自己跟翟骁到底算什么,索性躲着他。
“你吃什么了?跟我上车,”但翟骁是真的成长了,他比以前强硬多了,方卓文不上车,他就下车抓人,“不然我就在你们院门口办了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要不你脱裤子试试,做完之后,我立刻跟你办酒席,派两个亲卫就站你们院门口当门童,挨个发请帖。”
翟骁比以前更无赖,方卓文没办法,上车时候气的摔车门。
“摔,看你手疼,还是车门疼。”翟骁道。
“翟骁,我们已经……”
“别说没关系,你肚子里,说不定又有我的种了。”
“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我对我的能力很有信心。”积攒五年的精华可全撒你这片沃土上了。
方卓文见翟骁的得意都要从眉宇间漏出来了,冷淡道:“我吃了避孕药。”
他那天挣扎着想让翟骁带上避孕套,偏偏这人根本不听他的,为了不中标,方卓文只能事后自己吃避孕药。
翟骁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收紧,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没事,还有下次。”
“没有了。”
那只是意乱情迷,他们两个人都该清醒一点。
“方卓文,你嘴硬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没有嘴硬。”
“翟骁,我差点杀了你,你不恨我吗?”
“我不恨你!”
“可是我恨你,因为孩子,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你说的对,如果那时候我成熟一点,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过去无法更改了,我至今都没找到我的孩子,你明白吗?我失去了一切换来的孩子,我忘不了。”
这永远是扎在他们心上的一根刺,方卓文只要稍稍对翟骁心软一点,那根刺就会跟着隐隐作痛。
方卓文还爱吗?或许是爱的。
那恨吗?必然是恨的。
“你就非要这样对我?”翟骁把车停到了路边,他望着方卓文的侧脸,眼角微痛,“孩子的事怎么样才能过去?我们可以有新的孩子……”
“你也可以有新的人……”
“你放屁!”
“那这样吧,”方卓文低着头,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你可以来找我上床,但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翟骁。”
“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也是,如果我们遇到了合适的人,就结束吧。”
翟骁从军校属地调回了京,他遇到的说媒相亲丝毫不比方卓文少,甚至比他年轻时候还变本加厉,因为翟首长一直想让这个儿子回到正途上来。
但是翟骁死脑筋,他明白且坚信,他不会遇到比方卓文更爱的人了。
方卓文也是。
十七
方卓文二十七岁那年,也没有通过相亲遇上合适的人,也没跟翟骁妥协放弃避孕,所以他领养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小男孩,和孩子相处对方卓文来说有点难。
因为这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一开始和他并不亲近,甚至是提防的,所以他莫名地,成为了一个严父的样子。
这件事是瞒着翟骁的,这些年方卓文明里暗里受了翟骁许多提携和接济,住进了大房子,有了表面助手的亲卫兵,翟骁给,他就要,当嫖资。
翟骁出差了半个月,回来听亲卫讲方卓文孩子都有了,气的差点吐血,他让方卓文带他见见,认个干爹,方卓文不肯。
“他跟你没关系,见你干什么。”
“怎么跟我没关系,跟你有关系,就跟我有关系。”翟骁跟方卓文拖了两年了,两人像夫妻又像床伴,因为方卓文总算煞风景那个,“你上不上床,不上我半个小时后要去接慎言下学。”
“妈的,这么久没见了!你说呢!让小李接去,半个小时不够!”翟骁三下五除二解了裤腰带,一把搂过方卓文的腰。
“不能在我家,慎言一会要回来……”
“你事还挺多,你养个小孩,不觉得碍事吗,这弄得好像跟我偷情一样!”翟骁无奈。
“不是吗?”
“怎么就是了!你不没对象吗?我也没有!咱们这叫正当约会!”
方卓文跟翟骁去了他的房子,事后翟骁非搂着方卓文的腰让他住下。
“不行,慎言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小李给你看着呢!”翟骁搂紧了人,不让他动,方卓文非要走,翟骁就使阴招,重新把自己怼进去,浅浅插几下弄得方卓文想动也动不了。
“你……”
“我怎么了?你不是要走吗?别咬着我不松啊……”
方卓文总算又躺下了,翟骁的手摸着他的肚子,呼啦几下,“方同志,我们能换个相处身份了吗?”
“换什么?”
“你说呢?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老公呗!”
“……”
“祖宗,怎么每到这种时候你就装睡,你能醒醒吗?”
方卓文从没让方慎言发现过翟骁的存在,他没这个打算,在他眼里,方慎言是他一个人的孩子,他能养好的。直到他第一次失手打伤了方慎言,任由那个孩子头皮血流倒在地板上。
慌乱无措的方卓文求助了翟骁。
“卓文,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把慎言打了,他在流血,我……他把孩子的照片弄坏了,他……”等方卓文坐进翟骁的车里,语无伦次,“他还撒谎……我很生气,我……”
“好了好了没事,我让小李去照顾了,孩子有点发烧迷糊,没大事啊,照片坏了就坏了吧,我这还有一张,给你。”翟骁拍着方卓文的背,一下下安慰着,“你也该多照顾照顾慎言的感受,哪有为了张照片把孩子打成那样的,这要是你亲生的,你也下得去手?”
“我没想到会那样,我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方卓文看着自己的手,他感觉自己有点神经病,他打方慎言的时候,就和当初拿枪打伤翟骁一样毫无知觉。
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只想逃。
翟骁叹气,“不管怎么样,你都领养人家了,就得把他当亲生的呀,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的孩子没有死,他应当也是在养父母的家庭里,你难道希望我们的孩子被这样对待吗?”
“我不希望……”
“那就是了,把他当成我们的孩子去对待吧,好么?”
方卓文点了点头,大脑依旧在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