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不犯别扭了？”

-----正文-----

“听说了不啦，王亦秋，就是原先校委家里那个老幺儿，昨天也被抓去斗啦！”

吸溜吸溜吸溜，几颗脑袋聚成一团，在喝汤。

“哦哟，我根本不奇怪，他爹是走资派，他生活作风能好嘛！”

“那家伙就是个二尾子，一天到晚男不男女不女的，好人家谁会去这么乱搞的是伐……”

模糊的嗤笑。吸溜吸溜吸溜。

“…都怎么说的来着？哦哦，’肤嫩活好王公子’…”

模糊的嗤笑。兴奋而短促的嘘声。吸溜吸溜吸溜。

“诶，你们晓不晓得他们这批什么时候下放啊？”

“不晓得。”

“没听说，不过应该快，文件早就下来了是不拉？”

吸溜吸溜吸溜。

“嗯，开春就下啦，我说就是要狠狠地让这些地主崽子们去农村接受再教育，不然还怎么得了啦，那咱共和国的颜色还不说变就变！”

“就是就是……”

张楚岚耳膜有点发炸，他最听不得这种窸窸窣窣的人声，他觉得这不像人声。这是嗅到血的蝠群，小小的一只，聚到一起，连皮带骨，干干净净。也可以说像绿头苍蝇。嗯，应该是绿头苍蝇，那使他恐惧到骨子里的铺天盖地包围过来的嗡嗡嗡嗡嗡……原来这些人不在操场上的时候也很像绿头苍蝇……

“…喂，喂！搞卫生的！”

后排正抹着桌子低脑袋听的张楚岚一激灵，赶忙手在抹布上蹭蹭，笑脸相迎：“诶！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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