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

-----正文-----

（三）

夜静思明月，山远隔人烟，冬雪裹挟着九天外的寂寥将整个江户淹没，冰冻了盛放的红山茶。

他拿了把伞，为花影前的人遮去风雪。

她转过头来，眉宇间带着晶莹的雪白，像是揉碎了眼泪酿的酒洒在神佛的眼下，都是自欺欺人。

被那烛光一照，仿佛得了哀怜。

“我又要走了，”她说，“山高水远，来日再会。”

来日。

他在月下，将掌中的山茶碾碎，怜悯而深情地望着残花，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马上就来能见你了，白商。”

将寮长送回阴阳寮后，高仓末独自回家。忙碌一天，他累极了，但没有立刻睡下，而是进了书房，拿笔写下今日所见所闻。

不知从何时起，他养成了记录的习惯，除却日常琐碎，还有从别处听来的故事。他不太记得说故事的人，每当回想，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一双烟灰色的眼睛。可这样的习惯与生俱来，早成了他的执着，像是和谁的约定。

他在玄门，知道轮回转世的玄妙与虚无之处，自然不会去探求背后的隐情。

故事记录到一半，放在田边凉花处的符咒传来危险的讯息。高仓末放下笔，不紧不慢地捏了个诀，瞬间消失在原地，转而出现在符咒标识所在地。

“田边小姐！”他一抬头，便看见田边凉花像是被蛊惑一般从窗户一跃而下。

符篆从袖中飞出，将田边凉花稳稳接住。寒冬的夜晚寒气逼人，田边凉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手脚被冻得乌青。高仓末顺手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清心咒成型，田边凉花却没有立刻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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