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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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让六月六不要爱我,我也并不承认我爱六月六。我承受不起这一个轻轻的“爱”字,它只有一个字,却能压得人喘不过气,能用一个字就把一个人监禁在身边一辈子,太厉害了,我做不到,我只能用暴力,我使用不了爱。
或是说,我从来不觉得我能接受爱与付出爱,我缺少那东西,天生的。因为那东西与自我认知不符,不该被我所拥有。
可我现在听到六月六说爱我,他爱我,内心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好多好多的东西,我的心脏要被填到爆炸,甚至从血管里溢了出来。
“我爱你,七日。”他又在我耳边说了一遍。
再说下去,再说下去的话...!
“你爱我吗,爱爱我吧,七日...”
爱这个字在这个空间被扭曲,整个空间都充斥着“爱”这个字眼,要将我吞没,要将我包裹。
我无法承受,只要它出现,就会把我的心脏撑破,溢出无可理喻的眼泪。
“我...”我无法承受的,明明,“我爱的...我爱你,六月。”
可我仍旧吞下了爱,可我仍旧抱紧了爱。
“我们永不分离,七日。”
永不分离。
...
麻雀死了,审判还要继续吗?
为什么不呢。
虽然法律只会惩治最后致知更鸟死的那个动物,但我不管法律,我说过,不让他人杀人是我不喜欢看别人在我面前杀人,是我的原则,不是因为法律。
所以,来吧,启事,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所有动物将受审判。
我独自一人拜访了六月六父母的家,那位父亲还认得我,为什么?他说我长得漂亮。
我没有见到过六月六的母亲,葬礼那天也没有出现,这个家里,也没有出现。
那位父亲与我聊天,聊着聊着便已经把手摸上了我的大腿,我的腿上仍留有被孔城摸过的余温,下意识拍开了他的手,他恼了,竟骂我是不知好歹的婊子,说这次上门不就是想来和他干炮,我笑出了声,原来男人致死都会那么自信。
所以我把烟掐在他脸上,一刀下去割了他的脖子,他就死在了沙发上。
这时候有个小姑娘走出来问爸爸怎么了,我收起刀,用餐巾纸盖在他脖子上,说他爸爸喝醉了。
小姑娘天真,本就没多大,十二三岁的样子,我本来不想杀女孩儿的。
我在六月六的房间,翻到了他的日记,上面写了他父母离婚,妈妈带着他再婚,也就是这个已经死透了的男人,他也带了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整日欺负六月六,而六月六即便说了,那男人也只会说不要跟妹妹计较。
他写,那男人会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强奸他,有时候喝醉了酒,即便母亲在,也会强奸他。
日记上有眼泪的痕迹和血迹,破破烂烂的象征了他凄惨的童年。
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能做什么呢,这么想着便打算离开,但那女孩儿跑进来撕拉撕拉地就把这本日记撕得乱七八糟,说,“怎么这种东西还在啊!死人的东西要全部丢掉啦!”
我还想,把日记本带回去收藏起来的。
“阿姨!这里已经是我的房间了!不要乱翻东西!”
我突然想起来。
是鱼取走了知更鸟的血,用她的小碟子,取走了他的血。
所以我也用刀割开了她的喉咙,把她的血放了出来,洒在已经撕成碎片的日记本上。
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个家的母亲回来了。
她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便与我寒暄几句擦肩而过,当她看到家里的场面时,我并没有听到如期而至的尖叫。
日记里,关于母亲,六月六叙说地很平淡,她只是一位普通又无可奈何、无力的母亲。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杀了她,但我依旧折了回去,只是想知道她为何不尖叫。
我站在门口,看到她用厨房的水果刀割了腕躺在门口。
原来,失去了儿子与再婚的丈夫,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无力地活下去了。
而后我去拜托常安尔调查了当初校园欺凌六月六的人,为首的就是那个见证了六月六跳楼的白桥,其他的其实也只是他的小跟班,因为要全部杀了的话太麻烦了,所以就只干掉老大好了。
正好我也想问问那天楼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六月六的伤口烂了一块。我惊慌失措地给他打针,但这一块太过扎眼的腐烂伤口令我无从下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完全触及了我的知识盲区,为什么会突然腐烂掉。
我把他抱进了冰箱里,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得去找些能够治疗他的东西。
可是我该去哪里寻找?
“烂掉的话,补上就好了...”突然这样一个一点也不科学的方法涌上心头。
我一边开车一边听常安尔跟我说,当时白桥喜欢一个女生,但是那个女生总是在微博、朋友圈里说单恋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可惜是个名草有主的同性恋。所以白桥对六月六总是抱有敌意,还四处散播六月六是公车同性恋的谣言,那女生也不再在社交平台上说一些花痴的话了。
“那女的现在还真被他骗到手了,现在是他女朋友。”常安尔说。
“性格这么恶劣一家伙,会不会家暴啊?我去砍了人男朋友会不会对我感恩戴德?”
“你想得美吧,是他女朋友家暴他。”
“那她算给我报仇了。”
所以我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他被女朋友赶出门在炎热的外边罚跪,而我仅需三言两语就能将他骗走。
将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的心骗走,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嘛。
我顺其自然地将他拐上了车,开了挺长一段时间他才发现了哪里不对劲,问我要把他带去哪里。我说当然是爱情旅馆啦,他不信我了,掰着车门要下车。
我把车子停在了荒郊野岭,他打不开车门也摇不下车窗,我就趴在方向盘上笑,他问我笑什么,要对他干什么。
我看着后视镜里满脸乌青的白桥,问他女朋友好不好。
他就顾着要我放他下去,我无所谓地说,“你要想清楚,这里毒蛇可多了。”
他吓得坐直了身体,我开始逼问他关于那时在楼顶发生的事情,但他说他早忘了,又说他觉得现在的女朋友挺好的,可是我不放呀。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他抱着身子害怕地蜷缩起来。
我笑着把车驶向我的诊所,开了车门的瞬间他打开车门就要跑,但是一看这空旷的一地,茂密的山林,手机也被他女朋友没收了,顿时不知该往哪儿逃。
我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他背后发凉,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先进来坐坐吧。”
白桥战战兢兢地跟我走进了诊所,我请他喝了一杯茶,他犹豫半天都不喝,我就强行给他灌了下去,让他呛了老半天。
可事实上茶里我没下毒,顶多就是放了点...春药?
“你给我喝了什么...”他把手指伸进口腔里想把茶给呕出来,我就把他双手绑了起来,他挣扎得厉害,我便给他打了一针让他慢慢放弃了抵抗。
春药的药效很快,他下身肿胀了起来,嗯,没什么用的尺寸,难怪女朋友这么大火气,性生活很不美满吧。
我骗他说我放了毒药,如果他不说当时在楼顶发生的事情我就会任由他这样烂死在这里,果不其然给激出来了。
“我...我就是逃了课出来抽烟...发现他在学校周围鬼鬼祟祟的,把他抓了过来问他怎么几个礼拜都不来上学...他就说,救他,救救他,因为他哭得太....太....”
“太什么,你结巴啊?”我抓上他的脸,把小刀抵在他嘴巴上。
“...太像女的了!!我就,我就把他带上楼顶...因为那儿没人会来,我只能找到那个地方,我...”
“你做什么了?”
“我...我把他上了...”
哈哈,好样的。
我把小刀收了回去,听他发了疯似的辩解:“但是我真没推他啊!!他提了裤子就自己跳下去了!不是我推的啊!!”
好烦,好吵,我撕了条胶带把他的嘴给封上了,把他裤子给脱了下来,拽着这具重成猪的身体拖上了手术台。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拿起手术刀对他笑。
“你别怕,给你解毒呢。”
网上都说要惩治强奸犯就要没收他们的作案工具。
怎么没收呢,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虽然我不太擅长这个,但我已经提前尝试过了,”我是说,我把孔城的生殖器官完整地切割了下来,“可以相信七医生的医术吗?应该不会死的。”
于是我做了第一场亲自操作的完整的阉割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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