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口

-----正文-----

月底是我最期盼的日子，但是三四个月也就三四次，很快就是春节了。

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很短。我拎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去找谭婧，一个身影横亘在我和她之间，硬生生止住了我的脚步。

是李玉东。

我拉着书包带，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爸。

李玉东怎么会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来接我？

“你怎么来了，爸。”捏着大塑料包的手紧了又紧，这床被子还是谭婧的，要带回去给她。我的视线越过李玉东的肩头看向香樟树下，又拐回来看着他的眼。

“你这是什么屁话，老子不能来？”李玉东手插在口袋里，看了一眼我大包小包，又站定扫了眼周围，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我们回去吧...”

我没说完，李玉东就打断：“你最近不太听话啊。”

冷汗沿着脊柱凹槽滑到腰间，丝丝麻麻的痒意爬上脊背，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一直都在学校里好好上学呢，爸。”

“装什么蒜。”李玉东相当不屑，只认为面前的小丫头片子在卖弄聪明，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伸手揪住我的衣领连拉带拽的往前扯，我都十八岁了，成年了，他拎着我还是像拎一个小鸡仔一样轻易：“少他妈给老子揣着明白当糊涂，我叫你不要和那个婊子见面，你为什么不听？”

他的每一个字都叫我惶恐，那么难听的话竟然轻易就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了，也不管旁人会不会听到。周围不断有相熟的面孔擦肩而过，他声音不大，我却觉得过路源源不断投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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