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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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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亦你见过狮子看即将要得手的羚羊的眼神吗?”

-----正文-----

我一个人呆在外面,瞧着满目的黄昏。想到谢猷邢,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已经半年没去见谢猷邢了。

在谢府的前两年里,谢猷邢那位名义上的母亲对他越发不好了起来。大概是谢大夫人认清了谢猷邢在明面上还是谢府的三爷,便不再用原来那般,在冬天不给他冬衣穿的傻法子,改在背地里下招。

三日一小惩,五日一大罚。总是会找个什么理由将他带进谢家的祖宗祠堂,狠狠的惩罚他。

在外人看来,谢猷邢不过是谢府一个不受宠的三少爷,没有存在感了些,但吃穿什么还是不短。他又生了一副好面孔,日子倒也不算是太难过。但其实只有我和幸川知道,谢猷邢面上虽然无恙,但身上却鲜少有不带伤的时候。

有一年的冬天格外冷,谢猷邢还被谢大夫人罚跪了祠堂。我带着幸川偷偷摸摸的去看他,谢家祠堂门户大开,谢猷邢穿着薄衣薄裤连个蒲团都没有的跪在里面。我当时恨极了谢大夫人,只觉得她跟几年前相比手段更升级了几分。我气的满脸涨红,谢猷邢见我却骤然笑了出来,我气极了问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看着我笑着说“阿亦无需担心,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方能得常人之所不能得。”

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抬眸去看他,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深冬的天气是很冷的,他的眼神却很热。他像是在抑制一些什么就快要迸发出来的东西。

有兴奋、有渴望、有疯狂、有…欲望。

我有些害怕,又不明白那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在回去的路上问幸川。

“阿亦你见过狮子看即将要得手的羚羊的眼神吗?”幸川却答非所问的看着我说:“谢家怕是要变天了。”

我答不上来,我除了有谢猷邢这样一个朋友,其他关于谢家的事一概不清楚。幸川便与我讲起来,他自顾自的讲,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沈叔当初要你少与他接触,只是觉得他是谢家的人不安全。如今想来沈叔怕是小看他了。这么些年谢家安守一隅,安安心心在徐州城里做了十几年土皇帝,倒是磨得一点儿警觉心都没有了。那样的豺狼虎豹养着也就算了还偏偏还对他这么不好,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我听得迷糊,瞪着眼睛看着他。他看着我懵懂不知的眼神,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叹息般地说:“阿亦,沈叔说得不错。别再与他往来了。”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又大声嚷嚷起来。谢猷邢是我的朋友,他少时丧母,又在谢府艰难度日我又怎么能离他而去呢?

“艰难度日?”幸川冷笑道“怕是我们都被他骗了。”我实在是不了解幸川到底是对谢猷邢又什么误解?我绞尽脑汁的想与他辩驳,他却收敛起他品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地说:“阿亦,你信我一次,这个人太危险了。他若是真心对你好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另有所图。你若不想祝姨有事不想沈叔有事不想…我有事。便不要去见他了”

他说得实在是太认真了,是我从那张向来吊儿郎当的脸上见过的最认真的神情。幸川认真的神情混合着谢猷邢说起那句话的眼神,一时之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有些害怕。

幸川见我神情不对立马回过神来安慰我。

那日之后我便少去看他,我不是有心疏远他,只是我实在是害怕,怕到不敢面对。这件事没过多久,幸川便挂牌接生意了,我陪着沈叔幸川去了万剑山庄,如今算起来竟然有大半年没见过谢猷邢。

但我很快便再见到了谢猷邢。

几天后我还沉浸在那双血眼给我带来的恐惧中,沈叔哄我便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去徐州城内散心。我本想叫上幸川,但没想道他才回来便又有了新的买卖。他原本就压着生意等我的病好全了才走,实在是不能再压着陪我散了心再离开。

于是我一个人去了徐州城,我想到了谢猷邢,但我大半年没去见他了,如今陡然再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加之我心想着幸川的告诫,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

我低着头心里琢磨着,却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高得很,我头竟然只到他胸膛。

我连忙说着对不起,那人却低声一叹叫我道“阿亦,”

我一僵抬头便看见了谢猷邢,他白衣玉冠满面哀愁的看着我。我心中还在琢磨着如何面对他,没想还没想清楚便撞上了他。我面上一僵,竟然想要转头便跑。

他一伸手便将我拉住,也不说其他的,只是叫我“阿亦。”

我被他拉住是跑不了了,只能被他拉着上了一品居。我们坐在我原来常坐的那个位置上,他看着我问道:“阿亦,你为什么要跑呢?”

“我…我没…跑啊…”我心里自己暗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紧张得话都说不转了

“阿亦你骗我”谢猷邢说。

这样拙劣的谎话,我连我自己都没骗过,就更不指望能骗到他了。他又神色哀戚的看着我“阿亦你为什么骗我?”

他说得悲戚,一下就戳中了我的心。我下意识看着他,慌乱解释道“不…不不…不是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也没办法和他解释。只能告诉他是因为幸川接了一单生意,我需要陪他去很远的地方,才半年未曾去见他。

这谎话半真半假也说的十分拙劣,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却似乎是信了一般问我“真的?”

我见不到他面上的神情,只能连忙点头“真的,我前几日才从那里回来。还大病了几日。”

他听我这么说,眼里又涌现浓浓的担忧“是怎么了?”

我不大好意思告诉他我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杀人被吓病了,便喝了口茶敷衍着过去了。

但谢猷邢一直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骗了他本就心有愧疚如,今他还这样关心我我更是不好意思了。我不自在的错过他的眼神,假借自己要方便一下出去透个气。

我站在一品居后院的屋檐下长长地吐了口气,回忆今天遇见谢猷邢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觉得自己蠢极了。

我告诉谢猷邢我是因为要陪着幸川去做买卖,但我见到他之后跑什么呢?我既然要和幸川去做买卖,为什么走之前又一句未和他提起过呢?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这些破绽如此明显我自己都能发现,谢猷邢比我聪明那么多不可能发现不了。他明明知道我在骗他,却为了不让我尴尬,装作相信我,我心中酸成一片。

我调整好情绪便准备上去见他,没想道我没走几步便又撞到了谢猷邢。谢猷邢看见我,原本慌乱的表情变得安心下来。他说“阿亦,我以为你又跑了。”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愧疚了,他一言不发将我拉回到我们的位置上。位置上摆放着几碟我爱吃的菜肴,我坐在谢猷邢的对面,他的心情似乎便的好了起来。

“阿亦你定然还未吃饭吧,我趁你出去时点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你半年没来了,一品居新出了许多菜品,你尝尝你面前的这道羹?我第一吃时便觉得你肯定会喜欢。”

谢猷邢笑着看着我,眼睛一转都不转。我面上忽然有些发烫赶忙低下头,谢猷邢对人向来都是这样好的。我想起半年前幸川对我说的话又忽然觉得谢猷邢又怎么会让阿娘、沈叔和他出事呢?

无论那天我看见的谢猷邢露出怎么样的眼神,他都是那个记住我所有喜欢吃的菜、就算我骗他也不拆穿我、将我抱在怀里说只有我的谢猷邢。

这样的谢猷邢又怎么会伤害我伤害我爱的人?

我一时之间觉得有些释然,仰面起来对着谢猷邢露出一个笑来真心实意的对他说“谢猷邢,谢谢你。”

他似乎有些愣住,又摇摇头“阿亦无需对我说这些,你我之间无论什么事无需给我道歉。”他说的诚恳我越发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多么过分。

我还在心里组织着措辞他却已经开口问我。

“阿亦你还记得你之前与我说过的那南疆的风俗吗?”自然是记得的,那两人相爱倘若有一人变心便得生不如死的风俗。我点点头,他又说道“阿亦你当时说,倘若你爱人便无论他变不变心都只盼他好所以不愿对他用这情蛊。那爱你的人呢?倘若爱你的人让你服下情蛊你愿意吗?”

他思维跳跃的这么快我实在是没跟上节奏,仔细思索了好久这才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想了想补充道“他若真爱我,愿意为我服下情蛊我自然也是愿意为他服下的。虽然我说过我若真爱一人便舍不得他痛苦,但他若想我为他服下情蛊那自己应当也是,若不然倘若日后他变心,我却还要为他端着多难受啊?索性一服便一起服下。”我见他笑起来又赶忙补了一句“自然最好是都不要服下。”

“阿亦你虽然心软却是聪明的很,吃不得半点亏。”他展开手,为自己斟了盏茶。

他说的没头没脑我听得不清不楚,刚刚想仔细问他他却极快的转移话题说道“阿亦你快尝尝这羹。”我被他这么一打断便也不好开口再问了,索性捧着面前的羹在他的笑面中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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