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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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七夕恰逢周末，穆则正好休假，想着最近没有好好陪一陪江执，想带他出来玩一玩。

路边停车等人的空当，穆则点了支烟默默看向车窗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周末的人尤其多。

正想着，许榭打来电话。

“穆队，在哪呢？”

“在外面，怎么了，有什么新进展了？”

“我们在数据库里面筛过一遍了，没有什么意外，没有找到那个人。但是…”

“但是？”

“薛尤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突发性的心力衰竭，没救过来…进一步尸检结果还没出来，等你回来再跟你详细的说吧。反正现在挺僵的，你回来也没用，”许榭语气一转，“处里有我呢，就好好享受你的七夕节吧！”

许榭这句话把穆则说得愣了一下：“七夕？”他打开手机日历一看，还真是七夕。

电话里许榭的声音没有开免提也还是那么清晰：“不是吧不是吧，穆大队长，你一个在谈恋爱的人，怎么情人节都不知道啊？”

“最近确实有点忙得过头了，”穆则看远处江执正往这边走，“他过来了，不跟你讲了。”

还没等许榭反应过来，穆则利索地挂了电话。

今天是七夕啊…如果没有给他送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正好起了一阵风，穆则觉得江执都快被风刮走了，几日不见，江执好像又瘦了，上车的时候脸色也是苍白。坐上来好一会才缓和过来，脸色才稍好些，嘴唇也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喝点水？”穆则替他拧开。

江执接过喝了一口水，穆则看着他的嘴唇，总感觉看着很苍白。

“今天…带你去逛逛。”穆则问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这段时间都没空陪你，休息日都干些什么？”

“有的时候会去学校继续跟项目，如果实在是没有事，就会在市内瞎逛逛，一个人走一天也是有的。”

“穆刑这小子一到周末就跑出去瞎浪，你们一个课题组的怎么不跟着去？“

“他邀请过我的，但是跟他一起出去玩的都是些alpha，我不太好跟着，索性就不去了。”

“说起来…为什么选学有机，我看穆刑那小子一个alpha有的时候都被折磨地够呛，你最近也瘦了。”

“是吗？”江执摸了摸自己的脸，偏头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对别的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江执确实难得表现得对什么东西很感兴趣，刚开始不熟悉的时候，穆则觉得江执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有些无欲无求的意思，直到后来真正了解了，同他在一起了，才在江执身上感受到那么一丝人气。

“我听说桐江大道那边开了家网红火锅店，我其实还挺想去试一试的。”

穆则回忆了一下路线，换道打了转向灯，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穆则打开手机查导航：“那中午就去吃，现在也没到中午，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去逛逛？”

江执应了一声，表示没有异议。

新岩公园是一个老公园了，只是一个花花草草树木丛林多一点的散步的好地方，实在是比不上城市高速发展新建立的那些公园，周围有大型‎‌‍综‎‌‍合‌‎‎体，年轻人完全可以在那里消磨一整天的时间。而新岩公园这些年人来得越来越少，所处的地方也偏离市中心，平时在这里的也只有一些在附近居住的居民，因为客流量惨淡，早就没有人管理了，里面的花花草草也因为没人修葺开始野蛮生长。

七夕佳节，处处热闹，这里倒是格外冷清。

穆则记得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穆刑还没出生的那几年，我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这里，晚餐之后，我父母都会带我来这里散散步。”

“嗯。”江执只是很小声的嗯了一声。

穆则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抱歉，我…”

“道歉干嘛？”江执侧过头笑着看他，“我只是想说，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家之前住在这里的”

“我以为我…让你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穆则知道江执很早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后来也失踪了，整个家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至于这么敏感，事情都过去了，我都放下了。”江执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现在所走的每一步，好像都是因为曾经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其实放不下也没什么，很多事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没有忘记，也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大家不都说放下才好吗？”江执对穆则的话感到诧异，之前薛尤和韩祎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过去的事情最好都放下。

“或许对他们来说放下才是他们最好的良药，但是其实每个人是不一样的。但无论如何，总归是一个习惯的过程，我们总是在习惯，习惯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习惯经历的那些事情带来的我们生活上的变化。但这么些年，你总是一个人…江执，我总是很怕做出一个承诺，我怕对方根本不需要这个承诺，也怕自己辜负这份承诺，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穆则停下来，面对着江执，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前二十几年过的都很艰难，唯一对你好的人离开了，但是你得相信世界上除了你母亲以外还有我，也可以对你好的。”

江执看着他的双眼，勾起了嘴角：“可是对我好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或许我就是‌‎‎古‎‌‍‌‎代‌‍说的天煞孤星。”

“可是我是一名警察，我从来不相信这种封建思想，我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穆则张开双臂，江执笑着搂上他。

“穆警官这算是表白吗？”

在阴暗潮湿，黑暗无边的地方呆久了，江执潜意识里还是会渴望光明，渴望温暖，渴望阳光 。

穆则笑着说：“算是吧...在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之后，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我的意思是...我很怕会伤害到你，我也知道你很坚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个人走过来，只是我很心疼你这一份坚强，以后有我了，你可以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一点都不坚强，江执想，他不仅没有忘记,没有放下，没有释怀，甚至内心的怨恨早已发酵成恶臭的沼泽。他是罪恶本身，他是犯过罪的人。

穆则虽然见过许许多多的黑暗，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在凡尘俗世中苦苦挣扎，一面被黑暗折磨，一边挣脱，心中摇摆不定，痛恨或害怕社会的阴暗，期待或失望于正义的到来；但是他永远不会被拖下去，他崇尚正义，也相信正义，并且一直在尝试把别人救出来。

所以即使自己是这样一个坠入泥泞的肮脏的人，面对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办法不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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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榭：为什么老是穆则在休假我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