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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独枯坐房中陪段岭玩，觉得自己好像帮不上忙，有点焦虑，时不时看廊外有没有人过来报告进展。段岭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脸，示意他专心一点。

郑彦一进门就看见武独脱了外套穿着单衣被按躺在太子榻上，小老虎在他胸前踩来踩去。

郑彦：“……”

郑彦：“春宵一刻……”

武独：“闭嘴。”

武独揉了揉小老虎的脑袋，抱着他坐起，看了一眼郑彦，“何事。”

郑彦也不客气，在席上坐下，道：“刚才没看仔细，现在趁宫里大乱来看看我们小猫。”

武独：“……你给我出去！”

当一只小白虎好像更加消耗体力，抑或是因为急于变回人形而不能而心情不好，天色稍晚的时候段岭就困得直打哈欠。晚上帝后又来探望了一次，说寻来的方士天官都毫无头绪，见段岭困了，便嘱咐武独今天早点带他睡觉。

武独一脸忧愁地抱着段岭变成的小白虎躺到床上去，侧过身让段岭趴在自己胸膛和臂弯环抱的一块地方，拉起薄被，仔细掖好。段岭眼睛半眯缝着，从被窝里伸出白底黑条纹的爪子，轻轻拍了拍武独紧锁的眉头。武独懂得他的意思，把段岭的小爪子抓回被窝，眉头舒开，凑到他头顶亲了一下他的耳朵，轻声说：“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段岭的毛色是雪白的底色配着玄黑的条纹，耳朵正面是白绒绒的细毛，背面却是黑底上一个白色圆斑，被亲到的时候抖了一下，可爱极了。

武独以为今天会辗转难眠，但或许是因为思虑过度，实际上却入睡很快。

“武独？”

武独听到有人在喊他，是段岭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自己正趴在床上，而段岭跪坐在床头，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不对，段岭怎么没穿衣服？……不是，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武独倏然难以置信地起身大吼，段岭似乎被他吓到了，往后缩了一下——自己分明发出的是野兽的咆哮啊！这爪子，也分明属于一只白虎！

武独意识到怪事这下轮到自己了，所幸段岭已经变回了人形，直到昨夜都在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武独？”段岭仍然跪坐着，不知为什么段岭似乎对自己完全不害怕，在他安静下来后又凑近了一点点，似乎两人之间的信任和安全感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更奇怪的是武独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脑海中的画面似乎是在他们还没有回到皇宫的日子里，隐约有一条宽敞却无人的道路，有马车，车斗里的干草和睡在草垛上的段岭……

武独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靠近了段岭，而段岭也没有逃离，这次的段岭和记忆中不一样，他没有躲到被子下，直接迎了上来……

许久，段岭仍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白虎胸前柔软的毛毛里，小声呢喃：“白……白虎……”

白虎把他拢在身下，宠爱地低头蹭蹭他的脸，两人身周不知何时斗转星移，夜幕降下，一道银河横贯高天，西极白虎于夜空中闪耀着，火烛照亮的卧室变成白虎堂前山门下星光熠熠的白石平台，一人一虎于天地间相拥。

武独睁开眼睛，恍惚间想起什么，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再看身边，顿时差点乐疯了，一颗心落回了肚里：段岭变回来了。这一点倒是和梦里一样。

段岭睫毛微微颤动，武独便凑过去轻轻吻他。段岭于是醒了过来，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嗯……武独。我做了个梦……”

“我也是。”武独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梦到你变成一只老虎……”段岭闭上眼睛说，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猛地又睁开眼睛坐起来，不敢相信地举起双手仔细端详，“……等等，我变回来了！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梦……我做梦了吗？“

段岭顿了一下，似乎要停下来整理一下思绪：“我梦见我变成一只小老虎，先是在溪水里和你闹着玩，然后你带我回了江州，然后我变回来了，你却变成了老虎……？”

武独看段岭在大起大落的一天中被震惊地说不出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坐了起来，搂住段岭赤裸的肩头，“你是真的变成小老虎了，不是梦。但说来奇怪，我变成老虎这段，恐怕真的是梦，但我也梦到了。如果我没记错……”武独动了动腿，示意段岭自己感受。段岭被他碰到便想起来，昨天梦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段……

“可能是我有点糊涂了。我们……怎么会有做同一个梦这种事？”段岭脸微微红了起来，“嗯，反正，你，你没事就好……”

武独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笑道：“那么多人都担心你呢，你没事才好……可我明明觉得，变成老虎，你还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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