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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库丘林让她在家里静养,家里有请回来的专门服侍她的阿姨,话不多,无非是提醒她到点吃饭吃药,偶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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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库丘林让她在家里静养,家里有请回来的专门服侍她的阿姨,话不多,无非是提醒她到点吃饭吃药,偶尔问她是否方便,她要打扫卫生。她多少有些警惕,库丘林家大得可怕,厨房在楼下,可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平时安静得不像话,每次一听到阿姨进房准备时,她都会下意识有所反应,接着留意起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反而更加紧张。在地底养成了过分防备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哪怕她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放心不下。

库丘林每天早出晚归,天蒙蒙亮的时候便起床,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他动作放得再轻自己都会醒过来,又被他无声地安抚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屋里已经点上了他先前送给自己用的香薰,似乎是担心自己睡不好。晚上回家也或早或晚,早回来的话两个人能一起吃个晚饭洗澡,库丘林会给她擦背和换药,问她感觉怎样,睡觉时又摸着自己的肚皮上的伤口,被他揉着揉着就睡着了。如果回家晚的话,自己就算睡下了也看不到他,半夜时因为他压到自己身上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接着又和他一起睡过去。

她有过询问阿姨关于库丘林的事的想法,毕竟自己一直在屋里,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不想出去,而是自己对外面一无所知,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反过来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询问的理由,虽说她是被库丘林救出来的,但是她依旧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茫然,她仍然是藤丸立香,但不是在地底里挣扎生存的那个‌‍‍妓‌‎女‍‎,现在的她于库丘林而言到底是什么人,是变成了只属于库丘林一个人的随叫随到的女人的话,那和以前当‌‍‍妓‌‎女‍‎又有什么区别?她觉得微妙,又不知从何说起。

果然,就算从地底里出来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为何。

库丘林不常在家,立香又极少说起自己的事,他通常会问照顾她的阿姨她今天的状况,无非都是琐碎的事:她今天干了些什么,看看书,捣鼓一下家里的电器,看看电影听听音乐,又发发呆,吃饭不多,呈上正常的一个人的分量她最多只能吃一半,又说不如让她到外面走走,一个人在家里也闷得慌。

——立香这几天的确闷闷不乐,本来就安静的一个人,除掉晚上她因为自己回来而被吵醒时喊他一声,这几天基本没再张口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又回到了先前刚认识她的那会,只会端坐着盯着门外发呆的模样。他很担心,外头情形自己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地底易主这么大一件事早就闹大了,和地面牵连的事数不胜数,又迫在眉睫,Caster和他忙了大半个月现在还剩下收尾的事没处理完,等再过几天,一切安排好了才说这些也不迟。

他们要好好谈谈。

到了要复诊的时间,见Caster之前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库丘林领着她慢慢走到医院,她还是头一次在外面这么走,觉得好奇,人来人往的街道似乎和以前自己在地底见到的无疑,又有着说不出的不一样,还有路上的花卉树木,马路上的汽车,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被库丘林照顾着的小孩子,只能被他牵着手老实地跟着他。复诊时库丘林被留在了外面,Caster吩咐女护士先给她做个检查,又一件一件地问她最近的感受和以前的情况,说她身体情况太一般,要定期过来做检查,今天没什么事继续吃药之类的云云,末了突然想起什么事,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是为你身体着想。”

“嗯。”

“你以前有接触过有性病的客人吗?任何你看起来觉得奇怪的客人,虽然先前你住院时我自作主张给你排查了一遍,看上去似乎还好,但我还是要确保一下。”

“除了库丘林别的人都会戴套,这样的回答可以吗。”

Caster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肯?不过放心好了,他没四处乱搞。”

她想起之前在地底时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花丛里走几趟,觉得好笑,这话一点信服力都没,“他四处乱搞我也管不着……”

Caster只是笑,摇摇头,说她拿完药可以走了,出门后让Alter进来一下。她正准备离开,又迟疑了一下,Caster看着她,撑着脑袋打量着她,一眼就把她的心思看穿,“想问什么?”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些什么,Caster已经开口了,“被救了出来觉得很困扰吗?”

“……嗯,是这样,”她低下头,“总觉得很奇怪,以前是觉得过一天是一天,现在突然发现能活很久,觉得自己应该找点别的事情去做,不然日子就没有盼头了,但也不知道库丘林怎么想的。”

“在地底活下去很难吗?”

“光是活着就用掉了全部的精力了。”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心软救下了不该救的人啊,”Caster看着电脑屏幕,“他当时的伤势你放着不管活着叫人把他赶出去也不会死的,为什么还要救他?”

“不知道,反应过来已经那么做了,他也没反抗。”

“一直只会盲目追寻不知何物的野兽,出任务意外受伤时,突然被高塔里温柔的公主救下,为了报恩,野兽把公主救出来,并且占为己有了——把‘野兽’换做童话里常有的‘恶龙’,似乎还是个不错的故事。成年人的角度来看,我并不反感自私的占有。”

“报恩?库丘林他——”

Caster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食指放在她嘴上,“这种话要我来说就是我的不解风情了,给他留个开口的机会,他还是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

“……”

“被我那莽撞脑子又少根筋的弟弟那么对待会困惑也很正常,你把这一切当作是猛犬的报恩就好了。另外也没有必要否认自己骨子里的善良,那又不是什么坏东西。至于活下去的目标,那是你们两个笨蛋自己去找的事了,我不会管的。”

“笨蛋……?”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俩很搭得来,”库丘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朝她笑笑,“果然笨蛋才能和笨蛋交流。最近大家刚忙完,小心他把你吃干净哦?我的弟弟,做什么事都是靠着野兽的直觉而已。”

出来时库丘林一直在门口等着,换她在门外等了他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回家。路上她开始打量起形形‍‌‍‌‎色‍‌‎‌色‎‍的人,库丘林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觉得很新鲜。这样的光景对库丘林而言再熟悉不过,她忍不住问道,“原来地面上的女孩子也喜欢展示自己的身体曲线吗?”

“很正常的事,合理向他人展现自己的美而已。”

“嗯,大家都好好看,化了妆也很可爱……真好啊,能这么坦诚地活着,”立香很轻地笑了,“没有目的而纯粹地展现,希望她们不要招惹到恶意是非。”

“——不是她们招惹的,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恶意是非,那也不是她们的错,反过来,是找她们麻烦,伤害她们的人才应该被惩罚,无论是谁都没有剥夺她们自由的权利。”

她看了库丘林一眼,觉得悲观,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找麻烦的人永远是正义的一方,被害者永远只能在地底苟延残喘,祈求着一丝光明的出现,那样理想的世界从来没有光顾过她。

所以她没有办法想象,库丘林所说的话是什么样子的。

“是吗。”

“是,”库丘林握紧她的手,“我说是,那就是。”

她无奈,这种话是现在这种时候说的吗?于是她放弃了继续探讨这个话题,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无法弥补,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悲剧的诞生与落幕就是如此,当它已经成为一个悲剧,那么已经失去了再去修正的意义。

晚上时库丘林一如既往地给她搓背,她依旧沉默着,脑袋放空,库丘林抱住她,把头搁在她肩上,“立香。”

“嗯?”

“我没有把你当作‌‍‍妓‌‎女‍‎来看待。”

“……”

“有人剥夺了你的自由,那只是你为了活下去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归根到底,那不是你的错,就像你说的,你只是无辜的招惹到是非恶意的被害者而已,不要把这一切往自己身上揽。”

她咬着唇笑了笑,“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只是个‌‍‍妓‌‎女‍‎而已。”

“已经不是了,从我把你救出来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不是了。该死的不是你,是把你推进深渊里的人。从头到尾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没有必要因此感到自卑和悲哀。我没有办法制裁所有剥夺的他人自由的人,可是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枪,只要你不要嫌弃这怪物的姿态,我永远都是你的枪。”

“不是的……”

“我说过,你最好了。”

“我可是个糟糕透的女人哦,库丘林,”她眼泪掉了下来,“一个可怜巴巴的,被人糟蹋过的,什么都不会的可怜蛋而已。”

“你不是。”

“我怎么就不是了?”她哽咽着,“你根本不懂……”

她刚说完就哭成了泪人,他只能在她哭的时候抱着她,他不知道温柔的尺度在哪,只好笨拙地拿捏着,告诉她,他对自己而言并不是那么轻贱。

他不懂,他不会感同身受地了解藤丸立香到底经历了什么,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悲剧落幕后阻止下一个悲剧的发生。

生是他说的算,死是他说了算,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没有任何余地。既然是恶龙自私的占有,那自然也有付出自私的代价,童话里禁锢着公主的恶龙会对所有前来的人发起攻击,不分善恶,只要有人和他抢夺她,他都会迎战,更别说那些要伤害她的人。

然而公主对恶龙又哭又笑,她亲吻着恶龙,说着,如果能早点遇见你,那该多好。

毕竟这个故事没有王子,到底是恶龙占有公主,还是公主投奔恶龙的故事呢?

嘛,反正主角只有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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