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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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幼年期
加百列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他伸手摸了摸一旁已经凉透了的床铺,心里有一瞬间的恐慌。他爬下床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就往外面跑。
房子里开了暖气,就算加百列穿着睡衣打着赤脚也没感到寒冷,但是加百列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想见的人。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他一路小跑着来到门边,踮起脚打开门就看到汉尼拔把车子停在路边,抱着满满一袋东西。
加百列抿着嘴跑了出去,前几天那场大雪还没化,加百列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他像个炮弹一样冲到汉尼拔身边,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腿。
“Dad.”
“加百列?”汉尼拔低头看着才到他腰间的小家伙,空荡荡的睡衣下就是光裸的皮肤,更别提被冰雪冻得通红的小脚。
汉尼拔连忙把怀里的纸袋放在地上,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小加百列裹得紧紧地,他抱起加百列,无奈又严厉地说:“我只是出门买点食物,不是要丢下你,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加百列低垂了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抿着嘴不肯说话。
汉尼拔叹了口气,大手掌揉着他冰冷的脚:“冷么?”
汉尼拔一手抱着加百列,一手拿起地上的纸袋,往房子里走。
“不冷。”加百列摇头,下一秒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顿时满脸懊恼。
汉尼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将男孩放在沙发上,拿了毛毯将他裹成球,确认他没有发热又灌了一大杯热水后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加百列。
“甜点,喜欢么?”
闻着盒子里浓郁的蛋糕的香气,加百列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摇了摇头,看上去一点也不感兴趣,却在汉尼拔故作失望,要提走蛋糕盒时,一双小手紧紧地护着,蓝眼睛控诉地看着汉尼拔。
汉尼拔失笑,站起身将刚买的食材拿到厨房处理,加百列连忙迈着小短腿跟着他,一步不离。
汉尼拔给他搬了把椅子,找了个小桌子,又泡了杯热可可,让他坐在那里配着蛋糕吃。做完这一切后,汉尼拔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凑过头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说:“一个小跟屁虫。”
加百列有些生气,挖了一口蛋糕塞进嘴里,扭过头去不理他。
汉尼拔又笑了起来,他发现自从加百列来到他身边,他开怀大笑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不同于以往的伪装,是发自真心的开心。
明明依附着他才能存在,却并不肯讨好,傲娇得恨不得把他提起来打屁股,但是汉尼拔偏偏就是稀罕他这点。
吃完饭后,汉尼拔带着加百列一起泡澡,一大一小坐在浴缸里幼稚地玩起了泡泡。吹头发时看小家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汉尼拔想了想故意说:“隔壁家的莱恩你见过吗?就是那个又乖又听话的小男孩,大家都说他长得很可爱。”
加百列闻言瞪圆了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边莱恩的长相,不服气地鼓起了嘴。
汉尼拔忍住笑,再接再厉:“他比你还小一岁呢,看起来像个小天使。”
“我才是小天使!”加百列反驳道,他仰头看着汉尼拔,漂亮的蓝眼睛迅速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可怜兮兮地,“Dad说过我才是你的小天使。”
汉尼拔一看逗过头了,心疼得不得了,放下吹风机,给小家伙整理衣服,然后把他抱在怀里亲他的脸颊:“是,加百列是我的小天使,最最好看的小天使。”
第二天加百列出门去上学的时候,看见隔壁的莱恩妈妈送莱恩出门,加百列握着汉尼拔的手,甜甜地对莱恩妈妈道了声好,又走过去牵起莱恩的手,领着他上校车,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他。
“哎呀,加百列真懂事,比莱恩乖多了,莱恩要多向加百列学习知道吗?”莱恩妈妈的话让加百列笑弯了眼,他坐在校车上,昂起脸看着汉尼拔。
汉尼拔站在车外就那样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汉尼拔做事的时候从不会避着加百列,鉴于那个小跟屁虫一刻也离不开他,汉尼拔几乎时时刻刻都把他带在身边。
“你待在车里,加百列。”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汉尼拔离开了车子。天气已经回暖不少,蛰伏了整个冬天的开膛手再次活跃起来。
加百列趴在车窗上看着汉尼拔的背影,他对着玻璃“哈”了口气,趁着雾气还在,小手划了一个圈,堪堪将汉尼拔圈住。
男人走到他的目标身后,那是一个刚刚从音乐会回来的男士,因为车子抛锚而不得不停在这样的荒郊野外。汉尼拔热心地上前帮忙,外科医生有着一副无害的外表,和能说会道的嘴,即使是深夜相遇对方的戒心也所剩无几。
两人一边修车一边攀谈,当车子修好后,那名男士已经对汉尼拔异常信任,他握住食人魔的手不住感谢,正当他要告别——也就是汉尼拔准备动手时,对方突然露出讶异地神色。
“那是……你儿子?”
汉尼拔侧了侧身,换了一个既能看到身后又不会背对对方的位置,加百列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走了过来。
看着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样子,汉尼拔温和地招呼他过来,一边对那人说:“是的,这是我儿子加百列,大概一个人在车里等得烦了。”
男士闻言更加感激,这大晚上的,人家把这么小的孩子单独丢在车里来帮助他,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于是在加百列跑过来牵住汉尼拔手时还伸手想摸他的头顶。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加百列一根头发,就被汉尼拔突然出手扣住,就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汉尼拔翻转手腕,抽出藏在手腕里的手术刀,刺入了那人的右眼。
“啊——”惨叫声响起,汉尼拔将加百列推开,转到那人背后从腋下穿过扣住他的双肩,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却因为这个变故掉落在地上,正当汉尼拔苦恼时,一旁的加百列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注射器。
“乖孩子,把那个给我。”汉尼拔担心加百列将自己弄伤,那里面的药物对幼儿来说浓度有些高了。
小家伙将注射器拿在手里低头把玩,汉尼拔冷下了脸:“我再说一次,把它给我!”
期间猎物不停地挣扎嚎叫,汉尼拔心中的怒火越积越盛,他放弃了带走活着的猎物,出手拧断了对方的脖子。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瞪圆了的眼珠上还插着汉尼拔的手术刀。
加百列就那样看着那具尸体,直到汉尼拔蹲在他面前,铁箍一样握着他的手。
“Dad?”看着汉尼拔将针头插进自己手臂,加百列有些不知所措,“Dad,你要做什么?”
“这个注射器里面装着能让人身体麻痹的药物,只要将它注射进我的身体,我就会倒下。”汉尼拔轻声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他将加百列细嫩的手指放在推进杆上,不顾他的抗拒对他说,“你要做的只是推动它。
“Dad,我……”加百列很紧张很害怕,他看着汉尼拔,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但是只是像,虽然是被汉尼拔强硬地握着,但加百列的手没有颤抖,手心也很干燥。
汉尼拔一直盯着他,没有从加百列的神情上找出破绽,男孩脸上带着畏惧,眼中只有对他满满的依赖,这也算是汉尼拔最满意的一点,这个孩子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这对父子就这样在深夜郊外的公路上,一具刚刚被汉尼拔杀死的尸体旁边,互相对视,那一年加百列才刚刚六岁。直到夜晚的冷风吹得男孩打了个寒战,汉尼拔才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试探。
将外套脱下裹在加百列身上,汉尼拔将尸体搬到公路外的荒草丛中,布置好抢劫杀人的假象。汉尼拔回到公路时,加百列依旧在原地等他,一步也没曾移动。
“你的手像冰块一样,你很冷吗?”汉尼拔拉着男孩的手,合在手心里帮他搓揉。
加百列点点头,将双手塞进汉尼拔的衣服里,冰冷的小手贴着男人因为运动而充满热气的身体,小声地说:“Dad,我困了。”
汉尼拔将他往怀里搂了搂,抱着他做进车里,发动汽车离开了这里,即时是开车时,汉尼拔也没有将加百列放开,而是让他就那样睡在自己腿上。
看着男孩天使般的睡颜,汉尼拔的内心一片柔软,他在心里说:不要想逃离我,我的天使,那样的话我会亲手折断你的翅膀。
那时候的汉尼拔并不知道,他对加百列永远都无法做到狠厉绝情,因此只能一步步败退。
十岁的加百列个子很矮,餐馆吧台的转椅对他来说有点高,他的脚甚至沾不到地。老板娘给他点餐的时候还特地问了一句:“小家伙你家大人呢?”
“我爸爸去办事了,我在这儿等他。”加百列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显得乖巧无比。
“真乖,你点的东西都是双份,替爸爸点的吗?”
加百列点了点头,年轻的老板娘左右看了看,悄悄给了他一个布丁,刚好有个客人从门外进来,老板娘竟然吓得差点趴在吧台上,待看清楚是客人,才拍了拍胸脯出去跟人点餐。
加百列注意到她走路有点瘸腿,低头一看,走路间裤腿刚好露出的脚踝一片青紫。
老板娘送完餐又回到吧台,小声地逗加百列说话,男孩发现她除了脚踝,在她做事时偶尔能从袖子里看到她手腕上有个烟头烫伤的疤痕,明明还不到很冷的季节,老板娘却裹着丝巾,看起来像是故意在遮挡什么。
男孩心中对老板娘的遭遇有了猜测,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餐馆里的其他食客。
左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穿着宽大的夹克和牛仔裤,泛黄的指尖上点着一根廉价香烟,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拮据。他的同伴坐在他对面,是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有着棕色的卷发和湖绿色的眼睛。中年男子试图跟他搭话,但得到的回应并不多,青年似乎不太擅长与人交谈,只低着头吃着盘里的食物,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这是一对非常奇怪的组合,不像父子叔侄,也不像老师和学生,加百列暂时猜不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右边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就是刚刚才进来的那名客人,老人一定经常锻炼,他的体格保持得很好,要不是他满头白发,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光看身体倒像是个中年人。就是这样一个健壮的老人,放在桌上的手却微微颤抖,像是得了铂金森症。他没有吃面前的食物,从他进来后他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老板娘的身上。
加上加百列这个餐馆只有四个客人,男孩脸上带着微笑,就像一个普通的乖巧的孩子。
便在此时,餐馆门外走进来一个叼着香烟男人,肩上扛着一箱子食材一进门就凶巴巴地冲着老板娘嚷嚷道:“车上还有东西,还不快去搬!你这个尽会偷懒的女人!”
老板娘脸上因为加百列而来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愁苦,她一句话不敢回,用毛巾擦干净手,小跑着出去。
路过男人身边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没躲过打在头上的一掌,吓得她尖叫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男人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哈哈大笑,但加百列知道那并不是恶作剧的力道,他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对面看着那个男人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打她?”
“嗯?”男人深吸了口烟,对着加百列的方向吐出烟圈,看着他呛咳出声,似乎很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他单手将扛着的箱子丢在吧台边的角落,嗤笑道:“小鬼,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门外,老板娘吃力地从车上扛下一个跟男人拿进来的一样大小的箱子,对于高大健壮的男人来说那箱子不算什么,但老板娘力气不足脚踝还受了伤。
加百列又问:“你明明有两只手,可以一起把两个箱子扛进来,为什么一定要她去?”
“老子养着她给她吃给她穿,让她做点事怎么了?难道还白吃白喝当富太太?”男人一脸凶相,一点也没顾忌男孩是店里的客人,说话恶声恶气,就差撸袖子打人了,难怪这店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生意却还这么差。
“可是,你为什么要打她?”年幼的孩子突兀地说出了隐藏起来的事实,没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右侧那中年人坐直了身体,目光严厉地看着男人,就连那学生样的青年也转过头皱起眉头。
男人先是惊讶,然后便恼怒起来,他一把揪过刚刚进门的老板娘,掐着她的肩狠狠地说:“是不是你告诉他的!说!”
“没有、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老板娘非常害怕,她疯狂地摇头吓得哭了出来,口中一直辩解,“我真的什么也没说……不要打我,啊——”
男人火气上涌,也不管旁边还有人,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那两人见状立刻冲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挟制住男人。
加百列跳下椅子,跑过去把老板娘拉过来躲在吧台后面,看见他们动作熟练地将男人按在地上,突然灵机一动,目光有目的地看向两人的腰间、腋下。
便在这时,那名老者突然站了起来,手伸进衣内,掏出一把手枪。
青年刚好看见,扯着那男人就地翻滚,躲开了老人那一发子弹,他的同伴反应很快,什么也没看见,仅凭青年的动作也跟着往另一侧翻滚,起身后立刻从后腰掏出枪,一手握抢一手拿出证件,喝道:“警察!放下武器!”
原来他和那名青年都是警察,青年刚刚毕业,上任第一天警车就坏在半道上,好不容易俩人一齐把车推到修车厂修理,到附近的餐馆吃饭,就遇上了这么刺激的大案,不得不说警局里的老家伙不愿带菜鸟也是对的,谁叫菜鸟总是撞大运呢?
而且这个菜鸟还没有丝毫自觉,中年警察看着青年探出头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十米开外,一边给他打眼色一边与罪犯周旋。只是那老人一言不发,只要瞅到那店主的位置就开枪,完全不顾己身。
中年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一眼就看出那老人恐怕与店主有仇,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仇怨,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加百列拉着老板娘躲在吧台后面,他自己悄悄爬上去看外面的动静,老者显然有备而来,弹夹换了好几个,充足的火力将两名警察压制得死死地,吧台上的酒瓶酱菜罐子都被打得稀烂,加百列小心地扫净玻璃碎片,趴在吧台上看得津津有味。
青年警员在枪战中转移位置刚好到吧台下面,抬头一看,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
“你……”青年警员瞪大了眼睛,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小孩,“快躲好!”
也就是这个功夫,中年警员被枪击中,躲在柱子后面提醒他们小心,青年刚想动作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句言语也没有,举枪就射。
青年扯着那男人翻到吧台后面,还顺手把加百列扯了下来。
“你没事吧,boy?”
小孩儿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即使是这种危机时刻,青年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没事。”加百列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青年,冷不丁地头上就多了双手。
青年揉了揉他的头发,确认他们安全以后又反身去掩护同伴,渐渐离他们有了些距离,只留下加百列捂着脑袋不满地瞪着他的背影。
店主大腿中枪,瘫坐在不停地嚎叫,看见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老板娘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柜子上磕。
青年警员狠狠地皱眉,说了几遍住手对方都没有理会,外面的老者听到老板娘的尖叫,变得更加癫狂,青年警员几次要过去都被疯狂打在头顶的子弹拦住了去路。
就在青年一筹莫展时,一旁的加百列动了,只见他拿起地上一个还算完好的酒瓶击打在店主的后脑上,大概是力道不够,受到痛击的男人被激怒,忘记了现在的处境,他站起身提起男孩想要教训他。才刚刚露了个头,就被老人抓住机会一枪崩在脑后。
此时青年才刚刚大叫着让他蹲下,老板娘跌坐在地上表情惊恐地看着他,只有加百列冷静地蹲下身往后挪了挪身子。
男人轰然倒下,鲜血流了一地,青年警员大概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地人死在眼前,一时有些发愣。
当他的同伴把解决了目标仰头大笑的老人抓起来时,原本呆滞的老板娘突然夺下青年警员手中的枪,站起来就对着老人开了一枪,“你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
女人并不会用枪,子弹只击中老人的肩膀,青年很快把枪夺了下来。
老人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即使双手被拷住也不停挣扎,口中怒吼道:“你想替他报仇吗?!他那样对你你还想替他报仇?日日被家暴这样的日子你就甘心情愿过一辈子?直到被他打死?”
“关你什么事!”女人失声痛哭,言语间都是对丈夫的依赖,只觉得是自己懦弱无能才使得丈夫不高兴,这次更是因为她害得丈夫失去性命。
老人闻言更加愤怒,像是疯了一样挣脱束缚,扑到女人身上,恶狗一样啃噬。
等到警员们将他拉开时,那女人早已断气。老人精神彻底崩溃,只知道大笑。
看着这样的发展即使是当了二十多年警察,中年男人也摸不着头脑,倒是那名青年低头沉思了一阵,开口道:“这老人应该不是第一次犯案了,或许他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维护家暴丈夫的女人……很可能是他的女儿。”
“想要保护女儿,却反而被女儿责怪……然后因为一场意外,女儿女婿都死了……”
“然后他就开始找类似的目标?”同伴也有些明白了,“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其实就是他们两个?只是因为我们刚好出现才?”
“不……”青年抬起头环视一圈,“恐怕我们的出现也在他的计划中。”
车子刚好坏在这附近,他们在修车厂时刚好有人来发传单,他们这才决定来这里吃午饭,不然的话可能会在便利店随便买点热狗吐司之类的。
青年隐隐感到背后似乎有人在操控,但他的同伴显然并不赞同,他也没有证据来支持自己的推断,说服他相信自己,干脆闭口不言。
加百列早就知道那家餐馆会发生什么,事情一直都在汉尼拔划定的轨道上行进,没有丝毫偏移,做完了课堂笔记,加百列就回到了汉尼拔身边。
车子就在不远处等他,汉尼拔将副驾驶上的一叠传单拿起让他坐下,然后把传单随手扔出了窗外。
“玩得开心吗,我的孩子?”汉尼拔伸手抚平他头顶翘起的发尾,男孩仰头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被主人撸毛的猫咪。
“很开心,dad。”
“那就好,我们回家吧。”
“嗯。”
警方支援来得很快,老人被押上了车,起先那两名警察走在最后,中年人见同伴没有跟上来,转头问:“威尔?”
名叫威尔的男子站在一片狼藉的餐馆里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道:“刚才那个男孩呢?”
“没注意,可能吓坏了自己跑了吧。”他的同伴耸了耸肩不觉得这是个多重要的问题,那孩子没有受伤就是万幸了。
“是吗?”威尔总觉得不太对劲,但那会儿他并没有意识到,甚至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十年后再次见到加百列时,他并没有想起曾经在他当上警察的第一天见过加百列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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