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轶显然没有弄懂情况,脑袋在哥哥和另一个哥哥之间来回看,时不时低头看看小白寻找答案。
“我妈等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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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轶显然没有弄懂情况,脑袋在哥哥和另一个哥哥之间来回看,时不时低头看看小白寻找答案。
“我妈等会过来。”覃童说,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魏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说着“好”,还体贴地拿出一堆零食招呼覃轶,覃童在一边冷淡地说:“饭前不要吃零食。”不知道是警告魏河不要给覃轶吃零食,还是警告覃轶不要吃零食。
覃轶听进去了,所以当魏河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问他吃不吃饼干的时候他摇了摇头,但魏河说:“没关系的,还有好一会才吃饭呢。”覃轶偷偷看他哥,魏河又说,“你哥也很喜欢吃这个哦。”
覃童一句“放屁”硬是在覃轶面前憋住了。
覃轶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牛奶味的儿童手指饼干,问这个很帅气的大哥哥:“真的吗?”大哥哥笑着点点头。
没几句话覃轶就放松下来了,吃着饼干说他刚刚还以为哥哥走错地方了,他这时候才问魏河:“哥哥你是我哥的好朋友吗?”
魏河又是那招,问覃童:“是吗?”把小孩子的视线转移到覃童那里。
覃童不耐烦地中止对话:“厨房里在烧什么。”其实他根本没想知道。
魏河回答:“山药炖排骨。”
覃轶又问魏河,你给我哥做饭吃吗?
魏河说,他之前和他哥打球打输了,要给他哥做一个星期的饭,从这周日开始。
这个借口对覃轶来说毫无理解难度,理所当然地接受,当文清提着生蔬鱼肉回到公寓,惊讶地看到这除了自家孩子外还有一个人并且已经一桌好菜的时候,覃轶先给他妈作上了介绍:“妈妈妈妈,这个是哥哥的好朋友。”
文清顺着小儿子的话点点头,覃轶继续说:“他和哥哥打球打输了,所以要给哥哥做一个星期的菜!”
这个理由对大人来说青春得过分了。
魏河礼貌地朝文清点头微笑:“阿姨好,”他说,“我是覃童的同学,魏河。”他补充的自己也走读,就住在对面小区,所以有时候会和覃童一起吃饭的说辞更完整地圆了这个谎,文清说你们这些孩子没事打什么赌呀,魏河陪着笑帮忙把东西放进了冰箱里。
覃童其实有想过可能会发生的事,但他打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最后不打算提这个醒,问魏河在不在公寓,自作多情或者多管闲事,看着那只狗对魏河翘得高高的尾巴,覃童想着反正真有事情也不用他管。
文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在高中有这么好的朋友,一起打球、一起吃饭,覃童从来没有提起过,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说这些事,文清一时百感交集,这么多年,覃童的朋友她只知道小学的一个,但后来出国了,上了初中之后,覃童就几乎很少和家里人聊天了。
魏河说他没养过狗,不知道小白要吃什么,覃轶说没关系的,小白什么都可以吃,于是魏河从储物室里找出了狗盆盛了满满一盆的排骨,那个狗盆是覃童买回来留着给小狮子的,覃童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到的。
一张不大的长方形长桌,四个人两两坐一边,覃童和魏河对着坐,文清和覃秩分别坐他们身侧。
一顿饭吃下来,文清觉得覃童的朋友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菜做得也很好吃,她开玩笑地和大儿子说他有口福了,魏河礼貌地回笑,脚趾隔着裤子别覃童大腿内侧的嫩肉。
咖色木桌,玻璃下压了一块布艺桌布,覃童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没多久戏就演成AV画面了,他想用脚把魏河的腿踩掉,却被他先一步踩住了两腿间的性器。
覃童一句脏话梗在喉咙里,整张脸涨得通红,他饭都吃不下去了,魏河一边用脚轻轻地玩硬覃童的阴茎,一边毫无破绽地和文清聊天。
饭快吃完的时候,文清突然想了起来,她向魏河求证:“你以前是不是在南门念得小学?”
“是的,阿姨。”魏河回答,“我小学在南门一小。”
文清非常高兴:“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很眼熟,之前家长会的时候我还有跟你妈妈聊过天。”
覃轶随着他妈妈高兴:“啊,哥哥哥哥,原来你们小学就是同学了啊!”他知道哥哥小学也是在南门一小,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哥哥上一个小学,直到开学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气了好一阵子,想到这他又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只有我不在……”
魏河摸摸覃轶的脑袋以示小小的安慰,文清假意责怪他:“怎么不早说。”她去开家长会的时候还看过魏河贴在后面的字帖,魏河这个名字也经常在家长会上被老师表扬,但毕竟时间久了,实在是觉得他和谁很像才一下子想起来,文清说:“你和你妈妈很像。”
魏河笑笑没作回答,餐桌下的脚掌隔着衣服踩在小腹上,脚后跟慢条斯理地在两腿间的勃起上打转、抵压。
覃童恨极。
文清说:“我刚刚还在想,除了小臻,你还记得吗,濮羲臻,和你和小童一个班的。”
魏河点点头,脚上突然用了力,覃童措不及防,生生抑住堵在喉咙里的一声闷哼,手里捏紧的筷子插过米饭用力地抵在坚硬的陶瓷碗底,他一直低着头像是在默不作声地扒饭,文清和覃秩居然也都没发现。
“我刚刚还在想,小童的朋友我就知道小臻,没想到你们关系也这么好。”
魏河把脚拿开了,覃童下体涨得厉害,就这么几下穴里已经开始泛潮,一时没了外力反倒空虚了起来。
魏河解释:“小学的时候还不是很熟。”
文清又问魏河初中在哪读,知道他搬家后很感慨:“那你们高中还能遇到真的很有缘。”她又问覃童,“小臻是去了法国是吗?”
覃童强压着自己的怒气点点头,撂下一句“吃好了”把碗筷放到了水槽里。
冬天天黑得早,吃完饭外面已经全暗了,魏河和覃童送文清和覃轶上了车开走之后,覃童让魏河滚。
魏河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说自己的包还在楼上。
魏河拿了包,覃童缴了他的门卡,魏河背靠着门问他:“生什么气?”
覃童气得懒得理他,让他快滚,他回卧室却被魏河从背后抱住了,这次他再揍魏河没有揍成功,莫名其妙地被他压制了还被压制到了沙发上。
魏河的声音不辨喜怒,他重复道:“生什么气?”
覃童冷笑了一声。
魏河想亲他被覃童躲开了:“别生气。”他改蹭覃童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和舌头弄得覃童整个人都快缩了起来,“怎么样才能消气?”说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一声,“小童?”
“你他妈!”覃童骂道,嘴张着被魏河成功入侵,他两只手被魏河一只手扣住,魏河另一只用力捏着覃童的下巴。
这个吻吻得像在打架,不用担心撞倒挡板,不是带有报复心理的回吻,不是性冲动的产品,覃童恼恨得要死,气魏河把他给他的狗准备的狗盆给了那只杂狗,厌恶被魏河精心营造起来的气氛,吃饭的时候那样捉弄他,半真半假地说些屁话把他和他妈都当傻子看,让他滚他不滚,不让自己打,自己又打不过他。
他们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覃童的脑袋撞上了茶几角,魏河一顿,覃童立马反压,骑到他身上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不让自己打但他非要打,一巴掌打得他手生疼。魏河躺着没有动作,和他被压着的样子全然不同,魏河总是这样。
覃童急促地喘着气,好久好久,感觉到身心疲惫,魏河朝他伸手,他居然也任由着魏河,一个像拥抱的动作,魏河的手轻轻抱着他的脑袋,覃童感觉好累,整个人伏倒趴在魏河身上,脸埋在脖颈间。
魏河把他的肩膀撑起,他才看到魏河手上红色的血,这时整个人才是彻底软了,后知后觉的疼痛自后脑炸开。
“去医院。”魏河说。
出门前魏河找了条毛巾压着伤口,到医院拿下来一看,没有覃童想像中的恐怖,皮外伤,不是很严重。
包扎的时候要剃掉那一块头发,覃童干脆直接剃了个寸头,从医院跨出门前魏河手一捞把衣帽兜给他套上,外面呼呼刮着大风。
从去医院到从医院出来他们都没有说话,反倒是过去的时候把出租车司机吓到了,回来的时候覃童没摘下帽子,也刚巧这回的司机是个话少的。
覃童本来还在想,上一周乱七八糟的,这周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他想过可能是返校了才会看到魏河,然后什么互相什么反应,分岔太多,没想到现实是第一条分叉还没生出就已经死了。
这可能就是墨菲定律。
出租车里没开暖气,不过也不冷,有味道的空气不流通甚至有点闷热,出门的时候连手机也没带,身上只有钥匙和收回来随手放兜里的那张门卡,覃童侧坐着,闭一会眼睛看一会灯火辉煌的窗外。
下了车,又是一路无言地回了公寓,覃童开门,魏河站在他背后,等门开了的那一下,魏河语气调笑地说:“滚了。”
电梯“叮”的一声,覃童径直甩上了防盗门。
乘电梯也算滚吗?
他感觉到魏河生气了,或者来句“也生气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阳光爽朗还有那些笑都是装出来的,实际骨子里都是些虚伪的东西,在来回路上沉默到近乎冷漠才是魏河真正的样子,冷漠下又有暗暗翻涌的怒气——覃童搞不懂魏河生哪门子的火,他导演得吃得像个玩笑的晚饭,耍得他弟、他妈团团转,通过羞辱他来得到乐趣,还摔了他一个头破血流。
他生什么气?有什么资格生气?
覃童这次是有真的正当理由了,但就算一直不去上课,下周期末考还是得顶着纱布去学校,班主任找他妈,他妈又找他,覃童实在怕他妈过来,堪堪请了三天假,戴了个毛线帽去学校。
如果他不剃头发可能真不会有人发现,但他的寸头太显眼了,像个来走T台的模特,早自习他没把帽子摘下来就有人发现覃童脑袋上的纱布了。
再联想一下这前前后后算上周末九天不见,覃童后桌问他,是不是和人干架了?
覃童“在浴室摔了一跤”的说辞在嘴里滚了几滚后,覃童回答:“嗯。”
后桌震惊,忙问:“谁?!”
“魏河。”
“……”
一直到期末考前,他只看到过魏河一次,在学校的学生超市,快午休了,所以超市里没人,他买了瓶水,弯着腰挑了个面包,去结账的时候刚好看到魏河推开门走了的背影。
在九年义务教育培养下,魏河把他揍到脑袋绑纱布的流言传得飞快,覃童被揍的原因估计就是之前艺术节的果,但当时覃童为什么要打魏河,覃童让问他的人去问魏河。
期末考试的考场是按期中成绩排的,覃童过去的时候一班里的人各干各的,有几个在聊天的认识覃童的男生笑嘻嘻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覃童刚坐下,又听见那几个男生喊魏河的名字。
他坐在最靠里的那一排,窗外冬日的阳光明媚,把三层楼高的樟树的叶子镶了一层金光,像是春天,覃童撑着右手肘看着窗外,右边过道有人经过,相对静止的空气流动,魏河在覃童前面的空位下坐下。
座位一前一后,少不了揶揄。
覃童才知道魏河的回答:“说他好看被揍了。”脑袋上的伤的确是他不小心。
没有人信,但不妨信一信,原来不是关系差——大家转而疑惑他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考前考后总有人找魏河,覃童选择踩点来考场并提前交卷走人,结果两个人之间的零交流又被当成了覃童还在生气的证据。
考试那几天覃童心情差得要命,每当覃童坐到一班教室里或早或迟看到坐在他前面的那个脑袋,他都想把它开瓢,他倒很想问问魏河,他两句话就扭转局面的本事未免也太大了点。
覃童开始觉得自己处于下风。
期末考完,结业教育结束,回到公寓,文清问他还有什么要理的,等会阿姨会再来打扫一下,覃童说没了,他把魏河的洗漱用品扔进垃圾桶,提着箱子关上了门。
他期末考完回家时,头上的伤把文清吓得不轻,但当覃童说是魏河弄得,文清又不太相信,问他具体怎么回事,听说是磕到了茶几上,文清便说两个人要小心一点,她怪罪覃存警当初选了花岗岩的茶几。
覃童非常不能理解。
他一开始的想法其实挺单纯,不想受制于人而已。
既然魏河说“喜欢”他,那就做吧,他也想做,毕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他身体的畸形,顺便看看魏河说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不过现在就觉得自己有点蠢了,虽然是各取所需,但魏河大可以还有其他人,男的女的,人生履历上还上过一个双性的,按封建主义那套说法,还是他吃亏了。
他比自己吃香多了。覃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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