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童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回来上课后也常常请假,老师同学看着很健康的一个男生,盖着公印的医嘱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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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童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回来上课后也常常请假,老师同学看着很健康的一个男生,盖着公印的医嘱又是真的,不宜接触人群。
陈拓很担心,虽然初中的时候覃童时不时也会请假,但断断续续这么久是没有过的,他关心覃童,却不能问他究竟怎么了。
那天覃童看到了魏河眉毛里的那条浅浅的疤痕,又很恍惚自己是真的看到了还是弄混了。
那条疤是魏河被几个人反剪着像犯人一样押到自己桌前,然后远远地被人用书脊的书角砸中留下的,半张脸都是血,左眼都被血糊住了,淌红了一片前襟,绑他的人被吓得早就弹了开,而他直起身子,用一只清明的眼睛和一只含血的眼睛看着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睫毛一颤一颤的,任猩红的血滴到了覃童垒在桌上的课本上,课本包着书皮,一颗又一颗圆润的血珠,慢慢地变成了小小的一滩,覃童一直记得。
一年级还是二年级,不记得了。
多少年前的那半张血脸和魏河带笑的脸在覃童眼里重叠了。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覃童自嘲地想,再小一点,还没上小学前,也想讨好他的人好像不是他魏河一样,学着他那个破旧小区的其他人一样跟在自己后面。
魏河从来不在他眼里,报仇也不应该找他,覃童觉着自己可没欺负过魏河,别人喜欢打他揍他骂他,关他覃童屁事。
覃童恨他,也恨不知好歹的蒋初心,恨生下自己的父母,恨他的弟弟,恨所有正常的男的女的,更恨自己,他混混浊浊地想得多了,那点恶意便油然而生,无所谓,自暴自弃,他想起和魏河毫无联络的初中三年,毫无交集的高一,这么多天他的恐惧和现实里的风平浪静,那么魏河能拿自己怎么样,就算是在全校面前扒下他的裤子,谁到最后都不过一个死罢了。
覃童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觉得他乌龟似的躲藏反而正中魏河下怀,于是他打算回到自己原来的内里再怎么苟延残喘外面却水灵鲜活的生活,当文娱委员期期艾艾地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元旦汇演的时候,覃童甚至答应了,他要站在舞台上,就让魏河看看,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是个变态的其他台上的和所有台下的却是不自知的真正的傻子,为一个人人可骂、人人可打的贱胚呐喊鼓掌。
他如果愿意,他还能操他妈。
一中的元旦汇演是学生会组织,社团、班级自愿报名参加,覃童的班级自己写了剧本,覃童看过后认为不伦不类、不知所云的一个故事,但过了审核。
故事讲得是一个东方的少侠在去西方的路上要去拯救西方的恶龙,遭到了公主的阻挠。
公主问他:“你为什么要去救一条龙。”
少侠答非所问:“因为我要去西方。”
公主又问:“你去西方做什么,就算你要去,你也不必去救那条龙。”
少侠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西方,想去便去了,那条龙,想救便救了。”
公主气急败坏,她说少侠不按套路出牌,少侠在NPC们的帮助下,度过了公主设下的重重关卡并杀死了她,故事的最后少侠来到了恶龙面前,但恶龙拒绝了少侠的援救。
“我是一只肖申克里的恶龙。”恶龙说。
少侠问恶龙是否犯过罪,恶龙回答他的存在即罪,少侠杀死公主便是它注定的罪孽。
少侠说:“我不是为你杀她。”
恶龙说:“但我是为你杀死她而存在。”
文娱委员以为覃童不会答应,少侠已经选好了人,覃童答应了,所有人便犹豫着是否换人,但覃童自己选了空着的路人的角色,路人即是路人,他既不是公主这边的也没有帮助少侠,他只是在少侠与公主针锋相对的时候一言不发地从两人身边走过。
魏河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在覃童面前出现。
元旦汇演彩排前几天,魏河来了他班级,课间看到站在前门门口的魏河的霎那,覃童是出乎自我预料的紧张,魏河把工作证给了覃童班上的一个女生,两个人聊了一会,女主笑着分给他手里的零食,魏河微笑着摆摆手走了。
操。覃童骂了一声。
元旦是周二,一中周末补课,汇演在周一下午,在学校的大会堂,结束后便可离校,元旦假期开始。
周五下午第一次正式彩排在艺术楼的大舞蹈教室,后台就是走廊、周边的教室还有厕所,空间逼仄,七班的节目排得靠后,覃童不可能先换装,只能和班级的其他人一起,到了时间才做准备。
虽然只是个路人角色,覃童的服装并不比主角差,编剧说这是个象征性的角色,灰头土脸还是华丽出场她也一度拿不定主意,但定了覃童后大家很快选择了后者。
倒也没有太夸张,一件像时装秀上的衣服,像长西装像道袍,黑色,覃童只需要披上就可以了,鞋子是马丁靴,覃童还需要戴一顶假发。
覃童戴上假发后也终于等到了一个被挡板隔出的换衣间,只要不是脱光,他就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但意识到自己是需要换装后覃童还是有点后悔,他怕又出现让他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当他换好衣服,低着头系腰带的时候,有人进来了,覃童一僵,镇定地先大致系好腰带、扯好衣领,魏河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覃童炸起的尾巴,他低着声音,声音里却是抑不住的开怀与揶揄,“胆子好大。”他说。
这个小隔间在舞蹈教室的最靠里的角落,外头人来人往,嘈杂无际,一个人压在板子上就可以让这一小块天地塌方。
覃童冷着一张脸不作回答,拿起装着衣服的纸袋想出去。
魏河进来后便把挡板移回了原位,这样一点地方根本容不下两个人,覃童打算移开自己身侧的挡板,但魏河向前一步,就把他整个人揽入了怀里,抵在背后的镜子上,覃童绷紧后背,纸袋掉到了地上,贴着他的身体异常滚烫,让覃童不作思考咬着牙就往魏河脸上挥出一拳。
魏河这次没有不躲,他握住了覃童的拳头,暧昧地用拇指抚摸覃童虎口细腻的皮肤,示意覃童看他的后面,是挡板,覃童对魏河的威胁嗤之以鼻,这只手不作挣扎,另一只手往魏河腹部揍,又没打中,覃童一时没有从魏河能够压制住自己的力气中反应过来,忽的腰间一松,紧接着两只手被向上拉,魏河用腰带把他的手腕绑住了,衣服是V领,有一定厚度,室内有空调,为了效果起见,魏河被恳求不要穿打底,于是他只穿了黑色的平角裤,衣袍敞开后,生生地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魏河呼吸一滞。
覃童羞愤欲死,立马想踹开魏河,魏河迅速回过神紧紧地压住了覃童,一只手扣住了覃童的手腕,覃童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魏河稍微平复了下呼吸,轻轻咬了下覃童的耳垂,覃童一抖,极力挣扎,脑袋砸到镜子发疼,他逃不开,魏河又伸出舌尖小心地一点一点地舔他的耳垂的最下方的肌肤。
“我操你妈!“覃童低哑着声音骂道,此时此刻他不敢再忽略魏河最初的威胁,他裸露的胸膛贴着魏河的衣服还有一片冰凉的东西,后来他想到是魏河的工作证。
“你这就像那些大衣里真空的女人。”魏河说。
覃童脑袋轰的一声,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掉下泪来,但没有,相反,他忽然冷静了下来:“你想干嘛。”声音却仿佛不是自己的。
“怎么,”魏河笑,“满足我?”
覃童怒火中烧,他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想干嘛。”
“干你。”魏河笑着说,然后吻住了他,舌头钻了进去,迅速和覃童的纠缠到一起,很快魏河感到舌头一阵剧痛,他退开,没有任何脾气地轻吻覃童的嘴角、脸颊,留下了他舌头上的血迹,好像故意要让覃童咬他似的。
覃童说不出话来,他无话可说,魏河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卷起了他一缕黑色的长发,这个动作让覃童感到羞耻。
魏河卷着长发的手指一路移到覃童的胸前,头发从指尖散落,他温柔地揉捏覃童一边的乳尖。
那一刻覃童万念俱灰,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活着干嘛,干自己吗,他轻笑了声。
魏河抬起眼看他,捏住他的下巴,蜻蜓点水地在他红润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想杀了我?”他还是笑的模样,”还是杀了自己。”
他放开了覃童,好像他们之间只是一个拥抱,把腰带解下,像一个工作人员该做的一样把腰带递给覃童,覃童接过,依旧低着头系腰带,魏河盯着他的头顶,假发质量不是很好,粗糙、没有光泽,覃童本身的头发是柔软的,但他长发如瀑,发丝垂在胸前,垂着脑袋系腰带,魏河只能看见他的下巴、脖颈、一点露出的胸膛,乖得不行,下一秒抬起头来就会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勾着他的脖子向他索吻。
覃童系好腰带,深呼吸了下,抬起头一拳就砸到了魏河脸上,魏河踉跄得往后退了几步撞倒了隔板,热闹的声音瞬间没了,静了片刻,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魏河:“……怎么了。”
“没事。”魏河说,礼貌地微笑,无事发生般向外走去,没再看一眼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一身黑的长发美人。
元旦汇演那天魏河的脸还有点肿,魏河撞倒了隔板,覃童应该是打了魏河,但毕竟没有人看到,有人问魏河,魏河当然是说不小心撞到了,魏河和覃童疑似打架的事传得快但没有风浪,舞台上一个侧影就惊艳全场的覃童很快吸引了多余的注意力。
七班在这个节目上费尽心思,花了很多工夫在服化道上,少侠一身青衫,仙气飘飘,饰演公主的女生准穿得自己的私服,红白色的洛丽塔洋装,两方对峙到白热化阶段,覃童本色出演般若无其事地从两人面前经过,台下瞬间爆发出了轰鸣的尖叫。
之后彩排包括刚才上台前覃童都没有看到魏河,走上舞台后看到他在另一端的幕布后面,双手抱胸懒懒地站着。
除了舞台,除了覃童本身,其他的都是暗的,他按着剧本、按着彩排那样,作为一个象征角色出现、离开,这个舞台的灯光和尖叫追随着他,他光鲜亮丽,他像个国王受人拥戴,但在魏河毫不遮掩的眼神下里他感到浑身赤体,魏河提醒着他,他可能是个国王,他可以是个国王,但是是那个穿着新衣的国王,越亮的色彩越响的声音是无数个故事里的小孩,打裂了他的伪装成木头的玻璃外壳。
覃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下的是舞台,走向的仿佛是他的归宿。
幕布那等着很多人,几十米的距离,半分钟都不用的时间,越走近他走得越艰难。
恶龙说他是为了少侠杀死公主而存在,那魏河为了什么存在,魏河能不能死掉,他如果硬是要出现,那能不能永远像小的时候那样懦弱渺小卑微,对他言听计从,像所有摇尾巴的狗。
覃童觉得自己要疯了,看着笑脸迎接自己的同学,想让他们都滚,给他避开魏河的空间,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和魏河擦身而过,魏河垂着的手勾了勾覃童的小指,嘴唇擦过他的耳朵,他夸了他,他说:“很漂亮。”
覃童整颗心抖了一下,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脑袋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被好多人架住了胳膊,从躺在地上嘴角淤血、颧骨青紫的魏河身上拉开。
这次过程很多人都看见了,覃童打了魏河,那之前彩排的事就是真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问,没有一个人知道。
别人又试探着问魏河,魏河搪塞敷衍,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覃童为什么,兔子急了?
急什么呢,他都不急。
再度穿上那件衣服没有覃童想象的抗拒,他甚至想如魏河所说,什么也不穿,但残余的理智把他拉住了。
自他明白了之后,除了不可避免的检查,没有人再看过、碰过他的身体,只有魏河,他洗了好久的澡,那些感觉却像烙印一样去不掉了,嘴唇、舌头、手指、乳尖,魏河顶着他的性器,他自己流出淫液的身体。
他梦遗过,但更多的时候是女穴留下了发情的痕迹,有一段时间,覃童沉浸于抚慰自己,不敢太过分,他一直不敢真的插入那个穴口,但让自己放纵于情欲,学着黄片黄书里的情节,玩弄自己的乳头,用手指插自己的嘴,夸张地放肆地呻吟,让淫水一股一股沾湿床单,手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高潮后去舔舐满手的淫液,后来他疲惫了,不需要他刺激,身体便有他淫荡的需求,他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饥渴,覃童对湿透的内裤产生了厌恶。
魏河想操他,覃童想问魏河,他是把他当作男人还是女人,要插前面还是后面。
元旦过后魏河再次不再在覃童面前出现,风声风雨不会传到他耳朵里,覃童知道魏河不会把这些说出去,他留着威胁也好羞辱也好,所以如果他当初不骂他,他会不会永远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像之前一样形容陌路。
这可能就是魏河想要的,覃童想,让他变得多虑软弱可怜可笑,像个双性人应该的那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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