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弦马上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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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然冲过来，跪在我脚边抬起头要吻我，他咬着我的嘴唇，哑着嗓子哭泣道：“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杨和我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会很乖的好不好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啊——”

我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抬手抹了下自己唇上的血，努力保持理智：“杨崇然，我其实应该跟你说声抱歉。”

他颤抖着手捏在我的胳膊上，好一会儿他跪在我脚边埋头在我的腿上，声音闷出来：“你不要丢下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放在我腿上的脑袋，这应该是我为数不多能产生称之为温情的情绪在里面的时刻：“我把你生出来，但是没有对你负责。”我说，“你本来是可以变成一个很好的小孩的，是我的错。”

杨崇然的哭声透了出来，我感觉我的睡裤被他哭湿了。

我抚摸他的后颈：“是我对不起你。”

杨崇然的双手抱住了我的双腿，哭得浑身颤抖。

我继续道：“但是你可不可以理解我？”我说，“我生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我害怕恐惧甚至是恶心。我没办法对你抱有正常的情绪，我很对不起，但是这是我不能控制的事情。”

杨崇的哭声微弱的传出来：“不要讨厌我。”

“我是个十分糟糕的人，我没办法处理我自己的情绪。”我保持冷静，“现在到了那个点了，杨崇然。”我冷静地开口说。

杨崇然还埋在我腿上哭。

我说：“我的弦马上要崩断了。”

“……”

我：“断了之后，”我十分冷静，“我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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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然在我腿上打了个哆嗦。

他抬起头看向我，茫然的像是一只在林间迷路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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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下他眼角的泪水，告诉他：“你的脚受伤了，需要去处理。”

杨崇然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厨房的粥应该好了，你可以去盛出来让它凉一凉。”

杨崇然仍旧看着我。

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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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杨崇然哑着嗓子小声问我：“休息够了是会回来的对吗？”

我沉吟片刻，见他这副模样，就告诉他：“是。”

杨崇然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看我一眼：“膝盖好疼哦。”

我说：“自己揉一揉。”

杨崇然垂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底板，小声：“啊，流血了。”

我：“嗯，把血迹洗干净再看看肉里面有没有玻璃渣，有的话要挑出来。”

杨崇然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底板，我眼见着他一滴泪珠从眼眶直接滴在了地板上，接着又两三滴。

他用他不稳的嗓子说：“我自己收拾哦，那你快去房间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我嗯了声，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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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卧室口的时候杨崇然出声问我：“那我乖乖等你回来好不好啊？”

我没说话，打开门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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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客厅里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回了原样，地上的玻璃渣跟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厨房里的锅碗全部洗干净收拾好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沙发上连人睡过的褶皱都没有。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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