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怎么样也没法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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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贺天已经飞了半个月，莫关山也完成了搬家事宜，甚至还做了很多“大事”。

跟老妈出柜了。

他知道贺天回去是面对他整个家族的压力，他不想自己这边还拖拖沓沓，也不想再骗老妈了。

这是他在家附近旅馆住的第五天，妈妈还没把他从电话黑名单里放出来，他坐在床上看招聘信息，完全看不进去。

他联系不上贺天，从他上飞机开始就没再开过机，这真是不太好的感觉，要不是知道他确实是去觐见亲爹，仔细查过飞机也没有失事，他真以为贺天就这么悄无声息死掉了。

他有时候躺在那张咯吱乱响的床上就会想，不会被仙人跳了吧？

唉真是无厘头，自己这样真是不值得被跳。

他又打开和贺天的聊天记录，贺天最后几条消息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多好多遍。

还有两个他们常用的两个中指颜文字。

从贺天的头像点进朋友圈，可见半年也只有一条。

“谈恋爱真好。”配图是他帮贺天挤上牙膏的牙刷，莫关山笑了一下，觉得贺天是真他妈傻。

莫关山笑够了，起来穿衣服，他决定下午还是去妈妈店里看一下，挑个没人的时候进去，让她打两下也好。

不过最近生意越来越差了，基本都没人。

莫关山没想到今天去倒是有人的，而且还是熟人。

就是见一和展正希，苏和的车停在门口，还有那个贺天他哥的手下，点了大份的焖牛肉一个人吃。

这组合……有点魔幻。

莫关山的印象还留在他们婚礼那天苏和一刀把展正希捅进医院的时候，哦就是那天晚上他和贺天……咳咳，先不想贺天。

见一不知道正和莫妈妈说什么，惹得莫妈妈一会低头抹泪一会摇头失笑，莫关山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要过去。

“你站这干嘛？”

背后忽然有人出声，莫关山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是苏和，手里提着一袋冰激凌，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冲他扬了扬袋子：“吃吗？”

莫关山下意识摇头，苏和穿了条A字裙，孕肚完全看不出来，反倒瞧着嫩得惊人，她越过他往前走，还回头招呼他：“走啊你干嘛？”

莫关山愣了一下，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忽然有些紧张。

“哎你挺厉害啊收了贺天，”苏和边走边笑，又道：“早说早好，免得以后你妈催你要抱孙子你就知道错了，那两傻逼给你现身说法劝你妈呢，我觉得能行。”

“啊？”

提到贺天莫关山就有些短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见一展正希帮他说话呢。

“你谈恋爱把脑子当掉啦？”

“……”

就这么傻乎乎地跟苏和回到店里，一到门口大家就都看他，顿时局促得脸都要红了，所以才说要没人的时候来嘛！

“老妈……”

莫妈妈刚要说什么，见一抢先开口：“哎！红毛，你快点，帮我们做个饭呀！特意来找你吃饭的饿死了！阿姨要跟我们聊天，你快去。”

苏和卡在他们开口前，掏出好大一盒冰淇淋拍在丘哥面前，啧了声：“贺呈是不让吃饭啊？我怎么感觉你每次来找见一都来吃东西的，要不来我公司，管饱啊。”

丘哥不说话，闲适地拆开冰淇淋又开始吃，苏和一点不尴尬把冰淇淋分过去，问莫妈妈要不要试一下草莓味，说女人多吃草莓味永远少女。

把莫妈妈逗得笑起来，拦着不让她个孕妇吃，一时间热闹得没人有空管莫关山，莫关山有心想和丘哥问问贺天的情况，但眼下好像也不是时候，见一又看他一眼，他只好进了厨房。

瞧这趟来的，话都没跟老妈直接说上一句。

他在洗菜的时候听到见一问莫妈妈：“阿姨，你会不会祝福我和展希希啊……”

都来劝降了，还能听出一丝忐忑的意味，还好莫妈妈也说了：“那是肯定的，阿姨祝福你们，好好的。”

“哈哈！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

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大家一起吃了晚饭，虽然莫妈妈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但除了欲言又止之外，也再无其他。

一群人生生多赖到夜幕降临才走，偶有客人来，均被他们气势所吓倒试图撤退，然后再被生拖硬拽回来见一请客再好生送走，莫关山真觉得他们活像一群神经病，但又不免有些感动。

见一他们走后，热闹了一下午的小店一下子安静下来，莫母坐在店口那排桌子上，小时候总提醒莫关山别驼背的人，这会也有些直不起腰来。

“妈……”莫关山站在后方不远，却不知道怎么说话怎么靠近。

“这几天你住哪？”

“……就……家对面那个旅馆。”

“三小时五十那个？”

“嗯，住一晚上九十。”

莫母肩线起伏了一下，良久吐了口气出来，缓慢对这几十年的传统认知做出了屈服。

“你们丘哥说了，小天最近都很忙，叫你不用担心他……唉……”她停了很久，莫关山就等她再开口，好一会才听她说话：“我年纪大了，也不懂你们这些新潮想法……苏小姐那么好的姑娘，愣是落到你们这堆人里，真是造孽啊……”

“妈……对不起……”

“你上次说了吧，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选的……妈妈不怪你，妈妈也挺喜欢小天那孩子的，但妈妈心里还是难受，以前也没听过这个……但妈就希望你好好的……”

“妈…我挺好的，我……一直都挺好的，我也没喜欢过其他男孩子女孩子，我就碰上贺天一个，以后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我就是……”

“没事、没事，都好，都挺好的，我就是觉得，这条路不好走啊……喜欢个人该是个好事，快乐开心的事，妈妈没本事，你一直辛苦，妈妈就是不想，你谈恋爱这么好的事情，还很辛苦……”

莫关山眼眶发热，他赶紧抬手臂在短袖上蹭了蹭，过去坐在他妈妈旁边把人抱住，安安静静地听他妈妈说话。

“以前妈妈也这样，我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一个说好的人都没有，但是我也很快乐，跟你一样，别人说什么也不听了……其实这也对，这种事，有时候就是不能听别人的，

我们也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那时候大家又都反过来说，哎哟，我眼光怎么怎么好，再后来你爸爸被人害了，他们的嘴还是从来没停过，但是我都习惯了，

儿子，那很难受的，你要听别人说你，你还要听别人说跟你有关的人，有时候你可以骂回去，但很多时候不行，妈妈怕你受委屈啊……”

莫关山俯在妈妈肩膀上，声音有些呜咽：“妈，没事，你不要怪我……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是你骂我我很难受。”

“你个臭小子啊……我看开了，你从小被我骂到大，从来也没听话过，算了算了，你就答应妈妈，要是受委屈了，不要忍着，妈妈在呢……”

“嗯，我知道……”

“唉……今晚回家睡吧，我听刘大姐说，他们家旅馆被单被套都不送去消毒的，好不卫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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