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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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不觉得房子小，贺天死皮赖脸挤进来住的时候也不觉得房子小，但是当贺天他哥一行人站进来的时候，莫关山才意识到，这屋真他妈小啊。

以至于贺呈的跟班只能在门外杵着，甚至他自己就算进了门，也连个安心放尊臀的地方都没有，便站着说话。

贺天和他都还坐在床沿上，那感觉，就像被青少年偷尝禁果家长捉奸在床一样酸爽。

许是四舍五入也是见家长了，莫关山没来由地紧张。

但是也归功于他们贺家人天生自带土匪头子气息，还是有文化那种，让人不自觉腿软不得不屈于他们的‍‌‎‎淫‍‌‎‍威‍‎。

莫关山并不知道这哥俩早就联系过了，也见了几面，趁他打零工的时候——贺天虽然想和他天天黏在一起，但莫关山不工作工觉得没有安全感，在家附近的便利店找了个收银的临时工作——贺天不想莫关山跟着自己烦，便不跟他他提，甚至偶尔还去这边分公司坐一会。

这些莫关山都不知道，只觉得贺呈这人忒假，说是来看弟弟，但是只不过淡漠地扫了一眼贺天的手，开口就是工作。

“贺天，你很久没有认真工作了，爸对你很有意见。”

莫关山眨了下眼，有些无语，看起来一脸炫酷还器宇轩昂的，怎么还小学鸡似的一口一个我粑粑说？

贺天看起来也不是很吃这套，但开口还是屈于‍‌‎‎淫‍‌‎‍威‍‎的意思。

“知道了。”

“上次去A国落地两小时就回来，就为了他？”

贺天本来懒洋洋坐着，贺呈一看莫关山，立刻直起身挡到他面前，他知道今天贺呈就是专程来看莫关山的，立刻应他：“那个是事出有因，你不是叫我早点安定下来？我现在很安定，你叫老头子不许动他。”

“你安定过头了，”贺呈的目光回到贺天的脸上，眉头平展，语气却丝毫不亲和：“爸不管你的基础在于，你心里还有贺家，可惜了，这几个月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原则。”

贺天站起来了，紧牵着莫关山的手，口气强横：“我会马上开始工作，不许动手动脚，听懂了吗？”

“我不关心，你回去当面给爸解释。”

这明显是个难办的事情，贺天脸色都不好了，莫关山也站了起来，不明白这两兄弟说话怎么跟汇报工作似的，老爸就是掌权的大老板，很不好对付那种。

贺天说过，他家里不管他取向和交友，他还挺天真以为是个开明的家庭，看来完全是反方向啊……

贺天没让莫关山冒头，反手把他摁在自己背上贴在一起站，仿佛是背着他似的，贺天比他高不少，莫关山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不回去。”

“是吗？我也可以这么告诉他，如果你确定的话。”

莫关山明显感到贺天紧绷起来，呼吸都变重了，仿佛在克制什么，好一会他肩膀松下来，捏了莫关山的手两下，语气又戏谑起来。

“看情况吧，我跟我的警察叔叔商量一下，晚饭之前给你答复。”

莫关山被他说得局促起来，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肌肉太紧实了差点掐不进去，又听见贺天偷笑的震动。

“今晚5点前。”贺呈没理会他的玩笑话，设定了时间就往外走，路过蹲楼梯口抽烟的丘哥，把人拉起来，一前一后下了楼。

那些人一副黑社会气质但是还挺有素质，把门给他们关上了，屋子里一时静谧，仿佛刚才都是幻觉。

贺天转身看着莫关山，莫关山也就看着他，他等贺天先开口把事说明白。

贺天能怎么呢？搂着他的警察叔叔赶紧就坦白从宽了。

“乖仔仔，我得出去几天……”

“嗯，你去。”

“可能很急，可能今晚就走。”

“嗯。”

“毛毛……”

“他是你哥？”

“是，大我好多岁，你可以叫他叔叔。”

“你爸知道你喜欢男人？”

“知道，”贺天抱他坐下来，非得抱在自己腿上，以便于随时能亲到他家莫仔仔的小脸蛋，“小莫仔别担心，不是这个事，怪我一看到你就不想工作了，我的小莫仔这么可爱……”

“滚！好好说话！”

“我回去承诺一下努力工作就行，就是委屈我的小莫仔要独守空房寂寞几天……”

“你赶紧滚！现在就滚！”

“我的小莫警官好狠心~把你老公榨干了就不要我了……”

“…………”

贺天想逗逗莫关山让他不要那么紧张，结果今天人家真是全程板着脸，贺天没办法就老实了。

他家里太复杂，他是一点都不想让莫关山沾上，贺呈也真是挺王八蛋的，不能偷偷说吗？非要闹到别人家里来，还得别人老婆这么担心，真是不像话！

“莫关山，你真要知道？”

贺天很少叫他全名，这是要认真说话的意思了，莫关山直起身来看他，很用力点了头。

贺天无奈笑笑，又问他：“我是个王八蛋的儿子，很坏那种，道德意义上法律意义上都很坏的王八蛋，要是有证据的话，抓起来要死立执那种，我是那种人的儿子……道德层面来讲也不是特别好的人，你还能像以前那么喜欢我吗？”

莫关山其实没太消化得过来贺天的意思，但是听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答得很快：“喜欢……你怎么样跟别人没有关系……真的很坏吗？”

“嗯，大王八蛋！”

贺天说完愉快地扑倒他笑起来，用力亲了几口，这是一句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承诺，但是贺天就是信，他用力亲了莫关山几口，然后诚挚地将自己的过往给莫关山破开。

“……现在你查我家查不出任何东西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洗底了，很成功，我妈被他们逼死之后，我查过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哦，他发现我查他之后，就把我扔回国内，初中到大学吧，我都挺惨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操。”

“哈哈哈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他那段时间，可能在考虑要不要弄死我，后来我不查了，又出了柜，家族里的人觉得我没药救，别看贺呈那个鬼样子，他还挺护着我，所以我后来才回公司，差点我的宝贝莫仔仔就见不着我了，我申请了去非洲人道主义救援的组织，贺呈让丘哥从飞机上把我抓回来，当时还上新闻了，我那时候打不过丘哥。”

“丘哥？”

“总跟着贺呈那个白头发年轻爷爷……后来也没什么事了，我偶尔要回去觐见那个老王八蛋，他们虽然在内部管我很死，但对我私事完全不管，他们那种剥削主义，我只要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工作，其他都不足挂齿。”因为他们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他们觉得能永远掌控一个人。

一想到他们甚至已经把莫关山查得底朝天，然后那个老王八蛋一脸轻蔑地评价这段感情，他看不起莫关山，这样的事实认知让贺天忽然一阵愤怒。

他用力地亲吻莫关山，揉他的胸、他的腰还有软得让人想掐爆的翘屁屁，靠这人的甜蜜安抚下自己的烦躁郁怒，低声和他说：“我的小莫仔是最棒的，我爱你……我好爱你……”

莫关山不知道他抽什么疯，却被贺天的话震撼到了，他没接触过贺天这么有钱的人，太复杂了，他搞不懂。

“要很久才能回来吗？”

贺天撑起身子，满脸希冀地望着他：“你会不会想我？”

莫关山给他竖了个中指：“赶紧滚，不想。”

贺天笑起来，也不说话也不生气，就笑着看他，莫关山便败下阵来，别开脸低声承认：“会想……”

贺天又压下来抱他：“这才乖，警察叔叔说谎是不对的……我也会很想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起来……呼……你偷吃屎了吗重死了！”

“不起，你爱不爱我？”

“我操操操……爱爱爱你他妈压死我了！”

“你昨晚怎么不说？”

“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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